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路途不遠,穿過一道迷障後,他們很容易就發現了李朗所在的位置,至於原因不是追蹤符太準確,而是那地方是在太過顯眼
隻見兩山相連的凹陷之間,豎起一座四四方方的,寬高皆能以裏來衡量的方行巨樓,樓頂又豎著一座體積堪比巨樓的老虎石雕。
巨樓沒有窗子,隻有兩扇大開的黑色鐵門,顧林讓師尊等在外麵,自己圍著巨樓繞了一圈,見實在沒有別的入口,便握著熾天從那唯一的入口走了進去。
隻是他前腳剛一進門,後麵那兩扇大鐵門便突然緊緊的合在一起,變成石牆。
顧林隻是淡淡的瞟了一眼,表麵上並未太去注意後麵牆體的變化,實際上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暗暗戒備著。
巨樓內的空間沒有被隔開,是一個整體,四周的牆壁上雕滿了有關白虎的浮雕,每個角落皆有一個燭台,中心處是個正方形的白色石台,台上擺著兩張石床,床上分別躺著一人,正是之前失蹤的李朗和隨從阿雨。
吳風則穿著一身黑衣,拿著一把匕首站李朗的床旁,另隻手在對方的衣服上摩挲著,似是察覺到有人進來猛然抬起頭,卻在看到是顧林時愣住,接著舔了舔上唇,道:“林兒,沒想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見麵,還真是……有緣。”
“確實有些孽緣。”顧林勾起唇角,露出一個頗為冷淡的笑意,隨意的瞥了一眼,見那兩人均在昏睡,便揮劍刺去,萬千劍影從劍中分出,晃花了眼。
吳風先是不敢置信,後興奮的雙眼冒光:“你居然結丹了!”
純陰體質結丹之後,體內的靈氣越聚越多,作為鼎爐,能提供給對方采補的靈氣也就越多。
這幾年吳風為了躲避宗門的追捕,並沒有好好修煉,所以這麽一個可以提升修為的鼎爐親自送上門來又怎麽能錯過,然而現在的顧林很強,並不是他輕易應付得了的。
所以在躲開後,他一邊拿出一張傳信服掐在手心準備隨時撕掉,另一邊做出一副惶恐的表情,對著顧林吼道:“林兒,相信我,我是冤枉的!”
顧林有點無語,如果剛剛吳風沒有在知道他結丹的時候雙眼冒綠光,或許這句話還有點可信度。
不對,細說起來吳風確實有點冤枉,因為李然是被自己丟到他床上的……
顧林很配合的停下劍招,盯著吳風,似乎是真的在思考他的話。
“真的,我那天也不清楚自己是怎麽回事,隻是覺得自己似乎被人控製了……”吳風繼續滿嘴扯謊,見顧林的態度軟化後再接再厲:“李然是我親弟弟,我怎麽可能做出那禽獸不如的事情,林兒,你要相信我!”
顧林果然“動搖”了,畢竟吳風也算是看著自己長大,甚至還送過靈寶,說起來他倆“關係”也是不錯的。
不過他依然很是“掙紮”,“那……那你在這裏做什麽?”
吳風看在眼裏,眸中的貪欲一閃而過,哀歎一聲,道:“我被宗門追捕,恰巧被人相救,之後的一次躲藏時,偶然間發現這個白虎祭壇,便暫時藏身於此。”
顧林一直以為這會是洞府,沒想到居然不是,“這裏是祭壇?”
吳風走過去,一隻手輕輕的試探著放在顧林的腰上:“不錯,這是上古流傳下來的一種反封印的祭壇。”
顧林努力忽略掉腰間作祟的手,“是嗎?”
吳風:“當然,有些封印被稱為絕對封印,是不可逆的,原本是給根本無法解除的存在,但相傳上古某位大能曾尋到了一種可以解除的方法,分別藏在了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個祭壇下,這個祭壇便是白虎祭壇。我最近研究了一下,找到了這白虎祭壇陣法現身的方法,正想著要試一試,你就來了。”
顧林沉默,雖然對這人尤為厭惡,但是對這事卻升起一絲好奇:“怎麽個試法?”
吳風靠近他,在他的側臉上輕輕吹了吹,極盡挑逗:“林兒想看?”
顧林心中冷笑,將一根細針藏於中指和食指之間,口中答道:“自然是想的。”
“那……”吳風再次貼近,然而就要吻上顧林的側臉時忽敢胸口一陣麻癢,下意識放開人後退了幾步,低頭一看,卻並未發現任何異樣。
沒有傷口,可剛才的感覺尤為明顯。
顧林一臉天真,仿佛完全不懂現在的情況,眨著自己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疑惑的望著對方:“怎麽了?”
吳風仔細的看了他一會,沒落下顧林的任何一個表情,在確定沒有什麽其他的情緒之後,也認為是自己小題大做了,畢竟身體和丹田都沒有受到任何損害,於是又靠了過去:“沒什麽。”
顧林向前一步躲過,假裝查了查李朗的氣息:“你究竟準備怎麽試?”
“很簡單。”吳風又拿出那把匕首在李朗和阿雨的手腕上劃了一下,鮮血順著兩人的手腕流下,滴落在地上,每一滴都奇妙的濺起一圈血色漣漪,接著越擴越大,直到將整個石台包括在內。
“白虎主殺戮,以修士鮮血籠罩祭壇方可,為了啟陣,我昨日特地去附近小鎮外捉了這兩個修士過來。”
顧林微微一怔,照吳風的話來看,他隻是需要兩人啟陣,並不認識李朗,捉到他們隻是巧合而已。
回想上輩子這二人相識與現在也有些相似,那時他與吳風外出,恰巧遇到離家出走的李朗被一魔修劫持,他二人將人救下,不久後李朗便找到玄天宗,這才讓李然抓住機會,幾次三番為吳風和李朗創造機會,企圖得到自己這個絕世鼎爐。
待血霧蓋滿石台沾滿,整座巨樓晃了兩下,接著腳下一熱,顧林趕忙從台上飛下,一瞬之後,除了兩張石床還算完好外,石台其他的地方全部碎掉,露出一麵繁複的黑色紋路,驚天的威壓摻雜森寒猛烈的殺氣從地下飄出,讓人的內心產生一種想要匍匐在地的顫悚。
顧林是劍修,內心比一般修士來的堅韌,對於這種威壓抵抗起來也比一般修士容易,所以即便吳風趴下了,他依然堅1挺……
待紋路完全顯露之後,一卷獸皮靜靜的躺在那紋路的邊緣位置,他走過去拾起打開,獸皮上也畫滿了紋絡,是地上的縮小版,裏麵包著一塊菱形的白色石塊,手一靠近,便明顯感覺到與方才一樣的威壓。
顧林一將東西拿在手裏周圍的威壓就全都散了,但吳風許久都沒反應,回頭一看,原來人早就暈了。
既然暈了也就沒必要客氣了。
他直接將獸皮和白色石塊丟進儲物袋,然後在李朗和阿雨的嘴裏分別塞了顆藥丸,扶著兩人從破陣後又顯現出的那兩扇鐵門走了出去。
至於吳風,嗬嗬……
門外,寒天辰站在一棵老樹下,身姿挺拔,白衣如雪,雖然仍舊是毫無表情,但是在看到周圍明顯被拍斷十幾棵壯樹後,顧林還是忍不住挑了挑嘴角。
“師尊,我回來了。”
寒天辰雙手負立:“處理完了?”
顧林:“沒有。”
寒天辰:“嗯?”
顧林:“那人欠我的債還未還清,而且他還會來找我的,”因為他中了肅情,隻有自己才有解藥。
最後一句自然沒有在寒天辰的麵前說出來,畢竟肅情這種藥並不是什麽上得了台麵的毒藥。
說白了,這種藥就一個效果,不致命,隻會讓男子……不舉而已,而且解藥極其苛刻,隻有製藥人的血液融入解藥之中方才會起作用。
顧林不會煉丹,這藥自然也不是他製的,而是他從寒天辰的煉丹室裏搜刮的,至於是誰的做的,不用說也就知道了……
他絕不相信吳風能從他家師尊身上取走一滴血液,所以這藥等於無解。
其實仔細想想,如果吳風一輩子不舉,留他一條命,咳咳,也不是不可以……
寒天辰見他表情古怪,忽然來了點興趣想問問究竟怎麽回事,但還沒開口,就感覺到顧林扶著兩人氣息不穩,像是馬上就要醒了。
顧林看師尊不說話,剛打算將人放下,哪知一動李朗就有了反應,長長的睫毛抖了抖,悠悠的睜開眼。
或許是因為失血太多,李朗的臉比之前更加蒼白,在與顧林對視了一會之後,扭頭看向寒天辰,接著伸手一推,讓對方鬆開自己,然後一個踉蹌倒在了寒天辰懷裏,柔弱而感激的說道:“朗兒多謝老祖搭救。”
寒天辰並不喜歡被人這般近身,臉色不太好看,而顧林則直接臉黑個徹底。
上輩子跟他搶男人,這輩子跟他搶師父,他特麽就不該好心救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