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心底的憂傷
陳王程錦從早朝上下來，麵對一些大臣的挑釁，心裏一陣氣悶，但是自己又不得不忍耐。以前程錦下朝的時候都是去書房，而今天他卻回了自己的臥室，不由自主的走向了自己的臥室。可是，非桃卻不在了。他坐在床邊，感受著非桃的氣息，心裏想著，這個女人何時走進了自己的心裏？
昨天清流將自己邀到他的房中，對他說非桃是妖精的時候，他真的沒什麽反應。但是，當清流說出那句人妖有別的時候，他的內心震動了一下。是嗎？他在心裏這樣問自己。
他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把非桃帶回來，隻是覺得這人好熟悉。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在看到非桃偷看自己的時候會很高興，他也不知道為什麽在自己要成親的時候隱隱期待著非桃能做些什麽意料之外的事情。他明明清楚那個女人沒有傾國傾城的容貌，但是就是想要靠近她，就是很想知道自己在她內心的位置，就是想讓她永遠留在自己身邊。
但是同時，她的存在也擾亂了自己所有的計劃。他所策劃的一切曾經不允許自己有一點差池，為此他放棄了許多東西，包括自己的感情。可是如今，她就那樣出現了，甚至到了最後，他不想再去爭奪皇位了，他甚至心裏想著，或許，自己可以和她隱居山林，爭了這許多年，除了滿手鮮血還剩下什麽？可是，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想罷了。
今天從朝堂上下來，他發現，很多事情他根本割舍不下，有那麽多人為了自己登上這個皇位在努力著，包括清流道長也希望自己能做上這個國家的皇帝。有多少人手上沾滿鮮血已經無法回頭，包括他自己。誰能做到在沾染別人的鮮血的時候，還能一副什麽都沒有做過一樣去享受平靜安然的生活？
“非桃，我會把她送回她該去的地方，我不會把她留在這裏的，所以陳王，我希望你能有個準備。”
事情已經說到這裏，他還能說什麽？點頭讚同嗎？他沒有那個勇氣，搖頭嗎？那麽搖頭之後呢？他不介
意她是妖精，可是，上天同意嗎？或者說，某一天自己坐上了皇帝這個位置，他能保證非桃永遠不會離開或者被像清流道長一樣的道士收走嗎？這一切都是未可知的，他不能做沒把握的事情。
是嗎？其實，隻是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力去保護她吧？如今不是眼睜睜的看著清流道長把她帶走嗎？他有辦法嗎？如果，他和清流道長一樣有高深的法力，他絕不會讓清流動非桃一根汗毛。可是，這些他不能說，隻能留在心裏，每次想起都很無力、傷心，隻是讓他覺得自己在外力麵前永遠是那麽的渺小。
昨天夜裏，他把非桃帶回自己的臥室，看了她很久。她的眼淚一直流都沒有停過，後來她的淚流的越來越洶湧。不知道是做了什麽可怕的夢，否則她怎麽能哭成這個樣子呢？看的他不由得也跟著她一起流淚。他在心裏告訴自己，就放任這一次吧，從今以後，再不會有任何的交集了。
陳王突然間想起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那不含慈愛的眼神，直接將那孩子嚇哭。他當時在想，這個女孩為什麽會有這種眼神？難道是妖怪不成？跟她對話之後，他發現，她確實不像正常人。第二次在皇宮的時候，她說要留在自己身邊，他什麽也沒想，更沒有想到她說的都是真的。經曆過太多敷衍奉承，太多欺騙，他已經不想再去看別人的眼睛。什麽時候發現她喜歡自己的呢？其實，說實話他自己也不知道。每次看見她，都覺得她一定是自己的。這是一種叫做幸福的感覺，同時，也是一種懲罰吧，是自己的愛給自己的懲！人類前麵擺放著的永遠是生存兩個字，當腳底下踩著生存，才能伸手去觸碰叫做幸福的東西。而自己呢？自己腳下的生存還沒有踩穩，即使踩穩了，還有上萬人的生存在等著自己。每個人生下來的使命都不相同，有的人生下來就是為了拯救世界，而有的人生下來就是毀了這個世界。
誰又能說，毀滅之後，不是新生呢？
在走出房門的那一刻，他聽到了她滿是絕望的夢語，
“程錦，你記得，有個叫非桃的妖精曾愛過你。”
他沒有找地方休息，而是拿了一壺酒去了涼亭賞雨，淋濕了衣服也未曾察覺。他相信了一個妖精對他的愛情，不禁讓他懷疑，自己也不是人類，有哪個人不害怕妖精呢？可是他不怕。是因為他相信她不會傷害他嗎？
“清風隨夜雨，烏雲遮朔月。柳枝旁翹，折斷和酒贈與你。留得伊人，莞爾笑。”
“願不日，你踏雲歸來，圓了此生憾。”陳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舉杯敬月。酒入愁腸，隻能把自己燒傷。不多時，便已不省人事。入了我的夢吧，用你的微笑，柔斷我一世鋼腸。
“王爺，我想留在你身邊。”
“本王準了。”
夢裏的柔情，庭外的雨也無法折斷！
此刻，誰又能記起，誰是我心底的憂傷？
“程錦，你記得，有個叫非桃的妖精曾愛過你。”
“程錦，你記得，有個叫非桃的妖精曾愛過你。”
“王爺，我想留在你身邊。”
“王爺，我想留在你身邊。”
“若不是為了你，若不是愛上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若不是為了你，若不是愛上你，這一切都不會發生的。”
“其實，無論你是誰，都無關緊要了。”
“其實，無論你是誰，都無關緊要了。”
是夢語，是輕輕的呢喃，是一輩子都無法化去的悲傷。是愛，是傾慕，是綿綿不去的愛在流淌。是幸福，是劫難，是此生一定要經過的悲涼。你在，一切都在，你不在，我的愛便化作塵埃，等你回來。你要回來，我在等你，我這一生都會等你，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我，不要忘記程錦。眼角輕輕的有淚滑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