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6章 林少俠想當公務員
林衍不否認自己真有那麽點歪心思,隻是一來怕頭疼,二來,藍丫頭正吸著指頭盯著他看呢,這也讓他連吃狐女豆腐的念頭都不好意思有,好在他讓狐小玉坐到身邊本來就另有要事。
“黑風被拿下後,《秋離》怕是保不住了吧?”林衍想到的是,左臂上的元神既然因為秋雨飄零傷及黑風而存在,也許《秋離》的後半部當中便有解決的法子。
狐女機靈,一聽便知尊上意思,趕緊從床上滑下:“《秋離》應該在袁鐵山手裏,小玉馬上為尊上取來。”
少俠點頭應允,並不多言,知道狐族幻身神奇,他一點都不擔心狐女安危。
狐小玉離去不過一刻鍾,外頭守衛便見到袁將軍快步而來,徑直到了林衍門前輕輕扣門。
衛兵不知袁將軍過來找他們將軍的貴賓意欲何為,但半晌之後,便見袁將軍與抱著女嬰的林先生一同出門,袁將軍身後還背著諾大一個包裹。
門口的守衛不敢攔阻,但卻不耽誤他發揮想象力,在他看來,林先生這分明是要拋棄他們將軍,跟盧將軍私奔啊。
目送那三位越走越遠,守衛心裏也做了個決定:將軍回來時若是黯然神傷,他一定鼓起勇氣向其表白,告訴將軍,眼裏不要隻有林先生一人,夜深人靜,寂寞難耐之時也可以想一想他,他就在門外,進房很方便。
袁將軍帶著林衍跟藍芷,從最近的西門出城,而後繞開城池,快馬加鞭往南方前進,沿途遇見好些東晉斥候,都被他一一應付過去,直到碰上大鄭帝國的斥候探馬。
東晉悍將遭遇大鄭斥候兵是個什麽場麵?
答案是:殺!
袁鐵山身披戰甲,看似笨重非常,但那身戰甲卻好像完全構不成影響,他身法如風如電,十人小隊的斥候兵隻一個照麵便躺下了一半,剩下的五人自知不敵,分頭逃命,袁鐵山懶得追趕,放任他們離去。
而後這位東晉敵將並沒有收手的意思,行蹤開始變得飄忽不定,近十支大鄭斥候小隊因此遭殃,碰上他的隊伍大部分都能逃得性命,卻大多戰馬被奪,也不知袁鐵山是何目的。
兩天之內,此類消息源源不斷的被送進逐鹿城。
逐鹿城與刀鳴城相鄰,但守城兵將甚是堅挺,開戰以來已扛住東晉人的兩次攻城,城守閻懷東因此名聲大噪,較為後方的南陽城與燕城兩位城守均已表態,說願意以閻將軍為首,配合作戰。
為此閻懷東近來頗為意氣風發,收到斥候的消息之後立馬作出判斷:袁鐵山是衝著逐鹿城而來。
這個倒是不難判斷,光從斥候回報的路線就能看得出來。
不過閻懷東也有想不明白的地方,所有與袁鐵山照過麵,又能活著回來的斥候都說袁鐵山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人,那年輕人似乎還帶著一名嬰兒。
隨著袁鐵山越來越接近逐鹿城,閻城守也有些緊張,東晉袁鐵山可是勇冠三軍,他若真是單槍匹馬自然無須忌憚,但誰敢相信
他會單槍匹馬殺到逐鹿城?萬一是東晉人的陰謀怎麽辦?
同時閻懷東對於那個年輕人也越發關注,此人在袁鐵山出手殺人之時從不曾有過動作,是何人物尚未可知,更重要的是,袁鐵山帶著他往逐鹿城而來到底是要幹什麽?
又一天過去,逐鹿城北門五裏外傳來數聲轟隆巨響,連城裏的人都清晰可聞,不久之後,一名年輕人懷抱女嬰,背負短劍,騎著一匹戰馬緩緩而來。
年輕人臉帶笑意,卡在弓箭手射程之外勒住戰馬,又將掛在馬背上的一隻包裹丟向城牆。
他用的是左手,一拋之力似乎並不比投石機差多少,人頭大的包裹飛天而起,落於城牆之上。
片刻之後,城頭之上歡呼聲四聲,城裏民眾隱約能夠聽到大兵們是在喊:“袁鐵山,是袁鐵山的人頭……”
人頭大的包裹裏裝的確實是袁鐵山的人頭,如假包換,當然,這顆人頭並不新鮮,不過要將一顆保鮮了三四天的人頭偽裝成新鮮貨色本來就不難,更何況大家看到那是袁鐵山的人頭之後,關心的肯定不會是人頭新不新鮮的問題。
半個時辰後,在逐鹿城吃飽喝足,又洗了個熱水澡,林衍抱著第一次喝飽人奶,也洗過澡的藍丫頭,被當成抗戰英雄迎進城撫府。
從奶媽手裏接過藍芷,林衍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趁著眾人沒注意,將一隻肚兜塞到小丫頭屁股底下。
大鄭帝國官製,城撫與城守一文一武乃是平級,不過依照常規,文官為先,因而也可以說,城撫便是一城之首。
開戰期間,兩國高層對於自身安全都相當重視,城撫府的防衛工作自然不容忽視,像林衍這類有功英雄也不能帶著兵器**。
將佩劍交給門口守衛之時,林少俠並無半分慍色,逐鹿城無人知道他的來曆,哪怕他帶著斬殺袁鐵山的光環而來,大家防著他一手也很應該,再說他現在的本事全在左臂之上,拿著劍也增加不了多少戰力。
他這邊才剛進門,便見城撫府內迎出來一大票人,為首的中年人文質彬彬,腳步穩健,一見林衍已深深一揖:“華某替三城十數萬軍民謝過少俠。”
“大人多禮了,在下雖然未有軍職在身,但交過幾位軍人朋友,斬殺袁鐵山不過舉手之勞,也算是為那幾位朋友除此敵將,不敢居功。”林衍這話說得不卑不亢,他不曾混過官場,但起碼知道與人初見之時,互相給麵子才能聊得歡快。
不過演了三天的戲,該要的“功勞”可不能真的不要,否則他何苦冒險當著全城軍民的麵將人頭丟進城?
他不知道大鄭冒領軍功的事情會不會時常發生,所以過來時還將人屠顧飛京給他的令牌掛在腰間,意思是警告有不良企圖之人,他林衍也是有後台的人。
華別塵作揖之時將那塊令牌看了個真切,跟著與身旁的城守閻懷東對視了一眼,都是淡淡一笑。
顧飛京的人?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和平鎮位置
特殊,因此大鄭與東晉交戰之時總會有意避免讓戰火波及這個特別之所,長年如此,和平鎮的地位自是越發超然,在鎮中真正說得上話的大勢力油水之足也是眾所周知。
這些勢力當中,名義上隸屬大鄭軍方的守備團是首屈一指,占著這麽一份肥差,守備團團長的真正品級自然遠非一般守備團能夠比得上,哪怕他隻是管著一個小鎮,手下也隻有五千軍士。
因而論品級,和平鎮守備團團長聞鬆可是比華別塵跟閻懷東高出整整一級,就是聞鬆的馬頭顧飛京都與這二位平級。
事實上華、閻二人之所以會與顧飛京結怨,起因還是顧人屠行事囂張,沒給他們麵子,偏生他們又找不回場子。
這會兒顧飛京的人送上門來,原本打算公正對待林衍的二人哪裏還忍得住?可以預見,林少俠斬殺敵將袁鐵山的功勞在被層層克扣之後,能剩下個一成半成就算不錯了,搞不好還會被設計得灰頭土臉。
林衍並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談笑時還有意無意甩著腰間之物,直到發現好幾名官員臉帶苦笑,衝著他擠眉弄眼。
林少俠沒有錯把眼色當秋波,心裏盤算著,一會宴席上敬酒時一定將情況打探清楚。
不過沒等入席他便發覺不對勁,原先一個勁吹捧他的幾位文官似乎悄悄避開他,換上來好幾位彪型大漢。
當下林衍心裏便打了個突,要說吹捧說好話,文職官員秒殺武官妥妥的,刻意把文人換成武將,難不成是想試一試他這位年少俠士的成色?
少俠多了個心眼,很快便看出城撫跟城守雖然依然臉帶笑意,但遠不如他進門時那般自然,更像是戴著一副麵具,結合前麵幾名官員的眼色,林衍低頭看了一眼腰間令牌,意識到自己好像幹了件蠢事。
隻是如今騎虎難下,他也隻能見招拆招,先過了眼前這一關,再考慮要不要在公務員考核這條路上繼續走下去。
他與狐小玉演了三天的戲,又拿袁鐵山的人頭做文章,說穿了正是為了混一個官方身份。
要知道兩國交戰期間,基本上所有的城門關卡都會戒嚴,沒有一個官方的正式身份,一路前往大鄭帝都,光是盤查就夠他受的。
與那些文人不同,幾名武將本是得了城守大人暗示,要過來給林衍一個下馬威,但靠近少俠之後卻感應到什麽,再麵對林衍之時也多出幾分慎重,幾分敬意。
他們不知道林少俠修習的是何種功法,但能夠不必入定便可修行的功法又豈是等閑?再者,少俠連前來赴宴都不忘修行,如此勤奮努力足以令他們汗顏。
麵對一位強者,而且還是如此努力的強者,多出幾分敬意並不為過。
發現他們轉變如此之快,林衍忍不住對著懷中正在玩手指的藍丫頭做了個鬼臉,同時左臂微微一動,周邊的天地靈氣運轉立馬又加快了幾分。
沒有人知道,此時引動天地靈氣的根本不是他,而是他左臂經脈裏那隻元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