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_四十二 暗夜迷亂(第一次 下)

對於範楚原隻如開胃甜點一樣的一場情事,之於花惜晚,不亞於一場饕餮盛宴。

而花惜晚這一聲帶著哭音的“然哥哥”,卻讓範楚原,愣在當場。

範楚原一顆心,整個人,瞬時冷卻!

自己的刻意討好,百般逢迎,竟抵不過一個八年未見的男人!

她在自己這裏宛轉承歡,腦子裏卻幻想著另一個男人!

她年紀小,所以他願意一遍遍地哄她,哄她入睡,哄她開心;她乖巧,所以他拿出所有的柔情蜜意;她矜持,所以他強忍了自己,隻為換來她的愉悅!

他一次次的隱忍,換來的是這樣的結果!

為什麽,為什麽,她心中口中始終有另一個人讓她念念不忘?

他得到了她的第一次,卻沒有得到她半分真心。

這一聲清晰無比的“然哥哥”擊得範楚原的心,一陣陣抽痛。妒意瞬間席卷了他,他加倍用力,花惜晚全身痛得一顫,不由自主就呼出口:“啊……痛……”

她痛苦地閉上眼睛。

但是心,更痛。

範楚原,我隻是不想淪陷得太深,一步步深陷,每一次的傷害也就比上一次更多一分,更慘痛一分。

所以,範楚原,我喊不出你的名字,說不出口我想要的隻有你,原諒我的自私,我不想再次被傷害。

我隻是叫了他的名字,來抗拒自己的徹底淪陷,來抗拒你的存在。

花惜晚默默地在心裏說。

範楚原捏住她的下巴,痛苦莫名:“花惜晚,你睜開眼睛看清楚,壓你的是誰!”

花惜晚偏過頭,任由眼淚洶湧而出,左眼的眼淚掉進右眼裏,有冰涼的觸感。

“帶給你歡悅的,是範楚原,範楚原,不是莫然!”

沒有消逝的欲望和強烈的嫉妒,把範楚原逼到了崩潰的邊緣,他毫不留情,讓花惜晚疼得小臉皺成一團,她握緊了雙手,指甲深深陷入手心,不讓自己再次呼痛出聲。

看到她吃痛,他的心也跟著狠狠地痛起來,他本來是想,至少要半年,她才可以全盤接納他的。可是,現在,他就忍不住要弄疼她。

“弄疼你的,也是範楚原,不是莫然!”

花惜晚咬緊下唇,是的,這樣的疼痛讓她難堪,也讓她釋然,她知道,自己不會是他身下甘願承歡的又一個女人。

哪怕再愛他,她也不願意做之一,做下一個方羅曦。

“叫我的名字,花惜晚,你隻能叫我的名字……”

花惜晚再也支撐不過,腦子一片空白,陷入無邊無際的黑暗。

對不起,我說過不會再傷害你,不會再弄疼你,可是,晚兒,你知不知道,我比你更疼。範楚原附在花惜晚身上,低低出聲。

你就是拌了穿腸毒藥的蜂蜜,明知道會因此迷失自己,我還是想嚐盡這甜蜜滋味。

花惜晚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時分,腰腿疼得仿佛不屬於自己,趕緊看身下,已經是一幅新床單。

範楚原在她昏過去後,就抽換掉了血跡斑駁的舊床單。

花惜晚抬眼對上了他有些暗淡的眸子,慌張地躲閃開去,她怕自己越來越迷失於這樣的範楚原。

之於她,範楚原就是一塊美味可口的糕點,暗藏刺人的鋼針,每多吃一口,都會讓她滲得發疼。

她自己不過他眾多女人中的一個罷了,他喜歡她時,她就是他的公主,他的寶貝,他不高興時,她就淪為他尋歡的對象,可以不問青紅皂白,任由羞辱。

隻有根本不愛上他,才會在得到傷害時安之若素,才會淡然易處。

“我要怎麽做,才能走進你心裏?”範楚原低聲暗啞地問。一晚上的自我修複,他終於從崩潰中走出來,能安然問出這樣的問題。

不需要再做什麽了,我快承受不了你所有的好,再多一點,我會迷失得萬劫不複,花惜晚瑟瑟發抖,閉上眼不去看他。

範楚原又一字一頓地加了一句:“像、莫、然、那、樣?”

他沒有機會陪她長大,沒有機會陪她經曆小時候的疼痛歡樂,但是他願意陪她走人生更長的路,陪她一輩子的酸甜苦辣,可是,她不給他機會。

“你……你不要和他比……”

看到他痛苦的眼神,花惜晚終於忍不住想安撫他,囁嚅道。他越是冷漠霸道,她便越想抗拒,但是他越落寞,她反而越加親近他。

你不要和他比,因為莫然他隻是親如兄長,而你才是我最傾心的人。

安慰的話,聽到範楚原耳裏,卻完全是另一回事:她覺得他連和莫然相提並論都不配!

“好,好,我不和他比,我不和他比。我會用我自己的手段,拿到本該屬於我的東西。”範楚原怒極,反而笑出聲來。

花惜晚猝不及防,被他吻住雙唇,霸道冷情的占有,花惜晚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毫無支撐地癱倒在床上。

“果然好敏感,我還什麽都沒做呢。”範楚原低低地嘲弄道。“我真是慶幸先娶了你,這樣,得不到心,也可以得到人。”

花惜晚嚶嚀一聲,縮成一團,不想讓他看到自己的身軀,“你別亂來……”

“亂來?你倒是提醒了我,我合法娶了你,想怎麽亂來都行……”

範楚原根本不顧她的躲閃,花惜晚極力掙紮,但是哪裏掙得開,頓時留下紅中帶青的兩道指印,範楚原再無二話,壓上了她。

他的本意不是想真正的弄疼她,技巧地碰觸起來,這樣果然是有用的,花惜晚頓時麵紅耳

赤,全身的皮膚都發出微微的粉紅色,舒服得連腳趾頭都翹了起來。

“唔……嗯……”

滿意地看著身下人的再次淪陷,範楚原低聲道:“至少……你的身體還是愛我的,對吧?”

存心要讓她迷失在這樣的歡愉裏,範楚原全力以赴,帶給花惜晚另一場極樂。

花惜晚和範楚原走出房門的時候,已經過了中午十二點了,飯廳裏桌子上已經擺好了飯菜,花滿庭夫婦和莫然、羅思怡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陸沁園看到他們倆出來,招呼大家一起吃飯。花惜晚紅著臉,走過去挨著陸沁園坐下。陸沁園笑意盈盈地給範楚原和花惜晚各盛了一碗雞湯。

幾乎在他們出來的第一時間,看到花惜晚的神色和姿態,莫然就知道他們發生什麽事情了,他悵然若失地盯著花惜晚。但是他們是夫妻,範楚原疼她愛她都可以,這樣做難道不是應該的嗎?他安慰自己。

兩雙筷子同時伸向花惜晚碗裏,一雙是範楚原的,夾著西芹百合,一雙是莫然的,夾著芙蓉雞片,兩雙筷子碰在一起,兩人抬眼對視,眼神冷漠複雜。

陸沁園看著旁邊尷尬的羅思怡,趕忙夾了菜到她碗裏,勸她:“思怡,你多吃點……”

聽到這樣的話,莫然才察覺到自己的狀態有異,把菜放到花惜晚碗裏,伸回了筷子。

倒是花惜晚,本來就滿腹心思,又被折騰了一夜,腹中饑餓,隻顧著低頭吃飯,有人端湯來就喝,有人夾菜就吃,對發生的一切茫然不知。

忽然,也不知道吃到一塊什麽,花惜晚辣得口舌生煙,看到父親夾了冰塊放進飲料裏麵,自己也伸手取了一塊大的,一邊說:“我也要一塊。”一邊放進嘴裏。

“傻孩子,怎麽能這麽吃冰呢?”陸沁園著急埋怨。前段時間她才淋了雨腹痛,醫生囑咐不要沾生冷食物,但是當著一桌子男人的麵,又不好直說。

“是啊,小呆瓜,待會兒又該牙疼了。”莫然接口說著,拿自己喝湯的勺子放在她口下,示意她吐出來。

範楚原卻一把扳過花惜晚的頭,唇舌附上,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就用舌頭去攬那塊冰,花惜晚隻覺口內一暖,再也包不下這許多東西,張口吐出了冰塊,範楚原順勢接過,“嘎嘣”幾聲嚼碎了咽下去,津津有味,仿佛是在品嚐什麽美味的東西。

莫然拿著勺子呆住,這樣的動作,本來是他就可以做的,但是,花惜晚現在即已嫁做他人婦,以後,他恐怕都是沒有機會了的罷。可是為什麽,心,要痛得如此厲害?

花惜晚臉上的紅暈更甚。

迎著花滿庭夫婦的目光,範楚原歉然說:“對不起,我……”

花滿庭哈哈大笑,一幅理解的表情:“誰還沒有過年輕的時候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