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章
一千年後做人魚 36章
找工作的事得到了公爵的首肯,回去後發現令頭皮發麻的換床一事也純屬子虛烏有,並且公爵晚上竟然沒跟他搶床，一個主動但是無比怨念地跑去睡沙發了，李喵偉心情很愉快,晚餐吃掉了一小鍋子的海鮮拌飯,然後腆著小肚子公爵鄙視的目光中心滿意足地去睡覺了。
第二天，布蘭奇照例起了個大早,出差半個多月，工作上的事堆積如山,他這幾天一半的時間都待醫院裏,隻能每天縮短幾小時睡眠時間來彌補。
他輕手輕腳地將自己收拾妥當後,也才清晨五點多,放桌上的手機閃了閃,車已等醫院門口了。
布蘭奇拉開門，走道裏非常安靜，值班台護士抬起頭，禮貌地道了聲早安，魚護士表麵平靜，心裏卻實實地羨慕起公爵夫來，不是都能找到一個體貼、務實而又能幹的大貴族作自己的丈夫，他特等病區工作了近十年，不比那些新進來的小護士，表麵光鮮內裏破敗的事他見過太多，也能看出一些門道來，這對夫妻雖然整天別別扭扭，卻比這裏同時住著的許多夫妻要真實得多。
布蘭奇想了想，又關上門，回到屋裏，心裏的不舍來得挺突然，總覺得走之前不去看看那個小家夥，就很不放心似的。
病房裏隻亮了一盞昏暗的壁燈，少年睡得很熟，身體擺出一個高難度的動作，半條被子都掉到了地上。
果然是個不讓省心的家夥，布蘭奇搖了搖頭，走過去本想幫佐伊把被子重新蓋好，目光就此被吸引住了，沉睡中的魚模樣顯得十分乖巧，稚嫩的臉龐埋進枕頭裏，安靜柔順，特別惹憐愛。
他不由屏住呼吸，一點點湊過去，倆快貼近時，少年忽然囈語了幾句，一個翻身，手背從嘴唇上擦過，方才他臉頰挨過的地方留下了一小灘可疑的水跡，布蘭奇噗哧一笑，心裏才生出的那點旖旎立刻拍著翅膀飛走了。
布蘭奇喝了杯紅茶，辦公室一直奮鬥到十點多，中途接到一個朋友的電話，那隻是一介平民，但家族生意做得很大，倆合作了五六年，私交甚篤。
“什麽事，萊默恩？不是休假嗎？現忙得很，有話快說！”布蘭奇飛快地簽寫自己的名字，然後將一遝合同遞給等待已久的秘書，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布蘭奇，看到今天新出的娛樂周刊沒有？”
“沒有，知道從不關心那種東西。”
“也不關心，是老婆看。”
“娛樂周刊怎麽啦？”布蘭奇一邊做事，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叫秘書買一本來看吧，不不，還是自己去買比較合適，應該隻是個誤會，先冷靜一下，然後再考慮該怎麽辦。”
“到底說什麽？”布蘭奇不耐煩道。
“啊啊，就這樣，老婆叫了！”對方迅速掛斷了電話。
布蘭奇不想理會，可過了一會兒，他還是穿上外套下樓了。
新一期的娛樂周刊翻開沒幾頁，即是一篇關於文娛界新貴莫裏斯歐文的緋聞報道，標題為是真？是假？揭開工傷背後的一段隱秘——周刊記者實拍本市某新婚貴夫病房私會歐文。
布蘭奇很冷靜地看完全文，文章中除了莫裏斯歐文以外，一概沒有點名道姓，但細節交代得十分清楚，隻要對上流社會稍微有點興趣的，都可以把裏麵的物一一對號入座。
故事描述得繪聲繪色，非常具有可看性和娛樂性，噱頭十足，看得出這篇文章出自一個經驗老道的記者之手，比伯尼的弟弟不知強了多少倍，單單娛樂周刊的大眾影響力就非挖挖挖自由日報可比。另外，該記者還很懂得擺事實講道理，列陳了關於他流傳貴族中的好幾段傳聞，尤其是前些日子的謠傳更是被拿來大肆評論，若不是這件事就發生自己身上，布蘭奇興許也會相信這段垃圾就是事實。
最關鍵一點，這篇撰文的旁邊還刊登著一副比較清晰的彩照，照片雖說不大，但佐伊正對著鏡頭，他當時站莫裏斯的病房門口，不知張望什麽，眼神裏帶著點小心謹慎的味道，不知情的很容易將這理解成與情私會時，察看有沒有被跟蹤，而站他身邊的迪迪卻從畫麵中消失了。
布蘭奇把雜誌往沙發上一扔，起身笑了笑，雙眸中卻沒有一點熱度，雷米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這件事不作第二想，目標直指他那個同母異父的弟弟，夏爾迪說得對，姑息等於養奸，不給他來點教訓，那小子會越發不知分寸。
布蘭奇拿起電話，“羅德尼律師，麻煩到這裏來一下，對，就現！”
掛斷後，他又撥了另外一通電話。
李喵偉聽到特殊的蜂號音時，還愣了一會兒，東看西看，不知道聲音是從哪裏傳來的，幸好有迪迪提醒他：“少爺，是您的手機。”
“啊，對哦！”這玩意兒他才拿到手，無論是外形還是鳴音都跟地球上的手機有些差別，但使用方法其實也差不多，他拿起桌上一個扇貝樣的東西，掀開蓋子，搗鼓了幾秒鍾才接通：“喂！是誰？”
布蘭奇挖了挖耳朵，不滿道：“那麽大聲幹什麽？又沒聾，怎麽這麽長時間才接，幹什麽呢？”
“嘿嘿，用著還不太習慣。”李喵偉傻笑了兩聲，又道：“沒幹什麽，正準備吃午飯，今天有灌湯蟹鬥。”
“哦？讓看看。”
“看什麽？”
“當然是蟹鬥啊！”布蘭奇才不會承認想看吃蟹鬥的魚。
“怎麽看？”
“把視訊開關打開啊，怎麽那麽笨！”
李喵偉一聽，沒好氣道：“是笨蛋，不會弄，就這樣，掛了！”沒事講半天廢話，不知道要幹什麽。
“唉，等等！”
“又怎麽啦？”
“別整天到處亂跑，就乖乖待樓裏。”
“知道了。”
迪迪差點把叉子戳進鼻孔裏，少爺和大說話越來越老夫老妻了，一點情調也沒有。
不過一個多小時，布蘭奇派出去的手下就查清楚了許多事，包括娛樂周刊記者的資曆背景，以及他與雷米安托瓦的幾次通話記錄，甚至還有雷米經過幾次轉賬以後，打到他賬戶裏的三萬盧索。
羅德尼律師習慣性地轉動著尾戒，沉思許久後說：“手頭上的證據還稍微有些欠缺，照片的原件沒有找到，可能已經被篡改或者被銷毀了，目前這些隻能表明安托瓦先生有向娛樂周刊記者賄賂買通的可能，但並不能就此證明那篇報道是完全虛假的，他們可以法庭上狡辯，說匯錢隻是出於私交情，那名記者聰明就聰明這裏，他所有的敏感用詞都帶著點含糊其辭的味道，據說，據傳，有消息稱，這些都不代表娛樂周刊的觀點，不作拍案定性的蠢事，隻起到一種誘導讀者的作用，當然，嚴重誤導也可以進行起訴，但這樣一來，責罰就輕得多了，如果這件事解決得不疼不癢，對夫的名譽隻會起到一個反作用，您知道的，有些就愛瞎起哄，大，大？您有聽說嗎？”
布蘭奇回過神，調侃道：“羅德尼，們認識這麽久了，這講話隻講一半的老毛病還是沒有改掉，這件案子對來說根本不是個難題，幫盡快搞定它吧！”
“……那好吧，試試看。”羅德尼幹咳一聲，道：“大，您是否有什麽想法？請讓參考一下。”
“？不，沒有想這件事。”布蘭奇摸了摸下巴，神情裏透著點思索，喃喃自語道：“雷米又是從哪條渠道得到消息的呢？”
布蘭奇皺了皺眉頭，對塞西爾局長的保密工作感到非常不滿意，這個胖子，真是對他太客氣了！
安卡德市這一天喜歡看熱鬧的都很興奮，因為同一天，前後隻間隔了一個小時，倆家娛樂性期刊都登載了一條關於某公爵夫的報道，明明主角是同一個，切入點卻正好相反，一家揭秘了上流社會腐壞糜爛的生活作風，而另一家卻積極宣揚性中光輝向上的一麵，都有配圖，都像是反映最真實的一麵，盡管兩家的讀者數量天差地別，這一天發行的刊物卻被統統搶售一空，隨即，民眾意見也分成了好幾派，並引發了一場口水戰。
兩天後，赫爾南德公爵本將此事又推向了一個高峰，他以誹謗、損害名譽、收買傳媒、傳播虛假新聞等理由，公開起訴娛樂周刊以及帕特裏奇安托瓦親王的小兒子雷米安托瓦，要求他們公開道歉，並且分別提出了賠償500萬盧索和800萬盧索的訴求。
一家私小電視台為此還像模像樣地組織了一檔子專題節目，請來一些‘專家’參與點評，討論這兩件事的真實性。
主持：“各位專家，說說們的觀點。”
專家A：“唔……赫爾南德公爵和還是有點私交情的，他最近確實表現出一副精神抑鬱的樣子，至於是否因為夫妻感情出現危機，哈哈，作為他的朋友，不好亂說話啊！”
專家B：“赫爾南德公爵向來低調，這次竟然違背常理，高調行事，認為賄賂毀謗一事確實存。”
專家C：“不同意B的觀點，這難道不會是因為想要打腫臉充胖子，故意做些欲蓋彌彰的事嗎？”
專家D：“嘿，座的諸位，其實們應該著重來討論一下赫爾南德家族和皇族之間的恩怨情仇，聽說……”
專家E：“們是不是偏離話題了，請注意，這兩件事的主角是誰？不是赫爾南德公爵，而是他的夫，他究竟是個**隨便的，還是一個仁愛正義之士。”
專家C：“E，的思維方式有問題，這兩件事並不衝突，公爵夫既可以跟莫裏斯歐文大搞外遇，也可以救助被拐小魚，性本身就是複雜多變的，最新發表的那篇心理學論文，其中就提到，一個十惡不赦的連環殺手也可以當個溫柔體貼的丈夫……”
主持抹了一把冷汗，插嘴道：“還是讓們來聽一下場外觀眾是如何看待此事的吧。”
顯然，場外觀眾更加不夠專業。
莫裏斯歐文的粉絲：“嚶嚶嚶~~嚶嚶嚶~再也不相信愛了！嚶嚶嚶~~”
家庭婦男：“們要問什麽？隻是出來買黃油的。”
猥瑣的街頭小販：“嘿嘿，有一套公爵夫的偷情實錄，片長八十分鍾，絕對精彩，便宜點賣給們要不要，唉~別走啊，隻要三十盧索，擦！耽誤做生意。”
魚大媽：“支持公爵夫！唉，記者先生，能不能幫要個公爵夫的簽名？兒子是他粉絲。”
一場鬧劇終於落幕。
挖挖挖自由日報的主編躲辦公室裏額手稱慶，那個不著調的魯尼塞西爾總算運氣還不壞，那麽沒爆點的一篇東西竟然正巧和娛樂周刊對撞上了，這兩天報紙銷量大增，由於是正麵報道，使得他們報社的檔次也上去了一點，當初看魯尼貴族的份上錄用他的決定還是做對了。
不管外界鬧得怎樣沸沸揚揚，兩個當事好像都沒太當回事，莫裏斯歐文由於演出即，辦理了出院手續，之後吃住都留劇團，很少公開露麵，任憑媒體圍追堵截，他始終都三緘其口。
至於李喵偉，報道登出的當天下午，他就死活鬧著要出院了，布蘭奇覺得也好，便同意了，他原先還想借著此事提醒一下小家夥，讓他別有得沒得就跟陌生瞎接觸，可家倒好，拿娛樂周刊當笑話看，一邊吃飯一邊樂，看完就扔垃圾桶裏了，反倒是那張挖挖挖自由日報，又被他小心剪下來，收藏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奔潰了，這兩天樓上在裝修，尼瑪衝擊鑽震得樓板都在顫動，我頭昏腦脹，思路完全卡住了，樓上也不知道哪家，我們這裏建好都七八年了，還是三天兩頭有人裝修，搞不懂了。
咱家喵喵哥吃的是這種海鮮拌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