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五章 另一個開始(三)
雖覺得鬱悶,但楚釋還是很好脾氣的笑著:“我身上沒錢,但我護衛有,可他現在昏迷了,等他醒來之後,再給你。”
而他的腦子,卻在打著另外一些注意。
蕭安殤挑了挑眉,依舊是那麽的高貴冷豔,可說的話卻一點也不符合她的形象。
“你另外的護衛來了,他們應該有銀子吧?”
“嗯?”楚釋愣了幾秒,待反應過來時,他的護衛們已經出現在他的視野裏了。
護衛們來到楚釋麵前單膝跪下,領頭的護衛恭敬說道:“小的救駕來遲,望公子恕罪。”
對著他們,楚釋收起之前的溫和,一臉的淡定從容:“身上可帶了銀子?”
“呃...”
護衛們的頭等冒出幾條黑線,但沒多問一句,分分把自己身上的財物上交出來,捧到楚釋麵前。
楚釋看了他們一眼,轉頭對蕭安殤問道:“這些,可夠?”
蕭安殤古怪的看了楚釋一眼,淡定的點了點頭,然後拿出個布袋遞給帶頭的護衛。
那護衛接過布袋,麻利的把那些銀子放進布袋,交還給蕭安殤。
蕭安殤拿回布袋,沒再多說什麽,轉身就打算離去,卻被楚釋攔住了。
蕭安殤斜眼看他,意思是詢問他想幹嘛。
楚釋笑了笑,道:“我有一樁生意,想與姑娘談談,不知,姑娘可有興趣?”
“沒興趣。”
楚釋:“......”
護衛們:“......”
楚釋按住在抽搐的嘴角,對護衛們使了使眼色,護衛們領命,抬起昏迷的護衛就撤了,隻留下楚釋與蕭安殤兩人。
“在下楚釋,是京城人士。出來遊玩,不知道得罪了何方神聖,頻頻派出人或者妖的殺手追殺。人還好,但我的護衛們卻對妖沒一點辦法。從剛剛來看,姑娘應該是驅妖師吧,所以楚某鬥膽聘請姑娘做我的護衛,護送我回京。”
楚釋隱瞞了很多問題,這些話中的水分很多,蕭安殤不是聽不出來,隻是不想說破,僅是在自己心裏有著自己的估量。
楚釋見蕭安殤在思考,覺得有戲,接著蠱惑道:“酬金由姑娘開。”
蕭安殤終於認真的看向他,揚眉,說道:“不二價,十萬兩白銀。”
她無視楚釋又開始抽搐的嘴角,接著說道:“除此之外,我還有兩個要求,一,我問的問題,你必須都誠實回答。二,除了保護你安全之外的事,一概看我心情而定。以上要求,你若違反,我們的交易就此終止,但錢照付。如何?”
楚釋有種自己搬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但卻神奇的同意了。
他對蕭安殤很有興趣,而且,他確實需要她的幫助。
蕭安殤見楚釋如此爽快,接著說道:“這十萬白銀,我不會讓你覺得花冤枉,等幕後黑手查出之後,我會幫你降服他。”
能指使妖人兩族的殺手追殺他,幕後定有些本事,或許,查清楚了,楚釋也拿他沒什麽辦法。
蕭安殤這話讓楚釋眼前一亮,如果他的至交好友或者弟弟在,他到不擔心這些問題,但現在的問題就是他那好友又消失了。
而他的弟弟遠在青嵐。
那幕後黑手就是看準楚釋這個情況,才敢這般對楚釋出手。能這般清楚楚釋的狀態,楚釋身邊大概是有著奸細。
所以,楚釋才希望蕭安殤能幫他。
蕭安殤大概也猜到
七八分,所以,她才敢這般獅子大開口。
協議達成,楚釋很爽快的開口:“一會兒,我讓人把銀子送來,到什麽地方能找到你?”
蕭安殤本想現在就跟著他,但想到今天的慶功宴,道:“銀子我現在跟你去拿,我今天有事,等明天我會去找你,記住,在我去找你之前,不準出城。”
蕭安殤邊說著,邊扯下一根自己頭發,係到楚釋的手腕上,默念咒語,眨眼間,頭發消失在楚釋的視線中。
“這是?”
楚釋到不是當心什麽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的問題,隻是,他好像聽說過這種咒法,但那是情人之間做的。
蕭安殤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道:“這是千裏尋,不是你們所認識的一線牽,我不至於為了十萬兩銀子把自己搭進去。千裏尋,是以施咒人的發絲為媒介,被施咒者隻要在施咒者千裏的範圍內,都會被找到。而一線牽,需要雙方的頭發,結在雙方的手腕。那不過是永結同心的儀式,表明心跡的作用,沒有一絲的咒力。”
楚釋聽著蕭安殤的解釋,心中蕩起一絲異樣,隻要在千裏之內,她都能找到他嗎?
蕭安殤沒興趣去猜想楚釋此時什麽想法,隻是催促楚釋該走了。
而後,楚釋帶著蕭安殤去拿了銀子,她又把銀子換成了小額的銀票和一些碎銀子,自己留了少數,其他的,都分給了大雜院的人們。
十萬兩,對於那些官家或者富甲來說,或許不算什麽。
但對大雜院來說,足夠他們不勞不做的用半輩子有餘了。
房子翻新什麽,蕭安殤在之前就拿出錢來弄過了,顧大娘的病還沒痊愈,以後會需要大筆診金,但安殤相信以後顧晨自己能處理了。
蕭安殤這樣安排,是打算借著這次機會,徹底與大雜院告別了。
她,本就不可能一直停留在這大雜院中。
她來這個世界,也有好些日子,基本情況也算了解,是該進行下一步了。
所以,今日的飯局,不止是慶功宴,還是散夥飯。
今日的蕭安殤,格外的開朗,拉著這個說說,拉著那個笑笑。
大家感激蕭安殤,都紛紛給她敬酒,她也笑著喝下,最後,酒量還算不錯的蕭安殤也還是喝高了。
當然,其他人也好不到哪裏去。
歪歪斜斜的倒了一片。
看著大雜院的大家,蕭安殤輕笑了一聲,覺得有些悶熱,搖搖晃晃的走出了福記酒樓,漫步在街道上。
可她出來沒多久,就被一個人跟上了。
在她的身後的,是就住在酒樓對麵客棧的楚釋。
蕭安殤找楚釋,需要千裏尋,但楚釋找她,隻用動動嘴。
他跟著她,隻是好奇她要去哪。
他現在,閑的有些無聊。
蕭安殤搖搖晃晃的走著,來到一棵樹前,靠著樹,坐了下來。
她抬頭看著天空那有缺口的月亮,心中有種說不出的離愁。
當初告別夜棋他們來到這個世界,她知道她還會回去,所以這種離別的感覺不很是很強。
如今,她卻真的舍不得了。
可她明白,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她的身份,總有天會暴露,會給這個世界第一個帶給她溫暖的地方帶來危險,所以,她隻能選擇離開。
看著天空中那輪明月,蕭安殤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首曲子。
可她不怎麽會
唱歌,也不會什麽樂器,沒法子演奏。
所以,她開口說道:“楚公子可會簫或者笛子?若是不會,回去歇著吧。”
果然,她早發現他了。
楚釋坦然一笑,拿出袖裏的玉簫,走到蕭安殤麵前,道:“不知千陵想聽些什麽?”
蕭安殤之前就告訴過他自己的藝名,卻沒準許他這麽親昵的喊她,想想,反正不是真名,也懶的去計較。
“我最愛一首曲子,但不知道它的名字,旋律倒是記得,你聽聽看,知不知道是什麽曲子。”
蕭安殤說完,就輕輕的哼了起來。
蕭安殤的嗓音很好,可她從小不愛弄這些詩詞歌賦才藝舞蹈的,到也不會唱一曲完整的歌。
這首也不過是記得些曲調。
楚釋聽著蕭安殤的哼唱,眼睛微微一亮,顯然也很喜歡這首曲子。
待蕭安殤停了之後,他試著吹了幾個音,無奈卻吹不出曲子的韻味。
“抱歉,這曲子,我吹不出來。”
不是演奏不出那曲調,而是演奏不了那韻味。
蕭安殤輕吐了口氣,卻沒有一絲不悅,淡然說道:“你不是他,吹不出來也正常。”
“他?你以前的故交嗎?”
楚釋,正是蕭安殤初來到洛城,高樓上說話的兩個身影之一,朱雀國的國君。
所以他知道,蕭安殤原本不屬於這洛城,這洛城,也孕育不出蕭安殤這樣的人。
“故交...嗎?”
蕭安殤抬起左手擋住月光,視線卻在大拇指的扳指上。
“他,是我的一個夢。”
後,蕭安殤就不願再說什麽了。
楚釋收起玉簫,看著眼前這位不過是第二次見麵的女子,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蕭安殤綁千裏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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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裏之外,京城中的一座大院裏,一個身影看著手中的信箋,臉色陰晴不定。
這楚釋到底交了什麽好運?
難得把他騙出京城,可身邊出現的大能一個接一個,這要徹底除了他,就這麽困難?
門口進來的身影看正座那位臉色十分不好看,調笑道:“怎麽?絆腳石還沒除去?”
正座的身影看了後來者一眼,把手裏的信箋遞給他看。
後來者接過,狹長的丹鳳眼一掃信箋,嘴角微微勾起,簡直迷死萬千少女,可他說的話,卻特別的拉仇恨。
“不過是小小的驅妖師而已,又不是我那九弟在,有何可擔憂的?一批殺手不夠,我們派兩批,還不夠,就派三批。”
他可是使了些小把戲,才把他那狂傲不羈的九弟引的離開了,等他反應過來,說不定會來找自己算賬呢,若不能殺了楚釋,豈不是虧大了?
之前的身影明顯有些遲疑,小心的問道:“動作會不會太大了?”
“那也比楚釋回到京城的好些,他來了,你還能做主嗎?”
“就按你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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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些蕭安殤是無法知道的,她隻是在護送楚釋回京的路途中,頭上的黑線狂冒,不止一次想著拎起楚釋直接飛回去了。
然那位大神偏偏喜歡用腳踏實地的走回去,還說什麽,順便考察民情。
考察民情...
想起這個,蕭安殤就忍不住想爆粗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