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七章 約定
過了兩天，小米開始期末考。
每次小米考試，反而是淩之最放鬆的時間，不用幫她做作業，小米上下學時間也相應寬鬆，所以她可以做很多平時沒時間做的事，比如整理一下衣櫃，大掃除什麽的，她還抽空見了一次韓冰的老板。
那就是個典型的生意人形象，名牌服飾，金表、金戒指、金鏈子，一樣不少，壯壯實實，是韓冰喜歡的類型，可能已經五十開外了，因為保養得好，細皮嫩肉的，滿臉堆笑，碩大的金表在淩之眼前晃過來晃過去，直晃得人眼暈。男生女相，這種男人淩之不喜歡，可她什麽都沒說，仍然是很禮貌的招呼他，他的熱情卻出乎淩之的意料，韓冰介紹的時候，他就拉著淩之的手不放，後來吃飯的時候，又殷勤的給淩之夾菜，用他那不標準的廣式國語不停的誇韓冰，他可能也見過些世麵，說話還算風趣，並不討厭。
淩之悄悄看了看韓冰的表情，她是春風得意的，喜氣洋洋的，淩之知道自己再說什麽都沒用了，於是不管不顧的問他：“聽說魏先生正在辦離婚，是嗎？”
韓冰在桌子下踢了淩之一腳，淩之當不知道。
“是，”他回答得倒痛快：“我會盡快辦理好的，請相信我。”
“我相不相信你不要緊，韓冰相信你就好。”
“你是韓冰最好的朋友，我希望得到你的認可。”他還是蠻精明的。
韓冰一臉的得意，這是很多年來其他男人無法給與她的風光，難怪她會不顧一切。
“你知道她還沒有離婚嗎？”淩之又是一瓢冷水。
魏很有耐心的回答：“知道，我不介意，我會一直等她。”
一直？淩之冷笑，他的一直是多久？
說實話，她還是不看好這件事，可天要下雨，你有什麽辦法？希望韓冰別空歡喜一場才好。
李亨這幾天出差，每天仍然不忘給她打電話，除此外，他喜歡發短信，事無巨細，各種事情，都通過短信讓淩之知道，淩之感覺到自己對他的牽掛，當她看見韓冰和魏握在一起的手，她才掂量出這份牽掛的分量。
不過就是幾天功夫而已，淩之心下暗驚，何至於此？
她抑製住摸手機的衝動，耐著性子好不容易吃完了飯，趁著上洗手間的空隙，拿出手機，李亨的三條短信靜靜的等著她。
17:43：“磨了一天，好在有了眉目，回來詳談。我想告訴你的是，我一直在想你，你在做什麽？你在想我嗎？”
18:28：“我去吃飯了，你也要乖乖吃飯。”
19:31：“我這邊下雨了，你那邊呢？”
淩之長長吐出一口氣，她撥通了李亨的電話。
“淩之，是我，”李亨那邊依稀聽到嘈雜的聲音：“本來想一會兒回酒店給你打電話的。”
淩之聽著他的聲音，微笑，不說話。
“你在聽嗎？我這邊下雨，聽不清你說什麽，你大點聲好嗎？”他幾乎是用吼的。
淩之閉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對著話筒輕聲說：“我想你了-”
沒有任何聲音。
淩之覺得話筒都要被自己捏出水來了。
韓冰旋風一樣卷進來：“親愛的，你快點呀，我們都等著你呢。”
“走了。”淩之說完，就被韓冰連拖帶拽的拉了出去。也不知道她的話李亨聽見沒有。
他們去茶坊坐了一會兒，晚上K歌淩之沒有參加，借著小米考試的幌子溜了。
回家就見小米帶著個耳機，嘴裏大呼小叫的，正在非常投入的打刀塔，她還真是大考大耍，小考小耍啊。
“你考完了嗎？”淩之脫下高跟鞋。
小米根本沒有聽見。淩之想了想，算了，先洗澡吧，渾身的汗。
洗完澡出來，淩之坐在鏡子麵前搽臉，小米跳了進來，一下摟住淩之的脖子：“我隻打了一局。”
“所以呢？”淩之白她一眼。
小米做個鬼臉：“明天最後一天了，隻有政治和地理，我沒問題的。”
是，她從來就沒有問題。
“過去，你還拿本書做做樣子，現在是連樣子都懶得做了，哈。”
“因為我想通了，那就是自欺欺人。”小米振振有詞。
淩之撲哧一聲笑出來：“真不知道我對你如此放縱，是好還是壞？我可能在給自己挖坑，你沒聽見你們付老師說我太溺愛你了嗎？”
“媽，你是想我在你麵前裝乖乖女呢，還是就是真實的樣子？”
“我不喜歡太乖的小孩。”
“那不就得了！”小米攤開雙手：“你別聽付嬢嬢亂說，什麽叫溺愛她都沒有搞清楚。”
“很多人都覺得我對你太過放任。”
“你呢？”小米仰麵躺下：“說到底，你是把我當羊在放，我就是陰山下的羊，而那個穹廬，就是你給我劃定的界限，我從來沒有越過那條界限，你應該很清楚。超出正常範圍的寵愛
才叫溺愛，你有沒有超出？”
“哈哈，這個界限未免大了點。好吧，算你有理，但是你還是早點睡，明天考完再玩不遲。”
“知道。”小米抓起一本書靠在床頭上看，看了一會兒，實在困了，對著另一邊看書的淩之說聲拜拜，倒下就睡，隻一小會兒，就睡著了。
淩之擰熄了小米的床頭燈，又將手機調為靜音，繼續看書。
大概十點半左右，淩之的手機亮了，是李亨。
“你回去了嗎？”淩之小聲問。
“剛回，你剛剛在哪兒呢？我好像聽到韓冰的聲音。”在這靜靜的夜裏，李亨的聲音非常清晰。
“是她，帶她的新歡給我過目呢。”淩之起身走到露台上。
“嗬嗬，這麽快就對我失去興趣了？看來我的魅力還是不夠啊。”
淩之笑：“要不，你去把她搶過來？”
“還是別了吧，我現在可不是自由身，有人管了。”
“誰管得住你呀？”淩之說。這倒是真話。
“別人自然管不住，但是我遇到的，是個巫婆，她有辦法管我。”
“未必。”
“她給我下了蠱。我覺得，我現在完全不像我自己了，一想起她吧，就會莫名其妙的瓜笑，打電話找不到她吧，就會胡思亂想，還有還有，發的短信，她要是沒有回我，我心裏就開始七上八下，完完全全是個神經病！你說，我是不是中毒太深，無藥可救了？”
“你是病得不輕，”淩之極力忍住笑：“看來得好好治治了。”
李亨輕輕歎氣：“淩之，你就是我的藥。”
淩之的臉紅了，盡管李亨看不到：“我這味藥可有點猛，你要當心了。”
李亨也笑：“來者不拒。淩之，你-下個周末有空嗎？”
“應該有吧，小米放假了，可能去她爸那兒住一段兒，我很可能就是孤家寡人一個。怎麽？”
“我下周末到樂山去，你-想不想跟我一起去？”
淩之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自然：“要是沒事的話，可以啊。我也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
“行，”李亨卻是欣喜的：“到時候再說。”
“早點休息，我-等你回來。”淩之難得說句這麽貼心的話。
“好吧，你也早點睡，不要看書看太晚，”李亨慢慢說：“淩之，我也想你。”
原來，他都聽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