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夢在遠方
在蒼茫的大海上，狂風卷積著烏雲，烏雲黑壓壓的壓在頭頂，整個海麵的光仿佛被吞噬，瞬間變成了傍晚。
海水在狂風的吹拂下湧起了大浪，整個海麵好像煮沸了的開水樣，兩艘船在這洶湧的波濤中劇烈的晃動。
淩寒穩住了身形，一步一步的挪向海盜頭子，狂風吹拂起他那灰白的頭發，露出蒼白的額頭，清瘦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隻有那黑色的眸子透漏出一股寒意。身材看似弱小，此刻卻有一股凜凜的殺氣。
海盜頭子的頭上冒出了冷汗，他看了看目光如劍的淩寒，又看了看陰暗如墨的天空，狠了狠心道：“小子，看來不見點紅你是真的不怕！”
海盜頭子向上一用力，冰烈的脖頸立刻出現了一道血痕。
“我殺了你！”淩寒憤怒無比，一個箭步向前，一拳揮向海盜頭子那張醜陋的臉。
海盜頭子也是麵露凶光，手臂暗暗用力，真的想抹了冰烈。
忽然一個巨浪，幾人站立不穩，一陣巨風襲來，竟把淩寒卷到了空中。
淩寒就像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隨著狂風上下亂竄，風裏還夾雜著海浪，讓他睜不開眼睛。整個世界仿佛都被壓縮了一般，全都被卷在了風浪裏。
瞬間淩寒又被拋向了波濤洶湧的海麵，淩寒隻是略識水性，哪裏在大海裏見過這場麵，下來就喝了幾口腥鹹的海水。他急忙穩住神，努力的讓自己浮在水麵上。
不知是在哪裏漂過來了一塊大木板，淩寒努力的遊過去，一把抱住了木板，感覺自己抱住了生的希望。
他想看看海船怎麽樣了，舅舅有沒有事，但是海船連同海盜船都在山一樣高的海浪後麵消失，眼前隻有這凶猛的海水帶著吞噬一切的可怕力量，耳畔也隻有這狂風的呼嘯聲還有海浪的撞擊聲。
淩寒的一半身體泡在海水裏，雙臂緊緊的抱著木板，隨著波浪的湧動，一會被拋上幾十米高浪尖，一會又被擊落到暗流湧動的水底，好在淩寒一直不肯放鬆木板，在水底片刻又露出了水麵。
就這樣，淩寒任隨著海浪的肆虐，隻是抱緊了木板，漸漸的，耳邊的風浪聲仿佛化為了虛無。
淩寒疲憊的睜開了雙眼，海麵反射出萬道的金光，刺的淩寒眼睛直痛。風浪止了，但隻有淩寒自己漂浮在這海麵上，舅舅的船和海盜的船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肩膀和手臂好像都已經麻木了，但不能輕易的鬆手。淩寒的體能已經透支到了極限了，他隻想閉上眼睛，好好的睡一覺，醒來後，在家溫暖的床上，床邊是自己的娘，那個身上帶有淡淡梅花香氣的娘，溫柔的注視著自己。
“寒兒！”
淩寒仿佛聽到一聲親切的呼喚！
“娘！”淩寒用力的喊著。
“寒兒！”
“娘！你在哪！！”淩寒張開雙手想去擁抱那個身影。
淩寒的手臂慢慢的鬆開了木板，身體慢慢的滑向海底，天空陽光仿佛要離自己遠去，一群魚兒好奇的看著自己，有黃色的，紅色的，還有銀光閃閃的。
淩寒一個激靈清醒了一些，發現自己正在下沉，他趕忙憋住一口氣，奮力的向上遊去。剛一露頭，就大口的呼吸，好險啊！
木板！木板已經漂離自己二十多米。
淩寒趕緊向木板遊過去，那可是淩寒的救命稻草。
二十米，把淩寒最後一點的體力耗盡了，他一把抱住的木板，大口大口的喘息，精神委頓。
淩寒隨著波浪起起伏伏，心思也是起伏難定。
舅舅他們怎麽樣了，會不會遭到海盜的毒手？看來自己已經沒有能力去保護舅舅了，淩寒想，隻能是向天祈禱他能平安脫險了。
到底是什麽樣的人逼得娘離開自己，讓母子十餘年不能相守？會不會和掠走自己那個白衣女子有關係，一定是的！
為什麽要自己的親娘要刺自己？她身後又有哪些秘密？
想到這些，他不禁暗下決心，一定要回去找到這些答案！
此刻淩寒心底的求生欲望無比的強烈，這麽多的謎團要自己參透，所以自己不能死！
一定要活下去，為這些年缺失的母愛尋找一個答案！
是誰？是誰逼死了自己的爹娘？
不管是誰，都是自己不共戴天的敵人！
自己還要變強，要修得武道大成，一定讓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知道自己不是任人欺淩的，而是一個強者，一個頂天立地的強者。
可是這樣的自我催眠沒有能持續多久，因為再強的強者也熬不過饑餓。淩寒不知道自己漂浮了多久，早就饑腸轆轆。
忽然他想到了海裏那五顏六色的魚。
淩寒扯下了自己衣服的一塊布，撕扯成了許多布條，然後把布條係在了一起就變成了一條長繩，淩寒扯了扯，還是很結實的。可是木板光溜溜的，並不好拴布繩，如果繞在中間纏幾圈可以固定，但是會浪費很多長度。
自己的冷氣也不知道好不好用了。淩寒平下心，做了個劍指，對準木板直戳下去。
“哎呦！”木板絲毫沒事，但是手指戳的生疼。看來這冷氣也是時靈時不靈，失靈時不靈啊。
淩寒一咬牙，又戳了第二下！
“嘶。。。。”疼的淩寒直吸氣。一位大師曾說過，戳第一下是疼，第二下是虎，第三下是折。看來，隻是在危機時刻，能自動激發自己體內的冷氣，而現在自己還是控製不了。
看到自己的冷氣毫無作用，淩寒隻好犧牲布繩的長度，繞了一圈，綁了個死扣，拽了拽，夠結實，另一端係在自己的手腕上。
水下雖然也有暗湧，但還是相對的平靜，而且寧靜。淩寒可以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這裏好像已經脫離了九幽海域，可以看到許多海魚在水裏遊來遊去。淩寒憋著一口氣，向魚群遊去，魚兒仿佛不怕他似的，在他身邊悠閑的遊走。
淩寒看準時機，一把向一條一尺多長的大魚抓去，那大魚隻是尾巴一晃，身體“嗖”的就遊離了淩寒的魔爪。
淩寒隻好眼巴巴的看到獵物逃離。但是他並不氣餒，順著布繩遊到了水麵換了口氣，又下潛到水底。
這次，他沒有輕舉妄動，隻是懸浮在水中，靜靜的等候機會。
果然，魚群對這個陌生的生物還是充滿了好奇，紛紛遊到他的身邊。
淩寒屏息凝視，一條半尺長的紅魚正在自己的手邊。
淩寒的手慢慢的接近這條紅魚，這條紅魚好像並沒有感覺到淩寒的動作，還在那裏不動，淩寒一把抓住了這條大魚，然後兩腳迅速的打水，讓自己浮出水麵。
大魚拚命的掙紮，但是淩寒可不會讓著到手的大魚遊了，一露出水麵，就握著這條魚使勁的撞向木板，一下，兩下。。。。
一直撞了十多下，這條大魚終於不動了，魚頭都快被撞扁了。
淩寒一口咬在了魚背部那肉厚的部位，一股清涼甘甜的汁液充滿了自己的口腔，淩寒拚命的吮吸著，好像吮吸著乳汁一樣，一直到吸不出來，才不舍的放下大魚。
淩寒又咬了幾口魚肉，沒有了汁水的魚肉就不那麽美味了，但是淩寒也舍不得扔到，就把剩下的魚塞到了綁木板的布條下，這是自己的儲備糧。
就這樣漂浮著，海麵的太陽還是很毒辣的，淩寒的頭上臉上都被曬得脫皮，而且沾著海水曬幹後凝結的鹽分，痧得很痛，好在泡了
三個月的藥水澡在這裏派上用處了，這讓淩寒還可以忍受。
一旦太陽太毒的時候，淩寒就潛到水下抓魚，一來解決溫飽問題，一方麵躲避陽光的灼傷。
而到了夜晚，淩寒就浮在水麵，一手緊緊的抓住布繩，另一手抱住木板，保持著頭在水麵，然後體會在山頂打坐的感覺，竟也能睡個短暫的覺。
一旦沉入水裏，一個激靈便驚醒，抬頭便是浩瀚星河，倒映在海麵，讓人不知自己是在天上還是在海中。
就這樣漂浮了半個月，好在淩寒的皮膚經過了藥水的錘煉，並沒有被海水泡爛，隻是顯得更加的白，而捉魚，打坐，冥想就是每天淩寒必備的工作。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遠處的海麵有一個黑黑的東西在隨波蕩漾。
淩寒努力的向那裏遊去，直到接近了黑色的東西，才發現，竟是一艘倒扣的小舢板！
淩寒潛入水下，用力的推一邊的船舷，可是畢竟是年小力微，並不能推動，但是淩寒並不泄氣，畢竟船底朝天的船也是船，他努力的爬到船底的平麵上，終於有了一種登陸的感覺。
怎麽把船反過來呢，淩寒嚼著天然的烤魚片，默默思考著。
淩寒把自己的救命木板用力的搬到了船底的左側，這樣左側就微微的比右側低了些，淩寒自己站在了右側，這樣船底又恢複了平衡。
淩寒猛地從右邊躍起，直跺向左邊的船底，左邊的船底一下迅速的沉向海裏，而右邊也跟著左邊沉入了海裏，在水下成了垂直的方向。
這時淩寒已經落入水裏，他用力的一推，借助海水的浮力，竟輕鬆的把船子在水中翻了過來。隻是船艙現在裝滿了水懸浮在水裏，淩寒努力的打水，把船托出了水麵。
現在隻要把船艙裏的水弄出來就大功告成了！
淩寒一手扒著船舷，一手往外揚水，經過了一個半小時一隻手的不停的揚水，淩寒可以爬進船艙裏了。
又經過了兩個小時的兩隻手揚水，小船裏的水終於被淩寒弄幹淨了。
淩寒一灘爛泥似的躺在船艙裏，這是他這二十多天睡的最安穩的一覺。
海風輕輕的吹，海浪輕輕的搖。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
淩寒直起身子抻了個懶腰，感覺渾身又充滿了力量。有了這艘船，就能駛向遠方的夢了。
更令人驚喜的是，淩寒竟然發現了小船還有兩個暗板，抽開暗板竟是一個擱物的空間。
在一個暗格裏麵，淩寒發現了一把短刀，另外的一個暗格裏，有一個裝水的牛皮皮囊，但是裏麵空空的，沒有一滴水。
但是還是讓淩寒興奮了一陣。自己有了兩樣工具。
淩寒還是隨著波浪沒有目的飄著，但是他每天的工作有的新的提升。
他用短刀劈下了木板的一條，並削成了棍型，又把短刀綁在了棍子上，這樣就做成了一柄簡單的魚叉，有了工具，捕魚的效率提升了很多，食物有了保證。
每天的畫麵就是這樣的，陽光下是一片碧藍的海水，海水裏麵遊弋著大大小小的魚，一個少年項帶暖玉，手持一柄魚叉，向一條黑鱗大魚用力的刺去——這少年便是淩寒。
而打坐這第二項工作淩寒也是一直的堅持，雖然體內的冷氣還是依然不受控製，但這也是一種休息，在打坐的時候，淩寒的思想和身體都非常的放鬆，之後就感覺一天的疲憊都會消除。
船艙裏儲備了很多的魚，有新鮮的，還有風幹的，這是淩寒辛勤工作的成果。
苦海無邊，何處是岸。
小舢板漫無目的的飄蕩，後麵的水下，一道黑影正慢慢的跟著這條小船，時隱時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