第七章 紫冉國公主
紫冉國姓程，皇帝的大女兒就是張將軍的夫人予柔公主。公主聰慧美麗，人前大方得體，也頗有威嚴，但由於這是皇帝唯一的掌上明珠，自然疼愛有加，所以公主從小便是有些淘氣。
她18歲那年，由於忍受不了宮裏無聊的氣氛，就女扮男裝偷偷的跑了出去。她逛遍了皇城的大街小巷，情緒格外的好。
一路上，她聽說城北三十裏有一個皇親國戚，在他的莊園裏種滿了菊花，各色的菊花非常漂亮，為了滿足大家賞菊的心願每年菊花開時都會舉辦一場賞菊大會。參加大會的人都是些青年才俊，大家閨秀，當然也會有一些青樓絕美的女子過來。據說每一年的賞菊大會都分外熱鬧。所以她雇了輛馬車，直奔賞菊大會。
那天天氣晴朗，萬裏無雲。可是沒想到的是，迎麵10幾匹快馬快速奔過之後，馬竟然驚了。
車夫管不住馬，就叫了她趕緊跳下去。公主哪裏遇到過這種事情，嚇的腿都軟了。
“大叔，我若是跳下去，會摔死的吧！”
“姑娘趕緊跳吧，要不然一會兒會更加危險的。你身體略向後仰，用手護住頭，滾下去就好了。”車夫快速的說著，因為前麵似乎是一個密林，進去就出不來了。
公主拖著發軟的腿，照做了。隻是下去的時候，腿磕到了石頭上，出了好多血。所以當場就暈了過去。
當她醒來的時候，已經在車夫的家裏了。她躺在床上，腿被紗布纏著，厚厚的一圈。一動就疼的厲害。打量著房間的四周，覺得還不錯，比一般家庭要好些。但相比皇宮就太過於簡陋了。
“姑娘，大叔真是對不住你啊！沒想到從來沒驚過的馬，昨天突然就驚了。這樣，姑娘你先好好養著，養好了你再回家，你看如何？”車夫聲聲都帶著歉意，希望能得到姑娘的原諒。
公主一看自己也走不了了，也不能告訴他自己是公主的身份，也就答應了。
“大叔，我那包裹裏有金子，你就拿去用吧！多謝大叔了。隻是我這腿好疼啊，不會有事吧？”
“姑娘，你這腿沒有大礙，隻是皮外傷，過幾天就好了。不用你的錢，這都是我的錯啊，你就安心養著吧，我婆子給你熬雞湯呢，一會兒你喝些，晚上再給你做些好食物。”大叔憨厚一笑說道。
“那多謝大叔了。”公主一聽沒什麽事情就放心了。車夫走後，公主轉頭就哭了，“父皇，母後，我好想你們。以後一定再不出來玩了。嗚嗚嗚嗚”
車夫的夫人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公主在哭，便把雞湯放在桌子上，
“姑娘，你怎麽哭了？哎，都是我那當家的不好，真是對不起啊，難為姑娘了。”說完拿過雞湯，“姑娘，咱別哭了，來喝點雞湯吧！”
公主擦了擦眼淚，“大娘，辛苦你了。”
“沒啥沒啥，你多喝些就好的快。”
公主點點頭，想著這大娘可比宮裏的老嬤嬤好多了。喝過了雞湯，也哭累了，便又睡著了。
公主醒時，是被外麵琴音喚醒的，那琴音聽在公主的耳朵裏格外的動聽。既溫柔又灑脫，撩撥著公主的心弦。琴音響了好一會兒便停了。
晚上大娘端來了飯菜，車夫還從街上的店鋪裏買來了上好的熟牛肉。公主吃的並不多，大娘收拾碗筷時，公主輕聲的問道，“大娘，傍晚外麵彈琴的人是誰啊？”
“哦姑娘，那是我兒子，早年曾經碰到一個大師，看上這孩子有天賦，就收過去當徒弟，學了幾年琴。嗬嗬，怎麽樣，彈的還不錯吧？”
“是您的兒子呀，恩，彈的真不錯，是我聽過最好聽的琴聲了。”
大娘聽到自己的兒子被這漂亮姑娘誇獎了分外高興，便和公主嘮起家常。“姑娘，家是哪裏的呀？”
“我家就住在皇城。”
“哦，一看姑娘就是富貴之人，不知府上何處？”
公主便隨便編了一戶人家。
大娘看這姑娘似乎並不太願意透露，也就識趣的離開了。夜半時分，外麵的月光直直的射進來，非常漂亮，可是她卻更想皇宮了。此時，外麵又響起了琴聲，聽著琴聲，
看著月光，覺得心裏舒坦了許多。不知何時便又睡去了。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穿著白衫的漂亮男子手中拿著一把木琴，對著她微笑。
就這樣在車夫家呆了幾天，每天都有琴聲的陪伴，所以也沒覺得無聊。隻是，她越來越想見見這個彈琴的男人了。到第五天的時候，她就可以下地了，腿上的傷長了新肉，疤也快褪淨了。當外麵琴音再一次響起時，她走到窗邊，向外看著，一顆柳樹下，一個白衫男子手撫琴弦，男子後麵是一個湖，在陽光映照下，漂亮的緊。她仔細去看時，心裏那顆小鹿便瘋狂跳動起來，這不正是夢裏的那個男子嗎？這世上怎麽會有像仙人一樣的男子？心裏想著，也不顧及禮節就走到男子旁邊，微風輕輕拂過，這場麵溫柔的動人。
似是注意到來了人，他抬起頭，看著眼前略帶倦容的女子，心刹那的停止跳動。他們就那麽四目相對，目光裏全然的震驚與驚豔。很長時間過後，公主問他，“你是這家的兒子嗎？”
他回過神來，麵含歉意，麵色潮紅的點頭。“姑娘，為何不在屋裏歇息？”
“你知道我？”
男子溫柔一笑，“姑娘住在我房裏，我當然知道。姑娘趕快進屋，別著涼才好。”
“我那天晚上夢見你了。”公主看著他的笑容，心裏莫名的踏實與依賴著，仿佛認識好久好久，仿佛終於遇到了的那種心情。
“啊？”他有些不知所措，那個年代向來沒有這麽大膽的女子，惹的他的臉更紅了。但是心裏卻高興著。
“我真的夢見你了，也是穿的這身衣服，和你長的一模一樣，手裏還拿著琴對我微笑呢！”
“姑娘說笑了，姑娘未曾見過我，又怎會夢見？在下還要回房溫習書卷，先不打擾了。”對公主行了個禮，倉皇間就走遠了。
“喂，我說的是真的。你跑什麽？”公主也不惱，心裏甜的像吃了蜜糖一樣。“他真是好看啊！”她真的想追到他房裏去，一直看著他，但是又怕嚇到他，也害怕自己在他眼裏一點形象都沒有，那樣就不好了，說完便賞起了湖，心情格外的好。
之後的幾日，他依然坐在湖邊撫琴，隻是不一樣的是身邊多了一個姑娘。姑娘不說話，隻是靜靜的聽著，時而偷偷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低頭偷偷的笑。男子時而也抬眸看著那姑娘，琴聲越發的溫柔起來。“姑娘可懂得樂律？”
公主搖搖頭，“不過我家裏有會彈琴的人，但是他們彈的都沒有你彈的好聽。”
他的臉又紅了。“對了，你叫什麽？”
“在下林之燃，敢問姑娘芳名？”
“我啊，家裏人都叫我小可。你也叫我小可吧！”
“哦，小可姑娘。。。真是好聽的名字啊！”
“不要加姑娘，就叫小可。”說話的聲音裏多了些平時當公主時的命令語氣。
林之燃笑了，覺得眼前這姑娘既美麗又可愛，不禁又多了些寵溺。“小可有沒有想聽的曲子？我彈給你聽。”林之燃眼眸含笑，帶著好多小星星。公主對這樣的微笑完全失去了抵抗力，瞬間呆滯。突然覺得眼前有手在晃她才回過神來。尷尬的笑了笑說，“都好啦！”說完臉也紅了。林之燃看著她，看了好久，眼裏盡是溫柔的笑容。“哎呀，你別看我了，你快彈啦。。。”
說完，兩個人都笑了，對視的目光裏滿是愛意。
車夫和大娘看著樹下的兩人，也都是眉眼含笑。“若是這姑娘沒許人家，他們也可湊成一對。”
大娘連忙點頭，“姑娘長的漂亮，我兒英俊有才華，真是般配。”
這場景每天都在樹下重演，成了那裏最美的畫卷。
可是有一天，遠處來了一隊人馬，像是官兵。那些官兵來到柳樹下，齊齊下馬，跪在公主身前，“參見公主殿下，皇上要我等接公主回宮，請公主移駕。”
公主抬頭看了一眼林之燃，發現林之燃正震驚的看著她，然後連忙也下跪行禮。
“草民不知公主大駕，請公主包含。”
“你，你們。。。哎呀”說完就跑了。官
兵連忙去追，隻剩下林之燃，不知道該做什麽。默默的看著她奔跑的背影，一下子覺得遙不可及了。心裏難言的痛楚。他覺得自己站不起來了，可是還是堅持的站了起來。
“林之燃，你一定要娶我，因為我會在宮裏等你的，你不來我不嫁，你一生不來，我就一生不嫁。”公主臨走時，留下了這句話。身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當然不會讓自己喜歡的女子委屈，雖然遙不可及，但是公主對他的心，他明白。自從公主走後，他便不再彈琴了，每天都勤奮苦讀。
公主等的時間不長，也就一年多的時間。林之燃便考上了狀元。可是，就在大殿上封狀元的那一天，皇帝下旨將予柔公主嫁給了大將軍。這道旨意猶如晴天霹靂砸在林之燃頭上。林之燃站在大殿上，勉強沒有倒下，卻臉色煞白，他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下的朝，總之他形同行屍走肉。出了大殿，眼淚便奪眶而出。作為一個有擔當的男人來講，他知道他不能流淚，不能倒下，可是，他有擔當又有什麽用呢？那位心上人，被許配他人。在他心裏，那位將軍是多麽的英雄神武，他和公主才般配吧！
“林之燃。。。”公主叫住如同行屍走肉般的他。他回頭的那一刹那，她便撲到他懷裏。那麽自然，仿佛，他們是多日不見的夫婦。林之燃嗅著她的發香，無論多少年不見，他們都還是樹下羞澀的兩人。他留戀著，但隻是刹那便放開，退出很遠。
“參見公主殿下。”
“你是不是兌現諾言來娶我的？”予柔公主並沒有在意他的躲避，卻那麽急切的想知道答案。
“公主，請忘記那段往事吧！對於公主而言，我不是好的選擇。”林之燃麵色鎮定，仿佛這就是他的心中所想。
“你這是什麽意思？”公主眼淚瞬間就留了下來，“我等了你一年多，無時無刻都在掛念你，我從來沒有擔心過，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來娶我的，所以我願意等，可是，你什麽意思啊？”
“。。。。。”林之燃沒有看公主，默默低頭無言。
“難道你是嫌棄我是個什麽都不會的公主嗎？還是，你根本就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是我一廂情願了嗎？”公主越說越小聲，眼淚卻越流越多。
“。。。。。”
“你怎麽不說話？林之燃。。。林之燃。。。”
“希望公主能夠幸福，臣告退。”再看不了公主的眼淚，說完轉身就離開了。
“林之燃。。。你混蛋，嗚嗚嗚嗚，你是個大混蛋。我不要你走。。。”
一個月後，公主便嫁給了將軍。林之燃拖著帶病的身體，支撐著來到將軍府參加喜宴，隻是身邊多了位傾城美人，豔紅樓的頭牌紅枝，別名可兒。將軍府，紮眼的紅色。每一片紅都如一把刀子劃在他的心口上。如果今天他不來，便再沒有機會見到她了吧！林之燃落座後，眼睛便一直在尋找，他希望看到那個身影，像從前一樣坐在他身旁聽他撫琴，偶爾偷偷看他。
如果，這心願能得以實現，他便不再羞澀，正大光明的說出自己的心意，然後天荒地老。
拜天地的時候，新娘出來了。可是，新娘卻掀起了自己的紅蓋頭。隻一眼她就找到他了，但是看到他身旁那位絕色美女之後，眼光墓地黯然，死心的放下了蓋頭。這一眼，將他的心生生挖走，他覺得這一輩子，不會再愛了。
在她放下蓋頭的那一刻，一口血便噴了出來。他是這場喜宴第一個離場的人，周圍的世界都失去了光澤。可是，這一切她都不知道。
林之燃被抬著回到了府中，他卻沒有讓大夫來看，一個人艱難的回到書房，看著滿屋子公主的畫像，眼淚傾盆落下。最終不省人事。
這一場病，半年才好。豔紅樓的紅枝時常過來陪他聊聊天，這成了滿皇城最熱門的話題。大家都在議論，說不定哪一天這狀元郎就要把名妓娶回家了。可是紅枝明白，他們隻是朋友，可是她卻不受控製的深深愛上了他。她希望嫁給他，可是自己的身份根本配不上他。而且，每當她刻意靠近的時候，他都會拉開距離。這讓她覺得他離自己太遙遠，遙不可及。這場故事裏，最痛苦的三個人，和最無奈的將軍。都在痛苦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