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19章 病危

她走進房間,卻看見鄭啟楓早已換好了衣服坐在書桌看資料。他的手極為修長白淨,食指與中指之間夾著香煙,適時將煙灰彈落,略微鬆散的頭發平添慵懶的氣息。縱然是這樣看來,他的周身也散發著一股凜冽的冷氣。叫人不敢靠近。

聽見她的腳步聲,他隻抬頭淡淡瞥她一眼,又埋頭於工作。

穆傾熙樂得自在,抱了本書半躺在床上看著。

一時間,房間內靜得隻剩下紙頁翻動的聲音。

而在這一夜之後,鄭啟楓就再也沒有碰過她。兩個人的話也不多,唯獨在工作的時候接觸不少,但回到家中,除了在羅悅嵐麵前做戲,也都隻剩下沉默。

過了沒多久,寧檬雅親自來到鄭氏找鄭啟楓,見到坐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的穆傾熙,又笑著與她打招呼。

“穆小姐,好久不見。”寧檬雅主動與她擁抱了一個。

穆傾熙隻覺得有些不自在,“寧小姐,不知你到鄭氏來有何貴幹?”

寧檬雅對她眨了眨眼睛,“自然是啟楓約我來的,我也不知道有什麽事呢。”

“是嗎?”穆傾熙看了看總裁辦公室那緊閉的大門,“鄭總這會兒在忙,您去貴賓室等等吧,我去給您倒杯水。”

態度這麽好,倒是叫人挑不出毛病來。寧檬雅點頭往貴賓室走去,嘴角揚起一絲笑容。

說實話,看見寧檬雅出現在這裏的時候,穆傾熙心中稍有不悅。但她又覺得這不悅來得荒唐,也就將這念頭給壓了下去。現在過的日子是壓抑無比,她需得時時刻刻都繃著精神,鄭啟楓可能在任何時候都需要她去承受一些事情,沒有強大的心理素質,是不能夠讓他滿意的。

她倒了一杯溫水走向貴賓室,剛好看見鄭啟楓走到了辦公室門口,還低聲跟林卓說著什麽,他的目光觸及到她時,片刻都不曾停留。

穆傾熙將水遞到寧檬雅的麵前,“寧小姐,您的水。”

寧檬雅仍然笑吟吟的,“穆小姐,其實我不相信啟楓會娶你。但是現

在看來,娶不娶也沒什麽區別。”

穆傾熙正納悶她到底想要幹什麽,此時的寧檬雅卻起身接了那杯水,而她遞過去杯子的時候,寧檬雅的手一偏,這水就不偏不倚的澆在了她的身上。

“穆小姐!你……”寧檬雅剛想說什麽,忽而看見了穆傾熙背後那道身影,又將話給憋了回去,臉色略微有些不好,“啟楓,你來了。”

見到寧檬雅身上那塊汙漬,鄭啟楓淡淡的嗯了一聲,走了過來。穆傾熙一皺眉,立馬就反應了過來。

真不愧是寧家的人,栽贓陷害這種事情都能做的順其自然。這麽低劣的手段,想來鄭啟楓應該也能看出來。

“怎麽弄的?”他抽來紙巾輕輕的在那塊汙漬上按了按,“這麽不小心?”

語氣裏帶著幾分關懷與責怪。

寧檬雅搖頭,“沒事,跟穆小姐稍微起了點爭執。可能她氣不過吧,這水就潑了。還好是溫水,要是熱水就麻煩了。”

她的聲音弱弱的,又按著鄭啟楓的手,搖著頭。一副“我沒事不要怪她的樣子”。

“道歉。”他轉身,對穆傾熙開口道。這是命令。

穆傾熙將已經空了的紙杯一扔,冷笑了一聲,“不是我的錯,憑什麽道歉!?”

話畢,穆傾熙轉身就要走,鄭啟楓先行一步擋在她的麵前,鉗住了她的手,“我讓你道歉。”

語氣不輕不重,神色更算不上淩厲。可莫名的就叫人背後發寒。

穆傾熙從來就不是個會認輸的人,但她在鄭啟楓的眼中,看出了警告。

她頓悟,無關乎什麽真相,隻要是他的要求,她就必須得做。無論是被陷害,還是被謀殺。她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甩開他的手,轉身對寧檬雅說道,“寧小姐,不好意思了。剛剛我一時手抖,還請您不要計較。”

寧檬雅咯咯一笑,自然而然挽住了鄭啟楓的胳膊,“咱們倆都是朋友,能計較什麽呀。是吧,啟楓。”

寧檬雅臉上的笑容璀璨無比,刺眼得很

。穆傾熙對她一點頭,看了鄭啟楓一眼,轉身離去。

仿佛她就是個恬不知恥的第三者,那位寧大小姐才是正室。

下班之後,她沒有等鄭啟楓,自己打的回家。她隻覺得疲勞得厲害,心中總有什麽東西在不上不下的吊著,懸得很。

就在此時,她的手機響起,是陌生的號碼。

“喂?”

“你好,這裏是第一醫院,您的母親病危。癌細胞已經擴散到了心脾,如果不趕緊手術,恐怕會危及生命。請家屬趕緊過來簽字!”

穆傾熙腦袋裏繃著的那根弦終於斷裂,“好……好!我馬上就到!”

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段時間不是都好好的嗎?怎麽忽然就這樣了?她心中不安,雙手緊握著,不斷的催促師傅開得快些。她隻有母親這麽一個親人了,如果連母親也走了。她就是孤兒了。誰都不會寶貝的孤兒……

想到此處,有淚意襲來,她隻死死咬著牙關,憋紅了眼睛。

好容易趕到醫院,簽了字,終於開始手術。穆傾熙坐立不安的在等待區踱步,雙手合十抵在腦門,緊緊閉著雙眼,似乎在祈禱,臉色蒼白無比。

此刻,每一分每一秒都格外難熬。

或許是疲乏無比,她倚著牆半坐下來,雙手抱膝,將頭深深埋入臂彎裏。

不知是過了多久,幾分鍾,或是幾個小時。淩亂的步伐聲響起,她迷糊抬頭,卻看見一個高大的逆光剪影映在她的視線裏。

她下意識的扶牆想要站起來,卻踉蹌差點摔倒。

喃喃道,“鄭……鄭啟楓……你怎麽……”

鄭啟楓神色仍然淡漠,卻張開雙臂,將就要滑倒的她摟入懷中。

穆傾熙疲憊得沒有力氣說話,再也沒了白天那冷傲的氣焰,在他懷裏順從得像個受了傷的小貓。

良久,她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麽。將他推開,自己又後退幾步,坐在椅子上,雙手捂住臉。深呼吸了好幾次,才沙啞著嗓子問道,“你來幹什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