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不動聲色

他們進入攝影棚時，正看見青花在指揮拍攝一個鏡頭，許卓榮馬上就皺起了眉頭問：“她怎麽會在這裏？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好像是你們蓋天的清潔工，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你們的王大導演不是向來最討厭閑雜人等進他的攝影棚？對了，怎麽沒看見他？”

無倩直接開宗明旨說:“王導因為連日操勞工作，已經請假去旅遊了，現在掌管著攝影棚的，就是許總剛剛說起的這位清潔工，她叫季青花。這也是王導的意思。”

許卓榮幹笑了兩聲才說：“李總莫不是在開玩笑吧？這可不太好笑。”

“我在客戶麵前從不開玩笑。”

許卓榮不搭腔了，倒是一旁的柯總上前來，語氣嚴肅中透著一絲著急：“李總，我們連新一直很看重蓋天的實力才會連續兩年將全年的廣告單子簽與蓋天，而且拍出的廣告也確屬精品，我們也相信蓋天能一如既往下去。可是今天我真的為你們感到失望，你們竟然讓一個清潔工來當臨時導演。拍廣告不是兒戲，如果王導真要離開一段時間，完全可以找另一個導演來頂替嘛，難道蓋天連一個像樣的導演都找不著了嗎？要讓一個掃地的來坐這麽重要的位置，你叫我們還怎麽安心將廣告交給你們做。”

無倩聽到這樣的質問，卻麵無波瀾，心平氣和解釋說：“我們蓋天從不視拍廣告為兒戲，我們之所以讓青花代理導演的位置是因為她有這個能力。我們蓋天向來是注重人才開發的，隻要是有創意潛質的我們都會給予他發展平台的機會。再者，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也是王導的決定，王導的眼光有多挑剔相信不用我說你們也知道，他怎麽可能會讓能力不佳的人來砸他的場子呢？”無倩眼光意味深長地瞟向許卓榮說，“您說是不是？許總？”

許卓榮轉了轉眼珠子才接口道：“李總，不管怎麽說你這樣做都是對我們客戶的不尊重。是，我們是看重王導，可我們對王導看重的人不一定信任，而且他現在又不在我們也不能聽信你的一麵之詞。最重要的，她在你們蓋天是一名清潔工，現在居然讓她來代理首席導演，這傳出去還成什麽樣子，不僅貴公司要顏麵掃地，連我們連新都要掛不住臉，更別提廣告了。總之蓋天真的很讓我們感到失望，以前你們就愛玩新花樣，我當時就反對，可後來看效果不錯也就沒說什麽，但這次你們真的是太過火了……”

“許總，您這話就不對了。”無倩打斷他說，“看人不能以貌取人，不是有句話說‘將相本無種’嗎，現在連農民都可以當導演拍電視劇，為什麽清潔工就不行了？青花還有導演培訓合格證呢。至於您說的尊重與麵子，我覺得與其找一個浪得虛名的導演來畫餅充饑，還不如找一個真正有才華的人來當導演更顯示出我們對客戶一慣的謹慎服務理念，傳出去更不會被人恥笑。”

許總又吃了一次癟，心中不用說多麽惱怒了。柯總呢斟酌了一下才說道：“李總，你固然說的有道理，但這未免還是有些不妥吧？”

“柯總，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我們對客戶的態度一向嚴緊，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情，我們更不會拿蓋天二十多年樹立起的信譽開玩笑，也請您能信任我們。”

許卓榮似是又想到什麽，重開口說：“你口口聲聲說青花有才華，這也不過是你的一麵之詞！”

無倩仿佛就是在等這句話，微微一笑：“要想知道青花到底有沒有實力，看看青花做的廣告提案不就清楚了？”

青花的華蜜廣告提案是以大自然為背景，主題在於清新柔和之

美，營造返璞歸真之感，彌漫著一種原始的，但又非常豐滿溫柔的綠色氣息。柯總看過之後果然對青花另眼相看，還稱讚了她幾句，青花聽著很局促不安，所以不太說話，隻是偶爾應兩聲。許卓榮呢，則坐在一邊很不服氣，不停地翻著提案文件，想找出什麽不足之處，可是這實在是做得太Perfect了，雞蛋裏都挑不出骨頭來。Perfect？許卓榮像是忽然想起什麽，質疑道：“這真是青花你做的嗎？”

青花沒料到許卓榮會問出這話來，更是感到心虛，好像已經被他看穿了，但還是硬著口氣說：“當然是俺做出來的，難不成還是你做的？”

無倩對青花使了一個眼神，叫她不要自亂陣腳，青花隨即就馬上鎮定下來了。

許卓榮又說：“那麻煩你能不能告訴我，你是怎麽想到這個創意的？”

“俺是從一個夢裏得到的靈感。”

“一個夢？”

“對，就是夢。我夢見了一片一望無際的大森林，突然間就想到了也許現在城市裏的人們所渴望享受到的就是這種大自然的原始氣息。我們一直以來都在隻顧追逐新穎，但人們可能早就厭煩了，在如今烏煙瘴氣的城市裏他們更想感受到一種幹淨的、簡單的、非常清新純樸的感覺，而大自然的主題正是符合這一需求，讓顧客在用我們的產品的時候聞見這清香的味道就能想起大自然的氣息，大眾一定喜歡。”

“說得是很對，可是你真的隻是做了一個夢就能想到這些？”

無倩插話說：“許總，您這話是什麽意思？我都已經說過了，青花是王導看重的人，可您偏偏不相信王導的眼光，現在讓您看了青花的廣告提案又這樣問，難不成您是想懷疑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