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回第一節酷暑正勝-六月六 奶奶睹...

本書梗概:

《盈盈蓮步》以民國初期男剪辮子女放足為曆史背景,講述即將被世人淡忘的小腳一雙眼淚一缸的故事。故事生動反映了當時社會反人道的殘忍陋習。隨著社會發展與進步,審視那些禮教所束縛的非理性風俗習慣,延續千年女性裹腳痛疼和屈辱,實在是不能輕輕一筆從曆史上抹去。因此;從《盈盈蓮步》中,會給你帶來怎樣的深刻反思,如何克服蒙味?

這是一部按當時流行附庸風雅的瘦、小、尖、彎、香、軟、正,七字訣標準,衡量女子裹腳價值的著作,但並不是每個女子都裹腳,也不是每個裹腳女子就是美。通過這一部曆史解讀的小說,從而了解從宋朝興起的纏足,延續到民國初期的陋俗之風。

本書由華人呂秋雁奶奶傳承中國六月六曬紅綠的習俗為開篇。讀者將會從書中每一篇章,每個細節中攫取閱讀快感。從中了解具有代表性的奉天城黃家掌櫃黃安仁視小腳如命,看腳不看臉的審美取向背後的文化根源,乃至咽氣前也不忘叮囑後輩裹腳。黃家新當家,奉天城赫赫有名蓮魁餘春蓮恪守女以弱為美,陰以柔為用,抗拒不同思想爭鳴,固守於自己習慣的常態,下戰書挑戰天足派,一決生死,成為千古悲歌!

第一回

酷暑正勝-六月六

奶奶睹物思故鄉

朝陽吐露萬丈光芒,迎來新的一天。躺在床上睡意朦朧的王冰陽忽聽樓下傳來“砰”的一聲,似什麽東西掉到地上。他一骨碌從床上跳起來,鞋也沒來得及穿,光著腳丫拉開臥室門,一個箭步衝到廊上,手撫木質欄杆探頭往樓下一看,原來是奶奶手裏抱著的書畫散落客廳地上。他趕緊踩著樓梯“蹬蹬”跑下樓,到客廳,邊蹲下身子幫奶奶撿起散落在地板磚上的書籍字畫,邊關心道:“奶奶;這大熱天的您不歇著,忙活什麽?一磕了碰了怎麽辦?”

奶奶眼神中明顯地閃爍一絲不滿,問王冰陽道:“你是嫌我老了不頂用了?”

“天呀!”王冰陽笑笑道:“借我一個膽子我也不敢說您老。”

“你再說一遍?”奶奶假裝嗔怒,眼神中散發一絲得意,“嗬嗬”如青春少女一般暢快地仰頭笑著,露出一口雪白假牙,那股精神勁任誰也想不到她已是90歲高齡老人。

奶奶長得清瘦,著一身寬鬆棉質碎花居家服,耳不聾,眼已花,銀白色的頭發梳得服服帖帖,即利落又漂亮,驗證了美不分年齡,時尚沒有季節,惟有自己感受。

奶奶眼神透過鼻梁架著的老花眼鏡,瞅著王冰

陽臉兒,問道:“今兒怎這麽早就醒了?”

“幾點了,還早?”王冰陽說著,已經散落地上的書畫全都撿了起來,問奶奶道:“怎麽又想起來曬這些東西?您也不怕費勁。”

奶奶道:“今兒是六月六曬伏日,無論曬什麽,一年都不會發黴。”

“萬一下雨怎麽辦?”王冰有意和奶奶逗趣。

“這麽好的天怎會下雨。”奶奶白了王冰陽一眼,抬腿邁步走出客廳,到小花園裏仰頭看了看碧藍空,扭頭對抱著書畫跟出來的王冰陽道:“你看這天,連一朵雲也沒有,哪來雨。”

“我是說萬一,沒說一定會下雨。”王冰陽嘴角上揚,哈哈笑著,將書畫放在草坪上,問奶奶:“還曬什麽?”

“把被褥和毛衣抱出來。”

“是;老佛爺。”王冰陽進奶奶臥室,將床上被褥,包括枕頭,毛衣一起抱到小花園裏曬著。接著又抱出幾本泛黃的書,問奶奶:“還有什麽需要曬的?”

“等會再說。”奶奶蹲下身子把書畫一一攤開,幽幽道:“這些書畫是我爺爺那輩傳下來的,若不是每年曬一次,恐怕早就被蟲蛀了。”

王冰陽知這些書畫是稀世古董,世麵上早已絕跡。不過這樣在太陽底下曬也不行,應該用牛皮紙包好放在樟木箱裏保存,這樣才省時省力。

奶奶與王冰陽想法不同,邊整理癱在草坪上的書畫邊想,別看這些書畫不起眼,卻見證了黃家興衰,也見證了曆史變遷。為防潮防腐防變質。還是用老祖宗傳下來的老法子,每年曬一次,殺殺細菌不會朽壞。

奶奶翻開一本線裝並泛黃的古書,古書裏麵夾了一張鞋樣。她把鞋樣拿出來看著,回想往事,感歎時間過得太快,如指縫中的流沙,不能逾回,也盈握不住。

奶奶腦子裏不斷浮現媽媽的影子,影子雖然模糊,卻忍不住眼圈泛紅,同時想起老家奉天城,記憶也始終停留在離開奉天城之前,對奉天城後來的變化一點不清楚,隻知道奉天城改名叫沈陽,曾經是中國八大城市之一,重要工業基地。

奶奶是念舊的人,常跟王冰陽念叨老家的事,以及居住老宅子裏的鄭淑芬大娘,三嬸白鳳嬌,表姐蓮心、如意、如果,及狗剩叔。

奶奶伸出枯瘦、血管凸起的手,輕輕撫摸紙張泛黃,墨汁褪色的書畫,輕歎一聲,吐出一口濁氣,道:“這些書畫墨跡愈來愈淡,跟我一樣,一天不如一天了。”

“瞧您說的,這些書畫不是保存得好好的嘛,幹嘛多情善感的?再說您不老

,。誰說您老我跟誰急。”王冰陽哄著奶奶,伸手輕輕拍了拍奶奶略微彎曲的脊背,開玩笑地道:“瞧您這身材,要型有型,要樣有樣,凹凸有序,打老遠一看,標準二八佳人。”

“去你的,少拿你奶奶逗樂子。”奶奶暢快地笑著,眼睛已樂成一條縫,假裝嗔怪地對王冰陽道:”你當我是天山童姥嘛。”

“您是不老傳說。”王冰陽愈發逗奶奶開心。

“小兔崽子;少油嘴滑舌,拿你奶奶當樂子玩,我可不吃你這一套。”奶奶和王冰陽拌著嘴,假裝生氣的扭過臉去,不搭理王冰陽。。

王冰陽趕緊討好地給奶奶倒一杯水,道:“氣大傷身,您喝口水,壓壓火。”

“去你的。”奶奶忍不住樂了。從王冰陽手裏接過杯子,舉到嘴邊剛吱流一口,忽想起還有事,於是趕緊放下手裏杯子,邁著步子蹬蹬進臥室,翻箱倒櫃,抱出一個四角包金,別扣是象牙製成的精致樟木匣子。奶奶那股麻利勁真不亞於20來歲的年輕人。

奶奶坐道小花園擺放的白色塑料高靠背椅上,臉呈凝重,使修剪極漂亮的長指甲摳開別扣,打開匣子蓋,露出裏麵華麗的黃色綢布。

奶奶打開綢布,裏麵放著一張泛黃的相片,一幅素描畫像。還有一雙無論是繡工還是做工,都可堪稱一絕的三寸弓底蓮鞋,及一串五彩絲線纏的小粽子,和兩個一模一樣的小錦盒。奶奶從錦盒裏先拿出相片。相片上的女子長得眉清目秀,五官端正,楚楚動人。接著又拿起素描畫像,畫像畫的是秀麗端莊,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女人。

王冰陽湊道奶奶跟前,看著奶奶手裏拿的畫像和相片,感歎道:“曾祖母和梨花曾祖母長得真美。”

“我媽媽和梨花娘是奉天城有名的大美人。”奶奶邊看相片和素描畫像,邊道:“不知怎麽搞的,眼前的事我一點記不住,過去的事卻記得真真的。”

“回憶是人一種本能,沒事多出去走走,轉移一下注意力就好了。”王冰陽說著,伸手進匣子,想拿蓮鞋看,被奶奶“啪”的一聲,拍了一下手。王冰陽誇張地咧了咧嘴,道:“哎呦,奶奶;您真舍得下手嗎?”

奶奶假裝嗔怪地白了王冰陽一眼,道:“誰讓你動我東西的。”

“得;我不動。不過您下手真夠狠的。”王冰陽把手背伸到奶奶眼前,道:“瞧;痛著呢。”

“我再打一下就不痛了。”奶奶噗嗤樂了,抬手欲再打,王冰陽趕緊將手縮回來,道:“您可別。”

未完待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