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一百四十一章 急轉直變

包廂內的眾人皺眉不悅地看向宮三。

卻見對方哈哈一笑,麵帶笑容地走了過來,卻伸手端起麵前的盆子往地上狠狠一擲。

完美的青花瓷在地上迸射開來,瓷片飛濺。

“啊……”

夏東梅尖叫一聲,麵容扭曲地看向宮三,直接站起來,指著鼻子就罵。

“你神經病啊!你知不知道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再說,這些東西弄壞了你賠得起嗎?真是沒見識的鄉巴佬。”

頤指氣使地雙手環胸,冷哼一聲,夏東梅說的毫不客氣。

宮三不怒反笑,對方說的毫不客氣,他卻無所謂地聳聳肩。

“這位夫人,是我不對,您稍安勿躁,稍安勿躁。這裏的賠償由我自己負責,行嗎?我也知道您這麽通情達理的人,所以i,我們不妨好好地算一下賬!”

算賬?

夏東江和夏東海對視一眼,紛紛感覺麵前這個男人……

奇奇怪怪的。

“你究竟是什麽人呢?跟夏末影是什麽關係?”

“對!我們現在是吃飯時間,似乎不方便接待外人。”

兩兄弟一唱一和配合完美無間,想要將人趕出去,可宮三哪裏是那麽好打發的人?

尤其剛剛看了這些人那麽不要臉的事情之後?

夫人讓自己留下來,難道他們真的天真的以為,要自己好好伺候他們吃飯嗎?

真是天真無邪!

“不要著急,我們可以說完再吃啊!”

他冷笑一聲,斜眼睨著高坐的兩位老人,冷哼。

“還是說,你們當初那樣對夏末影小姐,如今心裏麵有鬼?”

他知道?

眾人對視一眼,西藏農行那種不好的感覺明顯浮上心頭。

“你……你究竟是誰?”

這人知道的話,是不是夏末影也知道了?可如果她知道,剛剛何必多此一舉又詢問?

夏東江腦子還算比較好使,明顯抓住了重點。

宮三想到之前先生的吩咐,不屑地扯扯唇角。

“我是誰你們管不著!隻需要知道,以後不要出現在夏東河家人麵前就好。”

夏東河?

幾個人不敢置信地互相對視一眼,再轉頭看著這個嬉皮笑臉的奇怪男人,總感覺莫名的違和感。

“哼!夏東河是我兒子,我們要怎麽做,你管得著嗎?”

從來強勢一生的老太太直接冷哼一聲開口道。

看著宮三的眼神滿是輕視和不屑。

她的兒子她來管,天經地義,還說什麽不要出現在孩子麵前,簡直是開玩笑!

宮三勾勾唇角,笑容慢慢擴大。

順手拿起旁邊的菜盤子,再輕描淡寫的往地上一攢,頓時支離破碎的聲音重新刺激著人的眼球和耳膜。

“啊……”

這次,尖叫的人不隻是夏東梅,還有在座的幾個小孩兒。

原本正津津有味的吃著東西,順便看爸媽撕逼,最後卻竟然發現……

這笑麵虎一般的人,太恐怖了!

“你……你……你竟敢……這是夏東河讓你這麽做的嗎?忤逆!不孝!讓他過來,讓他過來!”

原本臉色鐵青的老頭子表情更加難看,伸手指著宮三怒道。

宮三聳聳肩,

攤攤手。

跟他們當年對夫人做出那等畜生都不如的事情,這種不過是小打小鬧而已,就像是心情不好摔個東西聽聽響聲。

“對,讓他回來!我就不信,大哥還真能反了天了!”

宮三冷冷地扯扯唇角,這算啥?

他都還沒動手,這些人就這麽緊張?

“我隻是想要提醒一下各位,我們可以安安分分地過自己的生活……至於夏東河先生,跟以前一樣,豈不是挺好?”

這是要單方麵斷了他們的關係?

夏東海想了半天,終於明白了這男人跟他們磨蹭的意思。

轉眸看向夏東江,對方那緊緊攢起的眉頭和恍然大悟的臉,他眉頭一鬆之後又狠狠攢起。

大哥這幾年,究竟經曆了什麽?

還不等他們開口,就聽那邊老二媳婦兒一聲驚呼。

“爸……”

他們轉頭看過去,臉色就是一變。

而宮三也皺緊了眉頭,大手二話不說直接扒拉開眾人,伸手按向老人的胸口。

樓下,車內。

宮穆梁緊緊地將夏末影抱在懷裏,低頭關切地看著她。

“難受?”

夏末影抿唇搖頭。

心裏麵悶悶的,像是很多東西交雜到一起,父親明顯的質問和不讚同的眼神不時在腦海中浮現。

“我做錯了嗎?”

她維護自己的親人,難道這也算錯?

那些人是父親的姊妹兄弟和父母,而不是自己的。

難道她做錯了嗎?

宮穆梁緊了緊自己的胳膊,在夏末影額頭上淺吻一下。

夏末影揪緊了宮穆梁的衣服,仰頭看他,嘴巴嘟起,麵上的表情有些蒼白和無力。

“我們,能不能不回去?”

心裏像是堵了一塊大石頭,父親的臉不時在自己麵前來回出現,心裏麵更加難受。

宮穆梁點頭。

不管她有什麽要求,他都滿足。

哪怕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想辦法買通航天局。

因為夏末影情緒不高,宮穆梁倒沒想太多,隻單純的陪她而已。

可夏末影卻並不滿足,隻有讓自己忙碌起來,才不會想到剛剛在包廂發生的事情。

她不明白,難道真的是自己做錯了?

父親那種,是愚孝!

她伸手向上,抱緊了宮穆梁的脖頸,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委屈,泫然欲泣的抬眸看向宮穆梁。

“宮穆梁,我是不是做錯了?連你也不喜歡我了?”

宮穆梁皺眉,他原本對於個人家庭感情這一塊就是白板一片,小時候受過那樣的傷害,就將自己局限在一個牢籠裏。

甚至於對自己的父母親,也不過隻是一個稱謂而已。

唯一能夠讓他重視的,也隻有麵前這個女人還有在家裏麵待著的爺爺了。

低頭吻向夏末影的唇瓣。

等到人氣喘籲籲的時候才終於放開,額頭相觸,溫聲開口。

“不,你沒有錯。”

晶亮的淚水從臉頰流出,夏末影倔強地點頭。

是,她也不覺得她有錯。

而在酒店那邊,同樣的對話也在此時發生。

“媽,爸那樣根本不公平。姐隻是……姐隻是想要維護我

們,維護這個家。”

所以就算語言過激,那又怎麽樣?

謝雙惠輕歎一聲,轉眸看了一眼自己的丈夫,眼中一抹無奈閃過。

原本,對於丈夫而言,這麽多年不能侍奉在兩位老人身邊,這已經是不孝,麵對老人們的咄咄逼人,他又是無奈。

對於他們這一輩的人來說,很多事情並不是那麽簡單就能說清楚的。

能說夏東河不明白女兒的想法?他明白,可卻不能接受。

長輩,不是用來忤逆的。

他們當年被逼無奈離家出走,實屬無奈。

因而,在那樣離譜的條件下,他還能跪下答應,拿出二十萬給父母。

“可是……”

夏末景還想要為姐姐辯駁,卻見母親黑沉了臉色無奈地揮揮手。

“算了,你早點去睡吧!明天,明天我們就回家。”

回家?

高高興興來,沮喪失意地回去?

夏末景心中有些氣悶難平,轉眸看了一眼將自己仍在沙發上的父親,怒氣衝衝地開口。

“爸,反正我覺得我姐沒錯,而且如果我姐不說,我也會說那些話的。”

他們那些人,算是真正的親人嗎?恐怕臉吸血鬼都不如吧?

張口閉嘴都是錢錢錢, 真以為他們家是開銀行的,還是有印鈔機?

夏末景摔門離開。

屋內重新恢複了平靜,隻有窗外遠處花園的蟋蟀叫聲格外清晰。

謝雙惠沉著臉,轉眸看向沙發上的丈夫,麵色冰冷,聲音發寒。

“夏東河,那是我們的女兒兒子。你自己愚孝,窩囊一輩子,我卻並不想讓孩子們跟著我們當了那些水蛭們吸血的對象。”

想到當年的事情,她躺在床上,沉沉地閉上眼睛,思緒煩亂。

當年那麽大一家子人,老二老三成績優秀,老大一個人在家裏麵獨當一麵,賺錢供一家子使用,供老二老三上學,他們吃的是白麵饅頭,而他們卻隻能在家啃發了酸的窩窩頭。

這不算什麽,畢竟長兄如父,夏東河也沒啥本領,沒啥出息,還不如賺錢供兩位兄弟出來,解了家庭的困難。

可事情越來越變本加厲,身上的錢被人搜走,自己的嫁妝被婆婆以各種理由要走,好吃好喝的全部都是老人和他們其他四個兄弟姐妹的。至於他們,隻能躲在一間屋子裏麵,啃著窩窩頭就著鹹菜,聞著從上房飄過來的香味。

像是中間有堵牆,將他們隔開,不但是人,而且是心。

家裏髒活累活他們夫妻都幹了, 也無怨。可千不該萬不該,在他們下地之後,因為小影偷吃了一小塊肉,他們對她又是掐又是擰,甚至大打出手。如果不是晚上睡覺小姑娘喊著疼,夫妻兩個甚至還以為……

婆婆小姑們照顧的都挺好。

找婆婆們去理論,對方振振有詞說的一套一套的。

之後他們下地,謝雙惠就帶著女兒去,可外麵酷暑天氣,小姑娘眼看要中暑,無奈隻能重新送回家,千叮嚀萬囑咐,不要亂跑。

可回去的時候,卻被告知,孩子被婆婆二姐帶走了。

說是他們家比較窮,孩子放在他們家隻是拖累,還不如送她養。

結果,謝雙惠眼前一黑,直接癱軟在地,等醒來之後,自己肚子裏麵的娃,也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