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_第一章(05)
當然，這意思還是有些區別的，華安兄長的原話明明是：你要是嫁了人，肯定會丟家裏的臉，我就委屈一下，帶著你過吧，不過，你要安分一點。但是，華英徹底省略了這個部分，華英覺得，反正鮮花都明白，就不需要解釋了。
真的，你們都還是老樣子
這樣歡樂且充滿活力的家庭氛圍，鮮花連想都不敢想，想到這裏，鮮花的臉色有些陰沉，看著鮮花悶悶不樂的樣子，華英問道：
你是因為什麽原因進宮的？我完全不知道。
大體上，和你所想的應該差不多。
啊
「果然是這樣。」
華英心想。在華川，素有三大美女之稱的，一個是妓女劉靜，一個是妹妹華珍，還有一個就是鮮花，鮮花的父親不想讓鮮花的美貌就此埋沒，而華英的父親是出了名的沒有野心，但就是這樣的父親也沒能敵過華珍的美貌，還是起了送華珍入宮的心思，更何況是充滿野心的鮮花父親了，他沒有理由不將鮮花送入皇宮。
真是夠複雜的
鮮花還在笑著，華英悄悄打量了一眼鮮花，支起下巴，然後，擺出一副罕見的嚴肅臉，問向鮮花：
你呢？
嗯？
你，想留在這裏嗎？
素華問得開門見山，鮮花略作猶豫，回答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想不想和我一起出去？
華英的意思是，隻要你說想和我一起出去，那我必定不惜一切手段，想方設法帶你一起出去，聽到華英的話，鮮花笑道：
隻要撐上半年就好了，而且，我反而覺得這裏更好，雖然離家很遠，有些孤單，但畢竟有時英陪著我而且還有你
你真的這麽想？
雖然說這樣的話可能有些對不起父親和母親但說真的，比起待在家裏，待在皇宮反而更讓我覺得舒服。
聽到鮮花的補充說明，華英突然想起遠在華川的張白伯父，她其實非常理解鮮花的心思，並沒有反駁。華英覺得，就算是自己，和一個把妻兒當作自己所有物的人生活在一起，估計也會喘不過氣來。一個月隻允許出門一次，還必須有人陪同，對於鮮花來說，皇宮和家沒什麽兩樣。
對，這樣也挺好的
你真的想被趕出去？
反正也就半年的時間，我也不想做得多過分，慢慢找漏洞唄，啊，真是的，如果是斷胳膊斷腿，一次性解決了該有多好。
不然，就生一場大病也不錯。華英貧嘴道，鮮花突然看到了華英頭發上的發簪，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你還戴著它。
華英端坐好，淡淡地回答道：
它現在就像是我的分身一樣，就算哪一天我死了，也要把它帶到棺材裏。
嗯。
然後，談話突然中斷，麵對突然沉默下來的氣氛，二人均沒有打破這份沉默，此時，門外傳來了素華的聲音。
小姐，茶準備好了。
素華的聲音打破了沉默，華英急忙輕快
地回答道：
進來吧。
華英的回答很簡短，門開了，素華和時英向著房裏走來。兩個人進來的正是時候，華英鬆了鬆表情，開始向鮮花講述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
就像是沒有發生什麽特別的事情一樣，華英並未提起那些特別的經曆，就這樣，溫馨的氣氛在房間內流淌。
入宮的第二個晚上，華英好不容易交出了第一次的考核作業，就在一天快要結束的時候，華英回到房間，素華像是在等著華英似的，看到華英回來，立刻嘰嘰喳喳個不停：
真的是太幸運了，沒找到白花的小姐還挺多的。
是的呢。
太陽落山後，候選人們紛紛來到黃玄殿集合，有的候選人雖然交出了花瓶，但裏麵並非是白花，而是紅花和黃花，當然，最顯眼的還是要數華英的花瓶，裏麵一朵花都沒有，不過，華英認為她和那些交了其它顏色花的人並無不同，反正都沒采到白花。
鮮花小姐獲得了很高的評價呢，真是太好了，我聽說，鮮花小姐做的花瓶要擺放在花雯閣的茶室裏呢，看來，鮮花小姐隻要好好做，也許能被選上呢。
也不是沒有可能。隻有一條，鮮花是地方貴族，除去這條，鮮花無可挑剔，不論是品行還是美貌，絲毫不遜色於都城的小姐們。
說得也是，自從來到都城，鮮花小姐的衣品和首飾都變得越來越高級，和小姐您完全不同。
鮮花本來就是美女啊。
（底子本來就好，再撒上一層金粉，最後再塗上顏色，當然會更為奪目。）華英附和道，突然，素華停下手中的動作，沒好氣地說道：
說到都城小姐，我倒是想起來了那位小姐還真是可惡，自己明明知道哪裏有白花，跑去采光了也就算了，還給我們亂指路，讓我們去白蓮閣。
和華英預想的一樣，隻有都城的貴族小姐們清楚地知道考核內容，今天給華英指路的美女就是其中一個。
她叫熙蘭小姐對吧？
素華發誓要記住這個名字，再次忙碌起來，將床整理好，華英穿著白色的寢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擺了擺手道：
算了，咱們不是看到了美麗的風景了嗎？還正好毀了考核。
華英覺得，不管那位小姐是出於何種目的，但是最終自己並沒有任何損失，華英隻想一笑了之，素華卻完全想不通：
這不是一笑了之的事情，剛剛也是，看到小姐就撲哧撲哧地笑，看起來不像是什麽好人，那樣的人，一看就是有野心的，這次沒能順其心意，說不定今後還會想方設法地折磨您。
素華的語氣裏充滿了擔憂，躺在床上呈大字型的華英快速轉身，對著素華躺好，支著腦袋，笑著問道：
你覺得她能折磨到我？
華英的語氣裏盡是調皮的味道，素華像是想起了什麽，搖了搖頭：
這個嘛當然不會，在折磨人方麵，小姐您才是專家。
「連性格乖戾的華珍小姐見了小姐都隻能乖乖跪下。」
素華說服自
己，點點頭，華英眨眨眼，笑道：
對吧？
對呢。
所以說，別瞎擔心了，趕緊去休息吧，今天辛苦了。
是，那我先退下了。
恩。
華英急忙擺手，像是在催促素華，華英再次四仰八叉地躺著，素華最後一次點點頭，向華英道別，然後，關掉桌上的大地燈，退出了房間。素華離開後，寂靜和黑暗滲透進來，房間裏隻剩一盞小燈，放置在窗邊，散發出微弱的燈光，房間裏非常安靜，華英閉上眼睛，準備睡覺。
但是，華英睡不著。
昨天剛躺倒床上就開始犯困，今天很奇怪，腦袋特別清醒。
眼睛怎麽都閉不上，華英開始輾轉反側，但不管華英再怎麽努力，眼睛就是閉不上，反而越來越清醒。
從大早上開始就到處走動，身體應該很累才是，但華英的意識卻很清醒。
但不管如何，覺還是要睡的，華英再次翻身，將被子翻過來，閉上眼睛，換了個姿勢，趴著，再次將被子翻過來，如此反複幾次，還是沒有作用，
「這樣下去不行。」
華英從床上坐起來。
華英覺得，看樣子也不像是失眠，以前，自己隻有在很緊張或者心神不寧的時候才會這樣一整夜都睡不著覺，這種情況下，就算是躺在床上，也隻是浪費時間。
「還不如找個安靜的地方走走。」
華英想著，就去院子裏稍微走一會兒就回來，靠著微弱的燈光，在寢衣上加了一件長衫，走出房間。
由於牆上有燈的緣故，走廊並沒有很黑，華英穿過走廊，來到殿閣裏，溫暖的夜風迎麵吹來。
原來都城這麽暖和。
比起處於北方的華川，都城確實要暖和許多，好幾年才會下一場雪，所以，才這麽暖和。雖然已經過了十五，但華川夜裏的空氣還是很涼，通常，這個時候，華英會在房間裏放上火爐或者燒紅的磚頭，但都城的春天卻非常分明，連春風都很溫暖。
「如此想來，自己還真是來到了很遠的地方。」
華英心想。從出生到成長，華英曾以為這輩子都不會離開華川，但偏偏造化弄人，最終，還是來到了這裏，
「不過，這也不算是一件壞事，反正，自己也很想來一趟」
如此想著，華英慢慢地走著，突然，一陣嘈雜的風聲傳來，華英停住了腳步。
一陣微風吹過，樹枝輕輕晃動，就像是在耳語一樣，聽到風聲的華英抬起頭，看到了矮牆外長得鬱鬱蔥蔥的竹林。
直到此時，華英才意識到自己走了很遠，而且，華英還認出了這個竹林就是自己上午看到的那片，短短地感歎了一句：
啊
上午的風景還留在記憶裏，鮮活如初，華英安靜地將視線轉移到牆上。
低矮的石牆外，竹林高聳，華英看了一會兒竹林，複又開始觀察四周，然後，放輕腳步，靠近石牆，偷偷地看向牆外。
「或許那個少年出來了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