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城
春城 不老桃花 青豆北堂煦按著青衫客的指點一路向前,果然在傍晚時分遇到一場沙塵暴,沙塵暴的猛烈程度是他前所未見,遠遠超出他想象的範圍,幾乎將他埋進黃沙之中,但他牢牢記著青衫客的話,隻一味逆風行進,兜了幾個圈之後,他終於意識到這不是一般的沙塵,暗中估計應該是春城的防護,難怪之前從未有人找到過春城,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沙塵暴,要麽轉身逃走,要麽被黃沙掩埋,哪還有人會逆著行進。不知糾纏了多久,就在北堂煦的意誌快要支持不住的時候,沙塵暴忽然平息了下來,北堂煦睜眼一看,自己已停在一片平地之前,在他的背後是茫茫的黃沙一片,沙塵平靜,哪還有風暴的蹤跡,而眼前,卻是一片陡峭的斷崖。他正站在斷崖的邊上,放眼望去,斷崖之下竟是一片粉色如霞的桃花林,那桃花林綿延不盡,顏色卓絕,如雲如霧,重重疊疊,如一片粉紅的海洋般,炫目奪人。北堂煦一時之間竟看呆了,許久才回過神來,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隻是看著腳下的這片斷崖,普通人一腳下去怕是要粉身碎骨,惶提還想活著找到不老桃花。不過,北堂煦卻不是一般的人。六歲便遇高人指點,習得一身驚人武藝,十六歲初出江湖便名動江湖,本領自不在話下。北堂煦下了駱駝,此時已近黃昏,斜陽照在桃花林上,仿佛為林子鍍上一層薄金,顏色越發絢麗奪人。他提了一口氣,足下一點,竟拔高數丈,而後向前衝去,腳下輕踏,如一隻飛鳥淩空掠過,最後穩穩地落到了一樹桃花之上,在桃花林上遊走數丈,最後呼出一口氣,跳下了桃花樹,落在林子裏。桃花林裏滿地芳草,花香四溢,更有桃**紛紛揚揚,如夢如幻,讓北堂煦有那麽一刹以為自己落入了仙境,心底暗想,晉人陶潛筆下的桃花源,怕也不及這桃林的千分之一吧。隻是這桃花林四處皆是桃樹,無路可辨,自己身在林中,一時竟不知該往哪走。北堂煦右手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忽然想到這桃林如此繁榮,必定要有水源支撐,若有人跡存在,想必也是傍水生活。想到這點,北堂煦立刻提起真氣,細心辨聽,果然聽到潺潺的水聲,聲音很小,應該離他有一段距離。北堂煦順著水聲走去,七拐八拐,天完全黑下去,才遠遠看見一條溪流。此時月亮已經出來,月光透過桃花落在林中,細碎斑斕,把一切都變得不真實起來。而遠處的溪流開闊平坦,溪邊堆滿卵石,水緩緩流過,激起不大不小的聲音,在這寧靜的桃花林中,顯得無比悅耳。北堂煦心中一喜,加快了腳步,當他快靠近溪流的時候,卻瞬間愣住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溪流中央。在潺潺的水流中心,有一個人背對著北堂煦,靜靜地泡在水中,如玉的黑發散開披在背上,被溪水打濕了一大截,露在水外的一截裸背白皙光潔,在潔白的月光下宛若羊脂,肩膀偏寬,似乎是個男人,但是線條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柔美,有種女人的嫵媚。北堂煦一時之間也拿捏不準這人是男是女,但是心頭卻有一種更加奇怪的念頭,覺得這人的男是女似乎並不重要,他甚至有種預感,這個人的樣子,必定是傾國傾城的。心下一動,不禁向前走了一步,那溪裏的人似乎是聽到聲響,回頭望了一眼,隻是一眼,北堂煦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中一般。那是怎樣的一張臉,眉眼精致宛如畫中仙子,高鼻子尖下巴,雙唇細薄淡紅,宛若桃**,垂下的劉海遮去半隻眼,卻遮不住眼中流轉的如水流光,燦若星子。北堂煦根本找不到任何詞語形容眼前這個人,顧蕪芫號稱武林第一美女,可是跟眼前這人比起來,硬是生生少了幾分顏色與仙氣。北堂煦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那人雙眼微迷,露出一絲不悅,下一刻,那人竟憑空消失了。桃花依舊,溪水長流。但是那謫塵仙子般的人已經不在。北堂煦根本不知他是怎麽離開的。沒錯,是他不是她,雖然隻是一眼,北堂煦卻看的很清楚,那是一個令天下第一美女也要自慚形穢的男子。北堂煦看著那緩緩流動的溪麵,甚至連一點漣漪的沒有,他開始懷疑,若不是遇到神仙,便是自己看錯了?否則怎會有人可以在他的麵前瞬間消失,連一點痕跡都沒有留下。笑著笑著,忍不住笑出聲來,暗罵自己是在沙漠中走太久,突然進了一片世外桃林,竟發起夢來了。但是剛剛那張精致絕塵的臉卻揮之不去,又發了好一陣子呆,才想起自己還要找不要桃花。北堂煦想了想,最後決定沿著溪流往上遊走。這一走就是兩個時辰,一直到深夜,北堂煦才走到上遊。原來溪流發源自一座雪峰,夜色中的雪峰遮天閉月,仿佛黑色的巨大屏障,而在山腳下,是氣勢恢宏的建築群,雖然在夜裏,但憑著月光和建築群透出的燈火,北堂煦隱約可以看出那是一座極其雄偉的城堡,延綿數裏之廣。北堂煦心裏突突地跳著,他想,那裏就應該是春城了吧。正想著應該如何進城求花,忽然覺得背後被人一拍,整個人頓時昏死過去。醒來的時候北堂煦發現自己在一個大殿裏,大殿中燭火輝煌,照的大殿亮如白晝,他向四周掃了一眼,就見整個大殿架構磅礴,設計考究,宛如宮殿,牆壁上掛著大幅的春景圖,地上披著做工精致的地毯,繡著大片大片的桃花。北堂煦就躺在大殿的中央,他的麵前是一條長長的階梯,連著高台,他抬頭望去,就見那台上站著五個人。最中間的是一個穿著粉色紗衣的蒙麵女子,雖然看不到那女子的完整麵目,但憑著那柳葉細眉,桃花媚眼,**般的粉嫩肌膚,以及一頭如瀑布般傾瀉的黑發,北堂煦斷定那必定是一位不亞於顧蕪芫的絕世美女。那女子的兩邊各站著一男一女,四人年紀都大約在二十左右,男的英挺,女的嬌媚。並且臉上都紋著刺青。左邊的男子左臉上有爪子般的三條紅紋,女子左額頭上有三片粉色的**,右邊的男子右臉有一片冰藍色的雪花,女子的右額頭上有個紅色的半月印記。北堂煦細細看了一陣,猜想這四人合起來應該是風花雪月,心底暗笑這春城倒是個喜歡風月情調的地方。北堂煦想得沒錯,這四人正是春城的四大護法,分別名為風無悔、花莫愁、雪蓋天及月半彎。心底正想著,那中間的絕色女子已開口問話,聲音甚是悅耳動聽,但語調卻極其冰冷:“你是什麽人,竟敢擅闖春城。”北堂煦站起身,不卑不亢地對著女子拱了拱手,道:“在下北堂煦,來自中原武林,是為身中劇毒的未婚妻求取不老桃花,如果姑娘是這春城的主人,還望將桃花賜予在下。”那女子聞言大笑,笑聲中夾著著一股嘲諷與不屑:“又是中原來的,你算什麽東西,竟然妄想得到不老桃花。”北堂煦聞言也不生氣,隻淡淡地說:“我並不癡想長生不老,隻是我未婚妻命在旦夕,普天之下隻有不老桃花可以救她,因此即使才冒著生命危險,鬥膽進入春城。”女子微微眯了眯眼,眼裏卻透著懷疑:“你的意思是說,為了救你未婚妻的命,就算要你死,你也甘願?”北堂煦不說話,但是卻堅定地點了點頭。女子看著他,忽然仰天大笑,道:“好一個情深意重的癡情郎,那我就成全你,風護法,把他帶到死牢。”那個臉上文著三條紅紋的男子欠欠身,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