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你是誰

九月花，似殘照，莖葉紅，看淒落，根入土，把君護，伴君路。

送走了若雪，若雨來到人間，看著當初的山川草獸如今已瘡痍滿目，可以感受到當時山崩地裂之災。

若雨在廢墟中尋找著張衡的村子，她明明記得一片鵝掌楸後就是張衡的村子，可是這裏竟然什麽都沒有。若雨四周尋找著些須的蛛絲馬跡，這怎麽可能呢？按理說人間僅過了一年，就算村子被毀又怎麽會憑空消失呢？

遠遠的，翻過了對麵的山，就是一條河，若雨站在山頭上，看到遠處有一艘帆檣，若雨剛想過去詢問詢問村子的下落，剛剛走近，突然腳下有什麽東西泛光照射著。若雨低頭一看，是一片白玉吊墜。若雨微微驚訝，這..這不是雪兒的玉佩嗎！是雪兒生辰時自己送給她的賀禮，怎..怎麽會在這？

前方船上的男子正在一瘸一拐的從船上下來，行動很艱難，隻是慢慢扶著船邊摸索著一點一點往外爬。好像是個跛子，若雨心想。

待他慢慢靠近，眼前的人讓若雨觸目驚心，那跛子不是別人，正是張衡！一身破爛的麻衣，左腳行動起來也是困難，更讓人驚心的是張衡的半邊臉，已經被燒毀了，從額頭到脖根都留著大火留下的醜陋的傷疤，而張衡的雙眼也失明了，這就是姻緣劫的代價，這代價沉重的讓張衡失去了全部。

若雨的眼淚不停地滑落，四周冷颼颼的風吹打在她的臉上，如果一切重來，她寧可承受姻緣劫的是她，而不是張衡。可是，有些事就是這樣，永遠隻是如果。

張衡慢慢的用樹枝在地上摸索著什麽，急促的呼吸，緊縮的眉頭，都不難看出他在找一件如同給寶貝的東西。甚至到最後因為不便，幹脆跪在地上用手尋找，鮮草刮破了張衡那早已粗糙不堪的手。

若雨立時隻是傻傻的站著，因為她不知該怎麽做，這一切，都像是堅韌的匕首刺在若雨心中。流不出血，隻好幹疼。

緩緩地，看到張衡滿是鮮血的手，若雨輕輕蹲下，將玉佩放入張衡手中，誰知張衡一把抓住若雨的手，滿心期待的詢問

【雪..雪兒？是雪兒嗎？是你回來了嗎？】張衡兩雙暗淡無光的眼睛突然閃耀著光芒，好像若雪已經是張衡心中最後一點希望了。

若雨微微歎了口氣，隻要能陪伴張衡，自己是誰又有什麽關係呢，都已經準備犧牲一切了，又何必在意自己的身份呢。

【是..我是若雪。】若雨雙手握住張衡的手。

【太好了！太好了！雪兒，我就知道你會回來的，你一定會回來的！】正高興之餘張衡好像突然想起什麽似的，連忙推開若雨。

【不..你快走，你快走吧，我..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你..你回去吧。】說完張衡甩掉若雨的手轉身想要往回爬。但被若雨一把抱住。

若雨已經無法控製自己的淚水了【不，我不回去，我再也不回去了，我要陪著你，我要當你的眼睛當你的腿，讓我照顧你，不要再把我推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