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四章(05)
我也知道你死也不想去刺繡，但該做的還是要做啊。難道你忘了皇妃娘娘還在等著嗎？
我，先考慮一下。
不要光考慮了，直接實踐吧。像這種不應該做的事情，你那麽上心，輪到該做的事情了，你怎麽一點也不著急呢？
那這樣吧，天黑之前就先刺繡吧。
聽她這麽一說，素華把放在衣櫃裏的刺繡拿了過來，重重地放在了剛才華英畫的草圖上。華英不滿地說道：
現在一定要做嗎？
是的。
我知道了，知道了。開始之前，還是先洗洗手
這裏有濕的毛巾。
華英拿起炭塊的那一刻起，素華就已經料想到了，所以提前備好了濕毛巾。華英噘著嘴，一臉不情願地用毛巾慢悠悠地擦著手。
華英慢慢地，慢慢地擦完手，她看著素華的眼色，又看看刺繡。素華等著華英，看上去又要嘮叨了，沒辦法，華英拿起了針。
我都說了我要做了。
一會我會檢查，你先把刺繡畫重新畫一遍吧。今天之內要是不能把刺繡的線條畫完，不管是什麽潛伏，你都不能去。
聽到這話，華英不滿地發起牢騷。
你好像我母親啊。
沒錯，我現在也明白了，為什麽夫人總是要對小姐發那麽大火了。
一定要這般催促，小姐才能動起來。素華想起家中最為嚴厲的夫人，看著華英，用眼神無聲地催促她趕緊開始刺繡。華英不敢再說什麽，重新開始用針往錦緞上紮。
素華見華英開始了，便移步想要去整理衣櫃。華英又開始看素華的眼色，打算做點什麽。素華衝著衣櫃，也不看華英，說道：
你別想做別的事情。
你現在背後也長眼睛啦？
因為我知道小姐想要幹什麽。我已經陪伴小姐十年了。
這句話太有分量，華英打算放棄掙紮了。還是趁早放棄比較理智。
知道啦，我好好刺繡。
雖然繡的還是有點像妖怪比上回已經好很多了。
深夜，華英終於大概完成了刺繡的底畫。素華點點頭，勉強給了個華英過關，但華英還是不能理解。
我沒覺得有什麽不同啊？
雖然沒什麽不同，但是已經不像上次那麽奇怪了。那次的真的太差了。
沒有氣魄嗎？
比起氣魄，倒不如說那上麵凝結了小姐所有的不滿和怨恨。
是嗎？
是的。今天先到這吧。我先退下了。
不知道是事情多，還是累了，素華請安要走。華英點點頭。
好，下
去歇著吧。我也要開始做潛伏準備了。
素華暫時忘了還有這事，華英這麽一說，素華連忙抬起頭。
你真的要去嗎？
當然。
素華眨巴著眼睛，覺得這個計劃太不像話了。
要是被逮著可怎麽辦？
我就說我有夢遊症。
夢遊症？
嗯。你到時候要和我統一口徑啊。
你要讓我說謊嗎？
而且，還是在這皇宮裏說謊。素華覺得不可思議，華英連忙擺手。
不是啊，你不需要說謊。你不用說我有夢遊症，你就說我在華川的時候，也總是在晚上消失不見，或者總去爬牆就行了。這就叫‘歪曲事實’，懂了嗎？
當然，所有的那些事情都是在華英清醒地狀態下做出來的，但是總不能實話實說嘛，所以這不叫說謊。看華英笑的開心，素華的表情變得奇怪了起來。
小姐，你在這方麵腦袋轉的是真快啊
這種頭腦要是用在好事上，那該有多好。素華在一旁惋惜的時候，華英聳了聳肩膀，表示，反正好就行了唄。素華想到了什麽，皺著眉頭，點頭對華英說道：
不行，我也要一起去。
那不行。丫頭們都在一起住，你要是跟去了馬上就會被發現的。要是咱倆一起被抓到了，也就不能用夢遊症這個借口了。你不要擔心趕緊回去休息吧。我不會有事的。
擔心著會不會被抓到，難道不會有什麽問題嗎？
我都說了沒事的。就算被抓到了也沒事。哪個皇室會找一個夢遊症患者當皇太子妃呢？
「皇妃娘娘就是在喜歡我，從被抓到的那一刻開始，我也就玩完啦。」所以在華英的立場上，不管抓不被抓到都沒有關係。素華聽了，無力的說道：
你，已經想到那麽遠了嗎？
我這是化危機為機遇嘛。
「什麽都不考慮就闖禍，那是華珍，我怎麽可能不提前想好呢？」華英嗤之以鼻。素華立刻回想起了華英燦爛的過去，接受了眼前的狀況。華英在這方麵，的確是個專家。
但是
那也是，大晚上的，你一個人不害怕嗎？
什麽？
多黑啊？
那又怎麽了？
華英根本就不知道害怕為何物。以前華英為了欺負華珍，知道淩晨都一直潛伏在華珍的窗下。那個時候也是，沒有燈，她就一個人堅持著。反倒是半夜在家中找蛇的家人們，為了找她而擔驚受怕。
也是，小姐怎麽會怕鬼呢。
鬼有什麽可怕的。反正也看不見。
說不定能看到呢。這宮
裏，特別是後宮，不知道有多少冤魂野鬼呢。
沒事。可怕的是人，我不怕那些鬼啊，魂啊的。它們要是出現了我就用刀砍，用石頭砸。它們顯了身，才能被叫做鬼怪嘛。
道理雖然是這樣
「不管怎麽說，這麽晚了讓她一個人去，沒問題嗎？」
原本很是擔心的素華決定放棄，反正就是攔著華英，她也不會聽話的。幹脆就隨她去吧。如果被抓到了，就按照華英的計劃來。真的跟了去，反而會把事情鬧大，素華決定聽華英的。
好了，不要再擔心我了，去休息吧。今天累了一天了。
好的，那我明天再來。
素華今天真的是累壞了，她退下後，華英笑笑，豎起了大拇指，說道：
明天我告訴你好消息。
好了。
華英換上白色的睡衣，散下頭發，又把床鋪弄得散亂後，滿足地環顧著臥室。現在太陽已經下山了，外麵漆黑一片，她故意在床邊留下一盞小燈，然後把其餘的燈全都熄滅了，華英的房間也陷入了一片昏暗。
任誰看都是已經睡下後，又暫時出去了一下的樣子，華英滿意地點了點頭，打開了窗戶。外麵一片寂靜，什麽聲音也聽到不到。月亮越升越高，馬上就要到子時了。按照時英的說法，那些人總是在子時和醜時往鮮花的窗子丟石子。
走吧。
雖然夜已經很深了，但華英的精神頭還是很好。她吹熄最後一盞燈，悄悄地打開房門，觀察著走廊，依舊是一片寂靜。她躡手躡腳地走出了宮殿，按照預想，院子裏一個人也沒有。華英走了好一會兒，終於看到了遠處的一座宮殿。她機警地環顧四周，還是沒有宮女走動的跡象。正巧今天的月亮是下弦月，月色昏暗，正是潛伏的好時機。華英繞著宮殿來到窗下，找到了白天選好的藏身地——草叢。
草叢已經長到了腰間，但不是那麽茂密。如果在白天有可能會被發現，但晚上就不一樣了。石燈後麵長有茂密的大樹，藏在那後麵並不容易被他人發現。
一切都在華英的預料之中，她徑直走向草叢，藏了起來。如果被抓到了，就說自己有夢遊症。這就是她的計劃。華英小心翼翼地，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在藏起來之後確保自己的視野開闊。雖然不在鮮花的窗戶下麵，但是她藏在宮殿的盡頭，那些人要是逃跑，可以馬上把他們捉住。
現在所有的準備都結束了。
好了，現在就剩守株待兔了。
怎麽還不來啊
華英的腿漸漸發麻，她抬頭確認月亮升起的位置。已經到了子時和醜時了，但是院子裏別說是人了，連隻螞蟻都沒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