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三章(04)

如果白天的時候後背被人用腳踢了的話，不是應該當場報官去抓住那個無賴嗎？

如果那個人騎馬逃了呢？大部分的情況是抓也抓不到，隻能自己默默承受這份委屈。

誰逃了？申英剛想開口，皇妃娘娘攔住了申英：

太子。

申英明白皇妃娘娘是讓自己適可而止，不得已，申英隻能乖乖閉嘴。皇妃娘娘看著申英，示意申英一會兒單獨和她聊聊，然後，轉而看向前方：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些什麽，但看樣子是發生了什麽我不知道的事情，你出去吧。

華英連別的候選人一半的時間都沒待滿，皇妃娘娘急忙吩咐宮女將華英送出黃玄殿，華英慢慢地彎下腰，行了行禮，然後，依舊用她那明朗的聲音，一字一句地，從牙縫裏蹦出來最後的告別詞：

那，小女先行告退。皇太後娘娘，皇妃娘娘，還有申川皇太子殿下。

討厭的家夥。

「竟然膽敢叫我申川？這明明就是赤裸裸的報複，不對，這還算不上是報複，頂多算是正麵挑戰。」

申英安靜地坐在茶室裏，又是一番咬牙切齒。

「因為那本畫冊，自己存了那麽一點感激心理，本來想就此放過她的，現在看來，還是不能就這麽便宜了她。」

再次想起剛剛那足以令人咬牙切齒的場景，申英用指尖快速地敲打著椅子的扶手。

「果然，不詳的預感從未出錯，一開始就看她不順眼，但是想到第一次見麵又是那樣的情況，又覺得自己的不順眼還是有理由的，可今天看來，這並不是第一印象的問題。」

「那孩子簡直就是我的天敵，我確定，和我根本合不來。雖然每次見麵都不是很愉快，但她每次都挑自己不喜歡的事情去做，而且，還那麽傲慢無禮。」

申英清楚自己的性格也並不是那麽完美無缺，但是，申英明白，自己和那種性格的人完全合不來，所以，才會覺得那個孩子特別別扭。

「那樣一個沒教養又無比冒失的孩子，真是和我水火不容。」

「所以」

太子

「怎樣才能改掉她那樣的性格呢？」

申英正在思考這個問題，直到突然聽到皇妃娘娘的聲音，才想起來自己被皇妃娘娘拉到了黃玄殿。由於申英已經暴露了自己，皇妃娘娘隻能中斷了此次麵談，回稟皇太後娘娘說會查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拉著申英走出黃玄殿，來到花雯閣的茶室。

「都怪那隻討厭的野貓，我都忘了自己是在黃玄殿。」

申英如此想著，停止敲打椅子的扶手，溫柔地對他母親說道：

您說吧。

該說話的人不是我，而是太子。究竟是怎麽回事？

您指的是什麽？

就是剛剛那個孩子，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你要那麽對待人家？還突然提到了牆。

（剛剛不是提到了和這次麵談毫無關係的事情嗎？什麽翻了後宮的牆應該怎麽辦。）皇妃娘娘追問道。申英一臉的無所謂，試圖轉移話題：

沒什麽。

怎麽可能沒什麽？淨說些我們完全聽不懂的話，難道我不應該了解清楚嗎？

不是的，母親沒必要知道，也沒必要費神。

「如果被母親知道了，那就糟了。」

申英適當轉移話題，但皇妃娘娘的疑慮並未被打消：

太子，不要讓我們以後措手不及，現在就說清楚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真的沒什麽事情。

如果真的沒什麽，太子會那麽認真對待？還有，你是怎麽認識那個孩子的？那個孩子好像也是認識太子的。

「如果是都城的小姐，經常出入皇宮，見過太子也是有可能的，可華英明明來自華川，一個遠離都城的地方，而且，本人也說了這是她第一次來到都城和皇宮，兩個人絕對沒有可能之前就認識，剛剛看兩個人的態度卻好像很熟悉。」

皇妃娘娘窮追不舍，申英明白自己是避無可避，雖然很想說並不認識，但又留下了太多痕跡，就算是想辯解也是辯無可辯。

麵對自己一手造成的狀況，申英最終決定說一部分，保留一部分：

我上次秘密出宮的時候在集市上遇到了她，不小心撞了她一下，然後就吵了幾句，我騎著馬經過，不小心踢到了她的後背，因為這個，在路邊爭吵了幾句，僅此而已。

（就是不小心踢了她的後背，所以才認識的。）申英講出了理由，試圖偷偷翻篇，皇妃娘娘卻不肯輕易放過申英：

那，牆又是怎麽回事？

我們正在爭吵的時候，有個小偷正在翻牆，然後我們就聊到了這個，討論了一下翻牆的人是不是壞人，大概就是這樣，然後，越吵越激動，最後不歡而散，今天再次遇到她，所以我才

那大晚上的披頭散發又是怎麽回事？

「記憶力還真是好。」

申英歎息道。申英想了一會兒該如何應答，最終決定隨便編一個故事：

我們不歡而散的時候，她說她以後要在大晚上披頭散發地出來嚇人

事實上，華英已經披頭散發地出來過了，但申英故意沒有提及這個部分，皇妃娘娘還是有些懷疑：

真的，就這樣？

就這麽多。我隻不過是突然想起了那天的情形，覺得有些不開心，才在皇太後娘娘和母親麵前輕舉妄動了。

這一次，申英沉著有禮地向皇妃娘娘謝了罪，皇妃娘娘雖然並未完全釋然，但好歹算是被說服了，皇妃娘娘點點頭：

算了，雖然有些吃驚，但如果發生過這種事情的話，我也能理解你今天的所作所為。不管怎樣，這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我還擔心發生了什麽大事

「重要的不應該是那個孩子喊我‘申川皇太子’嗎？」

申英很想說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當時比較震驚，所以才沒有注意到這個細節，那個孩子竟然敢叫自己‘申川皇太子’，這才是最應該問罪的吧？」

申英如此想著，皇妃娘娘卻提出了一件令人無比震驚的事情：

剛剛，負責觀

察麵相的人跟我說那個孩子的麵相最接近妃子的麵相。

這句話對申英而言簡直就是晴天霹靂，申英提高了嗓音：

您說什麽？

申英的音量大得都快要破裂了，皇妃娘娘皺了皺眉：

怎麽這麽吃驚？

不是，我剛剛好像是聽錯了，那個孩子的麵相最接近妃子的麵相是真的嗎？

「不會吧？不會的，肯定是我聽錯了。」

申英問完，皇妃娘娘又重複了一遍剛剛說過的話：

今天之所以把她們叫過來，隻是為了更仔細地觀察一遍而已，事實上，之前已經有宮女在後宮觀察過了，那些宮女們說她是所有候選人中最接近妃子麵相的，和你的八字也很合。

又是麵相，又是八字，申英按了按後脖子，艱難地忍住了。

「原來不是我聽錯了，那個冒冒失失的馬駒真的是皇太子妃的麵相。」

申英實在是無法相信這一切，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隻是瞪大了眼睛，皇妃娘娘更是接著說出了本沒有必要說出的話：

皇太後娘娘聽說了之後，說是很喜歡那個孩子。

「這是當然的啊，皇太後娘娘本來就非常相信麵相和八字。」

「可是，這樣不對。」

「真的不可以。」

那個，母親

也不知道今天這是怎麽了，頭疼還不算，現在連牙都開始疼了起來，申英費力地把緊鎖的眉頭展開，皇妃娘娘示意他不用擔心：

就算是這樣，太子的意見還是最重要的。本來就打算完全尊重太子的意見的，這一點，你無須擔心。

這哪是尊重我？基本上已經定下來了。這樣的話，申英雖然很想說出口，但是，還是忍住了。「就算隻是說給我聽聽的，那我也要相信這是真的，我的意見才是最重要的，不對，既然說了，就應該遵守自己的諾言，別的就算了，這一次，一定要讓他們尊重我的意見。」

「那個孩子絕對不行。」

「那樣的孩子會成為皇太子妃，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如果真的和那樣的孩子結婚了，壽命估計都會減少一半吧。」

如此想著，申英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光是想想，申英都覺得非常可怕，急忙搖了搖頭，試圖甩掉這些想法。

「總之，隻要和那個孩子扯在一起就沒什麽好事。」

您說的是真的嗎？

嗯。

小姐

華英回到房間，告訴素華下午發生的事情，素華現在連尖叫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小聲地嘀咕道：

就算是這樣，‘申川皇太子’也

是皇太子殿下先叫我華川的，我隻不過是禮尚往來而已。

雖然華英在瞬間的衝動之下闖了禍，但華英對這件事沒有任何的負罪感，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後悔，反而後悔沒能再狠一點。

如此想著，內心一片焦急，華英走到桌旁，拿起一壺水，咕嘟咕嘟地一下子全都喝光了，然後，瞬間將空水壺‘砰！’地一聲摔到桌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