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番外

我叫尹陽,從小到大我都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我更喜歡帶點文藝色彩的名字,那樣的名字似乎才更容易被人們所熟記,才顯得與眾不同。

我想這很正常,男孩子總是叛逆些,喜歡獨特的東西,就連名字都希望是特別的。

可是媽媽卻不這麽覺得,她總是笑著對我說:“陽陽,你的名字多好聽啊。媽媽希望你一直都是一個樂觀向上,陽光的男孩子。”

我沒有爸爸,也沒見過他。我隻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就一直都很羨慕別的孩子能被爸爸抱在肩頭上玩,我夢想著有一天能有一個帥氣的男人也可以這麽對我,把我高高的扛在肩頭,讓我叫他爸爸,可是很可惜,我一直都沒有等到這麽一個人。

我曾無數問過媽媽,為什麽我沒有爸爸。每次我問的時候,媽媽就隻會哭,並不幫我解答。直到有一次我氣急敗壞的找到媽媽,哭著喊著說:“為什麽我沒有爸爸?別人都說我是野種!”的時候,媽媽她給了我一巴掌,然後告訴我,我沒有爸爸,是因為他早就死了。

我的爸爸早就死了,媽媽哭,或許是因為想起他就難過。

所以我下定決心再也不再媽媽麵前提起“爸爸”這個詞語,盡管我一直都很想知道,早就死了的爸爸,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我不知道為什麽,除了爸爸,連爺爺奶奶外公外婆這樣的親人我也沒有,可以確切的說,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我沒有任何親人。

所以在媽媽病重的時候,我根本找不到可以求助的人。

那一刻,我才明白什麽是真正的孤獨無助。

那一年我才十七歲。

為了給媽媽籌錢治病,我輟了學。

十七歲,沒有家世背景,沒有學曆文憑,我不知道自己可以幹些什麽。

社會這個詞對於我來說,簡直陌生的可怕。

我當過服務生,洗過盤子,在服裝市場買過衣服,也在工地上做過苦力,甚至還當過見不得人的皮條客。

所有我能去賺到錢的行業我似乎都試過了。

最開始我會害怕,會害羞,會放不下麵子,可後來我已經能跟嫖客聊聊他們享受的過程。

再後來,我加入了幫派。

跟著一大□□鬧事收保護費,有時還會去偷車。

雖然這樣的行為令人不齒,可看見手裏大把的鈔票我就什麽都顧不上了。

麵子是富家子弟才有的東西,而我,最需的不就是錢嗎?

再後來,我在偷車的時候被人抓住。

車主是個三十歲的男人。

帥氣的樣子幾乎是我兒時曾夢想過的父親。

我不知道為什麽他沒有報警,也沒有叫人來打我一頓,而是把我帶到海灘上吹了一晚上的海風。

我一直都記得那天晚上他跟我說過唯一的一句話。

他說:“我叫陸峰,你以後有什麽麻煩都可以找我。”

我說過,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媽媽我沒有親人。

所以除了媽媽,我誰也不相信。

可是,在聽見陸峰說那句話的時候,我有一瞬間的慌神。

從來都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從來都是我一個人麵對一切。

從來……

我感動,卻並不會把這樣的話放在心上。

漂亮話,會說的人很多。

能做到的卻沒幾個。

這是書上寫的,我不是文盲,所以我還能看得懂。

遇見陸峰的一個月之後,我因為偷車被人直接帶進了警察局。

媽媽還躺在醫院裏,幫派大哥更加不可能為他這麽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弟出麵。

鬼使神差的,我向警察局的工作人員報出了陸峰的電話。

我知道,他一定會來。

雖然我並不知道我的這種自信從何而來。

不出意外的,陸峰來了,他把我帶出了警察局。

那一瞬間,我真的覺得他帥翻了,他滿足了我所有兒時的夢想。

一個可以保護我的男人。

我已經不太記得,我是怎麽跟陸峰在一起的了。

或許是他提出來的,或許是我提出來的。

不過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們在一起了。

重要的是除了媽媽,我有了第二個親人。

陸峰,我的愛人。

我不知道陸峰是做什麽工作的,他從不提起,我也從不過問。

我不會去關心那些問題。

老實說,我有些一根筋,想事情也很簡單,在我的腦子裏,隻要他是陸峰,就算他是殺人犯我都可以接受。

跟陸峰在一起的日子或許是我這一生以來最開心的。

我說我從沒有去過遊樂場,他就帶著我玩遍了城裏所有的遊樂場。

我說我喜歡看電影,他就每個周末都帶我出去約會看電影。

我說我喜歡吃晨曦街的煎餃,他就大晚上的跑出去給我買回來吃。

我說我害怕一個人睡,他就每天晚上把我摟在懷裏。

他真的對我很好。

除了媽媽,從來都沒有人對我這麽好過。

他還會陪我去醫院裏看媽媽,坐在床邊上給媽媽講好笑的笑話。

我想我是幸福的。

就算我被人嘲笑說是個GAY,被人嘲笑身為男人還要被人壓在身下。這些我統統都不在乎,我已經很幸福了,被人嘲笑幾句也不會難過。

或許是我的幸福感表現的太明顯了。

終於有一天媽媽問起了我跟陸峰的關係。

她說:“陽陽,你到底跟陸峰是什麽關係?”

媽媽的臉因為長年臥病不起曬不到太陽而變得一場蒼白,那個原本美麗的母親似乎早已不複存在了。

我握著媽媽的手跪在床前,我希望我的幸福能被媽媽祝福。

我沒有否認我跟陸峰的關係,媽媽那麽聰明一定早就看出來了。

我對媽媽說:“是的,你猜的沒錯,我跟陸峰在一起。我愛他,他也愛我,我們在一起很幸福。”

媽媽看著我,並沒有生氣,“陽陽,媽媽知道自己的身子,一直這麽拖著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突然走了。這麽久了,我不怕死,我就是害怕我死了以後剩下你一個人要怎麽辦。媽媽不反對你跟陸峰在一起,如果他真的能給你幸福,可是你能肯定他是真的愛你嗎?”

“媽,你不知道陸峰對我有多好。真的,除了你,沒有人像他對我這麽好了。”

“陽陽,你覺得開心就好。”

這是我最後一次見媽媽。

我一直都很後悔那天沒有再多陪媽媽一會。

離開醫院的第二天,家裏來了很多人。

我從臥室裏被陸峰叫出來,我聽見他對我說:“尹陽,你一直都說我對你很好,那麽現在是你該報答我的時候了。”

他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我怕極了,這不是我所認識的陸峰。

我所認識的陸峰怎麽舍得這麽對我說話。

我害怕的扯著他的袖子。

我一遍一遍的喊著他的名字,可是他卻看都沒看我一眼。

陸峰對站在人群中的男人說:“怎麽樣?”

那男人看了我一眼,眼神裏寫滿的輕蔑,“喲,真想不到,你丫每次遇見的都是極品。”然後他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臉:“我說,你別抓著陸峰不放了,他早把你買了。”

我瞪大了眼睛看著陸峰,我根本不能理解他們說的話。

陸峰轉過頭來看著我,眼神不再是往日的溫柔,隻剩下冰冷,他說:“尹陽,你還真以為我愛你愛的要死啊?嗬嗬,真是個傻子。我把你買給齊哥,以來能賺點外塊,二來你自己也能賺的更多,你媽看病不是要錢嗎?”

“你不能這麽對我……你不能這麽對我!”

兩個身材高大的男人走過來架起我,我不停的掙紮,我憤恨的衝所有人大叫。

陸峰他不能這麽對我,誰都可以出賣我,可是就是他不能。

“我為什麽不能這麽對你?當初不是你說的嗎,為了我,要你怎麽樣都願意。更何況……”陸峰微微勾起嘴角,這樣的笑容卻讓我覺得心寒。

我的心一點點跌落穀底。

我的聲音漸漸變低,我在乞求他,乞求他放過我:“求求你,求求你。你不是也說愛我嗎?你不能這麽對我,你怎麽能這麽對我……”

可是根本沒有人理我。

沒有人會來拯救我。

等待我的隻有未知的噩夢。

我被帶走關進了一件黑漆漆的屋子裏。

我什麽都看不見,也什麽都聽不見。

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死了的時候,那個叫做齊哥的男人帶我離開了那裏。

他帶我去了城內最高級的酒店,給我換了身衣服。

他告訴我,今天晚上我會迎來我的第一個客人。

我的新身份,是夜店裏的MoneyBoy。

他把我一個人留在了屋子裏,並且反鎖上了房間的門。

我一個人呆在裏麵,重見天日並沒有帶給我太大的喜悅。

後來,我看見房間裏的電話機。

我想我應該給媽媽打個電話,告訴她,我很想她。

我撥通了醫院的電話,護士卻告訴我,我的媽媽,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幾天前就已經過世了。

整個醫院的人都在找我。

我掛掉了電話,突然心裏覺得很輕鬆。

媽媽走了,是不是我也該走了。

或許,我還可以殺了我今天的客人。

我忽然發瘋的在房間裏尋找一切可以結束生命的東西。

剪刀,或者刀片。

或許是這間酒店經常做這種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找遍了整間房都找不到任何凶器。

最後,或許是上天憐憫我。

我在床頭的櫃子裏翻到整整一瓶的安眠藥。

或許是給客人準備迷魂那些不聽話的MoneyBoy,又或許是給某些有特殊癖好的客人準備的。

總之我找到了它。

總之,我可以徹底結束這一切了。

我一口氣吞下大半瓶子白色的藥片。

然後安靜的躺在床上,等待死亡。

我沒有想過我還會再睜開眼睛,可是這確實發生了。

我緊張的坐起身來卻發現自己並沒有任何不適的感覺。

手邊上扔著一個皮夾。

似乎是被劫匪洗劫一空,裏麵出了一張身份證什麽都沒有。

我好奇的打開來看,身份證上的照片是個清秀的男人,隻是神情看起來有些冷漠。

姓名的那一欄,寫著一個我認為很好的名字。

溫子墨。

很多人喜歡小溫童鞋啊..

這下小溫跟青亦的關係交代的很清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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