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_十四 孩子氣

但是晚宴總算沒有不歡而散,至少範成奇對花惜晚的喜愛是顯而易見的,聽說花惜晚沒有車,當即就讓人送來一張瑪莎拉蒂的提貨單,花惜晚連說自己不會開車也沒有推脫過。

至此,花滿庭夫婦總算是放下心來,範氏一家既沒有拿架子,也沒有二話,對花惜晚的疼愛顯得也是發自內心。聽到範楚原說要拍婚紗照,第二天一早,花滿庭更是親自送花惜晚到範氏集團大樓後,才回酒店處理公事。

範楚原既惱花惜晚的欺騙,也惱她晚宴時偏向範成奇,有意讓她久等,一個普通的早間例會,拖了兩個小時都沒有結束。他事無巨細地問了每一個部門的工作安排,讓他們詳細匯報前段時間的工作總結,下段時間的工作安排,下屬不知道總裁所為何事,一個個膽戰心驚,隻能有話沒話地找事情說,到最後,連後勤部下個月需要換一批拖把的事情都提到例會供大家共同討論,提請總裁批準了。

花惜晚在侯客廳內等待,開始的時候看看報紙,翻翻書,倒也不覺得無聊,三個小時過去後,前台小姐給她續了幾次咖啡,所有的書報被翻看完了,她終於焦急起來。可是每次去問,前台接待的小姐都笑容滿麵的回答:“總裁正在開會,處理緊急事務,小姐您請稍微等一下。”對待來公司找總裁的各類佳麗,她早已練就一身百毒不侵的體質了,無論是環肥燕瘦,模特明星,灰姑娘富家小姐,她都能麵不改色的說“總裁在開會,請稍等。”

花惜晚無奈,給範楚原打了一次電話,被他掛斷後,不想耽擱他的正事,也不敢再打過去。眼看已到正午時分,六月的太陽已有熱意,不知道今天的婚紗還能不能拍得成。

範楚原看到手機上花惜晚打來的電話,時間還早,不妨讓她等等,按了掛斷鍵,心想,等她打到第三次就出去。開會期間,他一直不斷的摸出手機,手機卻再也沒響過。倒是柳風玉,拿了幾次範楚原專辦公事的手機,送進

來幾個有關公司事務的電話。

難道是電話壞了?範楚原報了一串號碼,對離得最近的人事經理說:“打一下試試。”

年近五十的人事經理不明所以,撥了一下他報的號碼。通了。範楚原手中的手機響了起來。

範楚原皺皺眉頭。與會人員不明白總裁葫蘆裏賣的什麽藥,緊張得大氣也不敢出。

該死的花惜晚!範楚原叫過柳風玉,輕聲吩咐道:“去看看她還在不在,在幹什麽。”柳風玉不敢怠慢,忙起身出去。她當然明白範楚原口中的“她”指的是誰,這已經是今天她得到的第七次任務,讓自己去看看“她”的狀況了。

花惜晚每次得到“請稍微等等”的回答,就回到會議室,重新拿起一本書,百無聊賴的細細讀一遍。對柳風玉在窗外的窺探毫不知覺。

柳風玉見她依然安靜地讀書,和以往來找總裁的女人不是照鏡子就是描眉塗口紅,稍有不滿就變臉變色的女人大不相同,心中揣摩她在總裁心裏的位置,記憶中,還沒有哪一個女人能讓總裁出現過這樣失魂落魄的表現。

恰好花惜晚從書中抬起頭來,透過落地玻璃的灑進來的陽光不偏不倚地落在她臉上,照得她一張粉臉紅撲撲地,並不完美的五官卻因為她淡淡的笑容頓時顯出神采飛揚的生命力來,有一種攝人心魄的誘、惑力。連向來回頭率百分百的柳風玉都暗暗讚歎,難怪總裁會為她心神不定了。想及此,趕緊回去匯報。

周銘閱也是在花惜晚抬頭的那一刻進門的,前台接待小姐引他進門,甜甜地對他說:“請您在此稍等,總裁在開會。”花惜晚抬頭的一刹那,他屏住了呼吸,連剛要對前台小姐出口的“謝謝”都忘了說。

好一陣,周銘閱才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回來了,他隻聽到自己在說:“花惜晚?”像是難以置信時的確認,又像是隻是單純地念出這個名字,每一個音節都讓他都一種酷夏之時置身於陰

涼大樹下的淡淡涼意。這聲音仿佛不是用喉嚨發出的,而是全身的每一個細胞、每一個毛孔的集體呐喊。

花惜晚抬了迷茫的眼看他,他簡單地出現在她生命裏的那一次,讓她毫無印象。

周銘閱失望地提醒她:“周氏酒會,你坐在沙發上……”

“噢,是你啊,但是我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

周銘閱獻寶一樣一一報出自己的名字:“周銘閱,周全的周,銘記的銘,閱讀的閱。”

“嗯,周銘閱,記下了。”

周銘閱第一次覺得自己的名字是如此好聽。他問花惜晚:“你在這裏做什麽呢?有什麽事情我可以幫忙嗎?”

“這個事情你幫不了忙。”花惜晚的聲音低落下來。

“有天大的難事我都會盡力幫你。”

“我在這裏等我的未婚夫一起拍婚紗照,”花惜晚被他的熱切感染,調皮一笑,“你能幫上忙嗎?”

婚紗照?未婚夫?周銘閱腦子裏閃現過範楚原的那句話“花滿庭是我嶽父大人”,心中一堵,“是範楚原?”

“嗯啊,你們認識的。”

雖然早已從範楚原口中知道花惜晚是他的戀人,但得到花惜晚的確認,感覺又完全不同,隻覺一陣心旌搖蕩,半天也說不出話來。心內呐呐的說,我倒是想幫你這個忙,成為站在你身邊的那個人,隻是我沒有這個機會了。

花惜晚見他呆呆地不說話,自己去看表,一看,已經十二點半了。喃喃地說:“這麽晚了,怎麽會沒有開完呢?”

周銘閱才回過神來,問:“你等了多久了?”

“三個多小時了。”

周銘閱看著她身旁桌子上空空的咖啡杯,說:“你一定餓了吧?我先出去給你買點吃的。”不等花惜晚拒絕,就轉身出去。

花惜晚來不及阻止,隻好在他身後說:“清粥小菜就可以,謝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