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23章 有就這麽可怕

夏如秋回公寓時特意去地下停車庫轉了圈,心存僥幸的想,台風天氣應該不會這麽早回。可那輛布加迪好好地停在專屬車位,車牌號醒目。

這號牌囂張地很,抄罰單時都會手下留情些。

忐忑不安地上樓,一出電梯就感覺到氣氛古怪。孫阿姨似乎有意在等她,欲言又止地將一杯咖啡遞給她,往樓上努了努嘴,“在書房呢。”

“我……”

孫阿姨拍了拍她的肩,“別怕,快上去吧。”

她在書房門口猶豫了會兒,像赴刑場一樣深吸口氣敲門。

“進來。”

她乖巧地擰動門把,推門進去。書房的窗簾拉得嚴絲合縫,不透半點光亮。僅有的光澤來源書桌上那盞青窯花紋的古董台燈,澄黃色的,將他身形輪廓照地朦朧。

也不知道陸紀堯抽了多少煙,屋子裏非常嗆人。他的臉隱在黑暗裏瞧不真切,但盡管這樣,夏如秋還是能感覺那雙陰鷙地眼直勾勾地瞪著她。

她的手不真氣地發抖,咖啡麵上波紋輕晃。

“端過來。”他終於說話。

夏如秋趕緊把咖啡端上桌,桌上的煙灰缸裏差不多七八根斷滅的煙頭。指節修長的手將第九支煙掐沒在煙缸裏,小秋看了會兒,說:“對不起。”

他沉默得可怕,端起咖啡喝了幾口。

“我是真的非常想參加這個活動,才……才瞞著你去的。”

黑暗裏,他深歎了口氣,“誰送你回來的?”

夏如秋心虛地說:“大巴,學校統一的大巴。”

呯!

咖啡杯重聲放下,陸紀堯冷笑,“下次送人,讓鄭英祁送到樓下才安全。”

原來他都知道。

夏如秋羞愧地低頭,不知道該怎麽扯下去。陸紀堯已經從椅子上站起來,一手解袖口朝她招手。夏如秋步如千斤,緩慢挪動過去,聽到他說:“去放熱水,我要洗澡。”

“好。”她連忙跑去主臥浴室給他放水。

熱水差不多放滿浴缸時,浴室裏已經水汽氤氳。她試了試水溫,又放了點涼水,行雲流水得將浴袍、沐浴品放好。起身要去叫陸紀堯,卻見他已經站在身後,委實嚇了一跳。

“我先出去了。”她強裝鎮定,越過他往外走,手腕驀地被拽住。

夏如秋還一臉茫然,他已經開始脫她衣服。她今天穿了件連衣裙,後背拉鏈一開裙子一下子滑到腳跟。陸紀堯的手心發燙,觸到她皮膚就像要燒起來一樣。

“不要。”她伸手推了一下。

陸紀堯哪管她,三兩下將她身上最後的防線都脫光。浴室裏溫度很高,可夏如秋不自覺冷得發顫。她羞恥得站在原地,上下齊手去遮掩,臉紅的像煮熟地螃蟹。

“把手放下。”他麵無表情地說。

夏如秋不知道他在搞什麽,雖然和陸紀堯早就坦誠很多次,但在這麽直白的燈光下還是令她感覺到無比得羞恥。她不動,雙手還是死死遮著。

但他總有辦法,“你多久沒見過你爸了。”

夏如秋一下子噎住,手指死死摳著自個。陸紀堯睨著她,“嗯?”

她咬咬牙,像上絞架一樣把手拿開。陸紀堯卻沒怎麽著,隻是冷著臉上下打量著她

,眸底的顏色愈來愈深。他長臂一攬將她弱小的身子扳轉,夏如秋一下子麵對鏡子,惶恐不安地看著自己身後那張邪佞的麵孔。

陸紀堯的手一路從脖頸滑下,驀地在腰間捏了把。

她悶哼一聲,微微戰栗。

滾燙的唇附在耳廓,“他有沒有碰你?”

“沒有。”夏如秋連連搖頭,感覺到頸邊沉重的呼吸,環在腰際的手逐漸往下遊走。她整個人僵硬,光潔背部靠著那堵滾燙,不用想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陸紀堯顯然沒消氣,動作粗暴至極。抱她坐在盥洗台上,就開始。她哀聲哭求好多次都不見效,反而越是叫喚他就越是來勁。

從前她覺得陸紀堯狠,沒想到還能這麽狠。夏如秋甚至覺得自己的腰都要斷了,他還沒想放過她。

“你一直挺乖的,怎麽每次碰上鄭英祁就要違抗我?他是你舊情人?”他粗喘口氣,輕哼道。

夏如秋艱難地搖頭,“不是,不是的。”

“那我殺了他,免得他帶壞你。”他邊說動作沒停,一下下地撞得小秋頭更加痛了。本來就有點鼻塞,現在快喘不上氣了。暈暈乎乎的,聽到他說這句話,還是猛地驚醒,“我和鄭師兄沒關係,從前沒牽扯現在更不會有關係!”

陸紀堯聞言,低笑起來,拽住她腰狠狠一頂,“小騙子。”

她精疲力竭地說不出話來,望著天花板數著上頭得花紋,一朵、兩朵、三朵……直至視線模糊白光匯成空白。似乎有人拍打著她的臉,在喊她名字。

可她累得眼皮都抬不起。

再次醒來時,是在陸紀堯那張king size大床上。她一直想,明明一個人睡幹什麽買這麽大,或許陸紀堯睡覺不老實,怕做夢滾下床?她亂七八糟地瞎想,一個男人走了進來。

“你醒了。”

這個人她記得,是濱海那家醫院的醫生,那次瞄了眼工作牌,似乎叫蘇以維。蘇以維儒雅謙遜,和陸紀堯簡直天壤之別,可他兩關係挺好的樣子。

真不懂,兩個人怎麽認識的。

蘇以維給她測體溫,“已經退燒了。”

“謝謝。”她小聲道謝,嗓子沙啞得厲害。

蘇以維邊調節剩餘少許地點滴液,邊說:“你不要怪他,他不是故意的。”

他當然不是故意,要是故意,估計這會兒她的黑白照已經貼在西郊陵園的墓碑上了。蘇以維這麽說顯然知道她怎麽昏倒的,不禁臉紅得難堪。

“紀堯很渴望被愛,同時也很害怕失去。我見過他最低迷的時候,不惜毀掉自己。他或許很偏執,但不是個壞人。”蘇以維見她木木地看著他,不禁笑了,“他一向口是心非,這大概是陸家人的通病。全家上下,也就他大哥還算正常,就是太古板,和老爺子如出一轍。”

“哦。”她輕聲回應。

蘇以維肯定不曉得,她並不是心甘情願留在這的,如果能離開,她一定不會久留。

兩人正在說話,陸紀堯推門進來,見她醒了,步子頓了幾秒。幾乎同一時刻,夏如秋慌張地不行,低著頭不敢看他。她還記得那羞恥的一幕幕,求饒和詆毀,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會死掉。

陸紀堯自然將她舉動看在眼裏,小小一

個動作令他心口沒來由地溫怒。

“怎麽樣?”他索性不去看她,冷冷得問一旁的蘇以維。

蘇以維收拾完東西站起身,“已經退燒了,這幾天注意休息,沒什麽大礙。隻是有些人有怒氣,可不好隨便跟小姑娘撒,萬一出個好歹,後悔都來不及。”

他意有所指,被陸紀堯狠狠瞪了一眼,“這裏沒你事了。”

“好好好,我這就走。”蘇以維無奈得聳肩,又和夏如秋打了聲招呼才離開。屋子裏頓時安靜下來,夏如秋往下挪動身子,將小小的身軀縮在被子裏尋找安全感。

陸紀堯挨近床沿,剛抬手她就往後躲,弱聲道:“我想再睡會。”

“小秋。”他隻有心情好時才會這麽叫她,可現下也沒瞧出他心情好,俊眉皺著反而像是隨時會去和人打架一樣。他的手很大,輕柔得托在她後腦勺,拇指輕輕刮在她耳際,有點癢。

他說:“以後不要再亂跑,不要讓我找不到你。”

夏如秋不清楚他是用什麽樣的情緒說這句話的,但他眼底隱約有一絲憂傷透露。

看錯了嗎?他怎麽會有這表情。

“嗯。”她偏轉視線,輕應了一聲。

夏如秋睡覺時老覺得屋子裏有雙眼盯著她瞧,熟悉得壓迫感。她做了場噩夢醒過來,急喘連連的,一雙手像是要抓牢什麽一樣胡亂揮舞。

黑暗裏有人按住她亂揮地手,台燈調亮的瞬間,夏如秋見到陸紀堯的臉,活像見鬼一樣嚇得發抖。他心裏像是被一隻手掐住,眉宇漸漸皺起,“你夢到我了。”

鹿眼生出恐懼,他更確信無疑,低涼得說:“我有這麽可怕嗎?”

“……”她隻顧著發抖,唇都白了。

夢裏真實地令她瑟瑟,爸爸遍體鱗傷,缺了兩根手指,額頭正中央一顆子彈洞。直挺挺得墜入海水裏,而陸紀堯浴風站在甲板上,手裏的槍還沒涼透。

見她這樣,陸紀堯鬆開她的手,不發一言得離開臥室。

他這一走,夏如秋足有兩月沒再見到他。吃早飯時,她翻了幾頁八卦雜誌,頭條就是洪曼雅的。醒目得黃色加粗標題,‘洪曼雅神秘男友現身,良景豪宅共度八小時’。

配圖是幾張烏漆嘛黑並不清晰地照片,從餐廳挽臂走出來,那男人高高大大的,很眼熟。她再仔細看,才發現這人是陸紀堯。孫阿姨從外頭進來,見她整張臉快埋進雜誌裏,趕緊上去說:“夏小姐,這些東西都是瞎寫的,你千萬不好當真的。”

夏如秋一臉無所謂,“他們挺般配的。”

“……陸先生不會娶她的。”孫阿姨以為她在吃醋,便說了這句。她笑了笑,將八卦雜誌合上,繼續喝粥。孫阿姨把雜誌拿走時,故意說了一句,“你發燒那幾天,陸先生差點沒急死,一直守著呢。”

她微微一怔,的確在發燒糊塗的時候能感覺到身邊有人,替她擦汗擦身體。可她一直以為是孫阿姨,沒想到竟然是陸紀堯,她不知道自己該受寵若驚還是愁緒萬千。

她心裏生出一個想法,又極力被自己否決掉。

陸紀堯要是喜歡她,那簡直比恐怖片更恐怖。而且,每次他對自己情到深處時,她老覺得陸紀堯把她當成別人,那眼睛裏既有愛憐又有無盡的恨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