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仇恨重生_第七章 無用

“皇上,可是椒蘭殿出了些什麽事了?你快去吧,我有蕭妃妹妹陪著呢。”

蘇皇曜眸底透著深暖的笑意:“怎麽今日不吃醋了?”

“皇上您自己都說了要她來保全臣妾,再說了,虧得她的血為藥引才能治好臣妾,皇上理當去看看她。”她的手放在蕭妃手上,眸中秋波泛泛的瞧著蘇皇曜。

蘇皇曜俯身在她的額上親了一記,語氣溫柔得羨煞了一旁的蕭妃。

“朕晚些再來。”

夕陽在腳下鋪開了一條血路,他踏著那條霜凍冰冷的路行至椒蘭殿,殿門已經開了,躺在床上的衛穆雪卻毫無蘇醒的征兆。

“既然你來了也好,我要帶她走!”華夙睡了一覺,神色終於清醒了些,他順手拿了一塊糕點啃著,那鳳眸中的目光疏離而淡漠。

“華夙!朕是皇帝,要為天下著想,怎可因一個女人而壞天下之大計!”

“所以皇上的意思?”華夙一隻腳在地上,一隻腳還搭在塌上,一手捏著一塊糕點一手端著一盞茶,目光挑釁的望著居高臨下的暴君!

“所以,任何人也不能帶她走!”

康福站在一旁有些哆嗦,這兩個人又吵起來了!

“你該知道,若是我要將她帶走,沒有人能夠攔得住!”華夙將手中喝盡的茶杯順手扔在桌子上,站起身來拍了拍手,走向床旁。

燈火拉扯著兩個人的影子,整個大殿裏陷入了一瞬間的寂靜。

蘇皇曜擰眉冷斥:“普天之下皆是王土!”

“你也不要忘記了,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兩人相視之間天雷勾地火,那電流在空中哧哧作響,康福嚇得又退了一步,他隻覺得眼前影子一閃,那兩人出了椒蘭殿打了起來。

上房揭瓦打得轟轟烈烈的!

整個恢弘華麗的椒蘭殿一時被弄得亂七八糟,一些侍衛紛紛扯開了步子跑,生怕一個避之不及就被殃了池魚!

若心捂著受傷的屁股挪到了門口吼道:“都住手!娘娘又吐血了!”

兩個人的動作驟然而止,康福隻覺得眼前一閃,那兩個人又回了殿內,那些拔劍的禦林軍默默收了手中的劍退了下去。

康福瞧著站在床前默不作聲的兩個人,若不是外麵一片狼籍,他幾乎要以為方才隻是因為自己看錯了!

華夙替她下了針,又喂了幾顆藥丸才勉強護住了她,見她似乎已經無事了蘇皇曜轉身欲走。

華夙突然問他:“你這樣待她,可曾後悔?”

蘇皇曜頓了腳步,他緊緊的握著拳頭,扯出了一抹冷笑:“不過是一個傀儡,何談後悔一說!”

是的,她是他的傀儡。沒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他心中的一個傀儡,一個替他除掉那些阻擋他大業的傀儡!

主上,能不能給我一點溫暖?這樣我還可以繼續自欺欺人。

華夙嗤笑道:“是嗎?那麽但願你日後也不要後悔!”

蘇皇曜拂袖而去,一出了殿就隻剩下了寒風冽冽的冰冷,可在椒蘭殿,就隻有無盡的藥香與血腥味,壓抑得他心疼!

蘇皇曜掃了眼天邊涼薄的月,大步離開了椒蘭殿!

就這樣,日子緩緩的晃著,有華夙這個聖醫閣閣主的照顧,她的身體漸漸的開始

好轉。

偶爾那個冷冷冰冰的皇帝也會來坐坐,拿著茶忘記了喝,拿倒了書這樣的事情常常是有的,隻是卻從來沒有人敢說破。

第八章:那一聲阿穆

兩個月之後,終於迎來了這冰冷的金陵中的第一場雪,衛穆雪坐在床上瞧著窗外紛飛的大雪發呆。

到底是習武的人,再加上她又配合華夙的醫治,身體就算快被人給拆了也總是能夠好得快。她趁著若心與華夙都不在的空檔,掀開了被子悄悄的披了一件披風走了出去。

外麵大雪紛飛,初初開門,冽冽的寒風就吹拂而來,守在門口的四個婢女嚇得不輕,忙跪在地上:“娘娘!外麵下著雪天寒地凍的,還請娘娘速回殿裏。”

衛穆雪被這四個人跪顯得有些不大自在,她抬了抬手:“都起來。”

四個人目光忐忑的互看了一眼,站了起來低著頭擋在衛穆雪的身前。

她朝這四個人綻開一抹豔若桃花般的笑意:“我就是想摘束寒梅進來去去殿裏的藥氣。”

“娘娘,外麵寒冷,還請娘娘回殿,奴婢去為娘娘摘來。”其中一個婢女匆匆就朝著角落裏開放著的幾株寒梅奔了過去,她摘了滿滿一懷抱的寒梅跑了過來。

無奈之下她隻得又回了殿裏,她取了一朵拿在手中把玩著,康福匆匆走了進來,看了眼正瞧著紅梅的人目光有些忐忑的道:“娘娘,相府三夫人她……歿了。”

相府三夫人,戰家那個曾經天真又溫善的小小姐,她的娘親。

寒梅枝掉落在光潔的地麵上,她有些慌亂的低頭去看那一束紅豔如血的紅梅,撞見了光潔的地麵上屬於自己那滿眼錯愕的倒影。

“你……你說我娘……我娘怎麽了?”她匆匆退了兩步,腳步沉重。

康福咬了咬牙朝她道:“相府三夫人……歿了,據聞是被相爺親手殺死的。”

“為……為什麽。”她失了神,跌坐在地,雙目無神的望著跪在地上的康福。

有人匆匆走上前來扶她,奈何她不願意起,那些小宮女哪裏有那樣的力道去扶起一個曾經的習武之人。

康福跪在地上,神色忐忑的看著悲傷不已的衛穆雪:“皇後娘娘,您……還請節哀。”

“我問你為什麽!為什麽!!”她爬到了康福的跟前,緊緊的糾著他的衣襟,她筋脈盡斷,手上使不出什麽力氣來,所以拽著也並沒有造成什麽樣的威脅,隻是那神色太過猙獰與瘋狂。

“據聞是因為有人說三夫人腹中之子乃……乃禍災臨世,故……”

“什麽人說的!”見康福吞吞吐吐衛穆雪瞪著血紅的雙眼將他撲倒在地上,雙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康福張了張嘴臉色漲得通紅,康福竟被她掐得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阿穆。”蘇皇曜站在門口,目光靜靜的看著坐在康福的身上掐著康福脖子的衛穆雪。

阿穆……

他是什麽時候喚過她的名字?對,她記得,就是在她及笄的那一天,可是之後,他就再也不曾這樣喊過了。

“主上,我什麽也沒有了。”她那最溫暖的後盾戰家,她那至親的娘,都沒有了,什麽也沒有了。

“你難道就不想替三夫人報仇嗎?”他邁著沉穩有力的步子走

了進來,微微俯身朝呆愣著的衛穆雪伸出了手,那雙手依舊是那麽大,虎口上帶著薄薄的繭子,骨節分明。

“主上,我什麽也沒有了。”她癡癡的望著他,有晶瑩的淚緩緩的從眼角滑落。

那些淚落入了他的心裏,在他那平靜的心湖裏蕩起了一圈一圈的漣漪。

她緊緊的抓著明黃色的華貴無比的衣袍,蘇皇曜抬起她的下巴,問:“阿穆,你喜歡朕嗎?”

她的臉色瞬間由白轉紅,麵色羞若桃花,她抿了唇,不說話了。

他卻輕聲嗤笑,伸出冰冷的手探進了她的衣裏,康福趕忙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順手將那門輕輕的關上。呼!還是外麵冰冷的天氣好!

房間裏的熱度好像突然就高了,他瞧著她桃紅滿麵的模樣輕笑道:“難道對朕的喜歡不值得你說出口嗎?”

她抬起頭有些慌亂的扣住他撫在腰間的手:“主上……”

“既然不願說,那就做好了。”他輕笑,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抬步朝床上大步走去。

在他的身上她聞見了濃烈的酒味,那是最烈的酒,三杯即醉,不知主上又喝了多少。

墨黑的夜色緩緩的壓了下來,宮裏的燈盞複而又一盞一盞的點了起來,康福站在裏殿的門外,聽著那裏麵低聲婉轉的聲音歎了聲氣。

冷冽的風將康福的歎息聲吹拂得了無聲息。

那華貴的大床上衛穆雪臉色泛紅的躺在他的懷裏,她抬頭疲憊而隱忍的望著他那英朗的眉宇,昏暗的大殿裏他臉上的輪廓很模糊,隻是他的模樣早已經映在她的心裏。

翌日起身時不見他的身影,如果不是那疼痛感,她幾乎要以為昨天晚上是自己所做的一場夢。

有宮女臉色通紅的上前來給她床單,那鮮紅的顏色落入了剛入殿門的若心眼裏,她瞪著那抹紅色半響,朝著她就奔了過去,牽著她的手滿臉擔憂:“娘娘,你這又是傷了哪了!華夙公子已經走了,說是要給娘娘尋一味藥材,這可怎麽辦哪!”

她可不敢去找那個趙長青了,趙長青敢不顧她的安危取她的血,那就沒有半點令人信任的資本了!

“不是。”她的臉上泛起一絲薄紅,若心的臉也跟著紅了,她瞪著衛穆雪,沉默了半響,然後開始擼袖子,擼了就朝外麵走去。

“你去哪裏?”她匆匆拉住了若心,臉色蒼白的將人緊緊的拽著。

往昔裏可以輕易就將若心抱起來的人,如今卻被若心輕而易舉的掙開了她的鉗製,是若心變強了,還是她如今弱得不堪一擊衛穆雪的心裏跟明鏡似的。

“去找他!這天下我就沒有見過比他的臉皮更厚的人了,這樣的一個人你還要護著他!”若心擰了眉,瞪著衛穆雪氣得怒火衝天,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脾氣直來直往的華夙呆得久了,所以自己也跟著成了那樣的性子!

“若心,不要這樣。”她擰著眉,擋在若心的身旁,慘白的臉色上還透著濃濃的病態,她的體質已經差了很多了。

若心恨鐵不成鋼的瞪著她咬牙切齒:“我真想把你的腦袋一刀劈開看看那裏麵裝的是什麽!你這是要自己弄死自己嗎!天下這麽多俊帥的公子,我看那華夙公子就不錯,待你也好,你又何必一心記掛著皇宮裏的這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