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二十二章前所未有的強烈

那個夜晚,我跟莫白站在天台上,俯瞰著這座城市的夜色,燈紅酒綠,到處都是人的欲望在橫行。

奇怪的是,在那晚之後,我跟莫白的關係竟奇跡般的從純粹的上下級關係變成了朋友。

人的想法很奇怪,認識了十年的朋友或許會有說不出口的秘密,而一個認識了幾天的朋友就可以輕易的暴露出自己內心最陰暗的一麵。

在莫白的一意孤行下,公司還是選擇了WE項目。

其中,宋青檸到底起到了多大的作用我不得而知,因為據說,公司的幾名高層對於她撤掉HR,支持WE有很大意見。

愛情裏,任何一個女人都會變得盲目。

莫白的桌子上開始出現早飯,有時候是幾個精致的小籠包跟一杯豆漿,有時候是一塊新鮮的三明治跟一盒牛奶。

每次,他看也不看,直接扔到垃圾桶裏。

“安樂,宋總監讓你過去一趟。”

找我?我整理了下衣物,敲開了宋青檸辦公室的門。

“宋總監。”

她指了指一側的沙發,示意我坐下。

“你跟莫白的關係很好?”

這句話與其說是疑問,不如說是質問。我心中忍不住苦笑,想不到自己無形中竟然成了宋青檸的假想敵。

“我們是朋友。”我直接的回道,“宋總監,你完全不用擔心,我是個離過婚的女人,跟莫白不會產生除朋友以外的任何關係。”

宋青檸漂亮的眸子微微瞪大,很快笑道,“安小姐倒是個直爽的人。”

我笑笑,直爽,這兩個字跟我從來不沾邊,宋青檸是公司的財務總監,因為這點誤會得罪她,對我不是件好事,反不如解釋清楚,把話都說在明處。

“宋總監還有別的事麽?”

宋青檸坐回桌上,黑色的長直發鋪在腦後,精致的妝容無可挑剔,就連唇角的笑都是標準的露出了八顆牙,“既然你們是朋友,那麽,宋小姐能不能幫我勸一下莫白放棄WE項目?”

放棄WE?我沉默了十幾秒,反複咀嚼著她這話是什麽意思,“他畢竟是我的上司。”

宋青檸臉上露出滿意的笑,“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你了,回去吧。”

我輕輕鬆了一口氣,這種被人壓迫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錢,權,地位,我發現,自己對這三樣的渴望是前所未有的強烈。

下班後,我照例是繼續啃剩下的那本書,九點,鬧鍾鈴聲響起,自從那次於韶南等了我之後,我便將時間定在了九點,他習慣於十點睡覺,我用半個小時到家,半個小時洗刷,剛好不會影響到他。

莫白從室內出來,敲了敲桌子,“我送你。”

“不用了,我坐地鐵回去正好。”地鐵十點半才停,這會才九點。

他揚了揚手裏的車鑰匙,挑眉笑道,“安樂,我對離婚的女人不感興趣。送你,不過是順路。”

再拒絕就顯得矯情了,我隻好快速的收拾了包,跟他一同下了樓。

“今天宋青檸來找過我,讓我勸你放棄WE項目。”

淡淡的煙霧在車廂彌漫開來,我沒控製住,輕咳了一聲。

他見狀,開了車窗,散了煙霧,我不由得想起於韶南,他在我麵前,從來都是直接把煙掐了。

“你覺得我該放棄麽?”

我皺眉,當初選修的經濟學畢竟還起了點作用,“風險過高,但利潤同樣可觀。如果是我,我會選擇繼續。”

“哦?這不像你。”

我笑笑,“人總是會變得。”

如果是從前,讓我在這兩個項目中做選擇,我毫不猶豫的會選擇HR這種幾乎是穩賺的項目,但現在,我迫切的需要一個平台讓我迅速獲

得想要的一切。

“名利,金錢,真的有那麽重要?”

莫白擰眉,似乎第一次認識我。

我望向窗外,層層的高樓大廈彰顯了現代化的氣息,過往的車輛飛快的穿行,有光鮮亮麗的白領踩著高跟鞋一臉高傲的坐在街邊的椅子上,一個同樣歲數的女人抱著孩子麻利的給她的鞋上了一層蠟,人與人的差距在每一個地方都在上演。

“我不想再成為刀俎上的魚肉。”

“那你有沒有興趣加入WE項目?”

我震驚的看向莫白,“我隻是個助理。”

他臉上的表情仍然是淡淡的,“明天,你就不是了。”

欣喜還是戰勝了恐懼,我由衷的感激道,“謝謝。”

到家後,我從莫白的車上下來。

“WE項目的資料我明天會全部發你郵箱,從明天開始,你會變得很忙,安樂,不要給我丟臉。”

“我會成功的。”我堅定不移道,就算付出再多,我也不在乎。

“明天見。”

“明天見。”

這個男人,就是個綜合的矛盾體,一方麵厭惡追名逐利,可同時,又享受著這個過程帶來的樂趣。

我心情極好的上了樓,奇怪的是,客廳燈這次並沒開。

砰的一聲,我循著聲音到了陽台上,於韶南背對著我站在那裏,手裏夾著一根煙。地上是一個摔碎的酒瓶。

我試探的走過去,小心翼翼的喊了一聲,“於韶南。”

他沒有理我,夜風吹得他的襯衫鼓起一塊,襯得他整個人越發清俊挺拔。

“於韶南。”我不死心的又喊了一聲。

他轉過頭來,眸子猩紅,帶著微醺的醉意,唇角的笑帶著幾分邪性,讓我沒來由的心慌。

“安樂,我是不是對你太縱容了,你說你要加班學習,我沒意見,可偏生那麽巧,每天晚上,莫白也在加班,你到底拿我當什麽了?”

心理的委屈漸漸彌漫上來,不可收拾,“我們什麽也沒有。”

“在你心裏,我算是什麽?”

“你喝醉了。”我按捺住心中的波動,走過去,扶住他,他一身的酒味混雜著煙草味,“我扶你到臥室。”

於韶南狠狠地甩開我,重複的問道,“在你心裏,我算是什麽?”

算是什麽?當年他是整個校園裏最幹淨的那抹月光,我看得到,卻無法觸碰,如今,他是事業有成的成功人士,我是個離了婚一無所有的女人,我們之間的差距從未變過,甚至越來越大。

連我都不知道他對我而言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我隻知道,他在我最落魄的時候出現在我麵前,是我此生唯一的救贖。

可這些話,我要如何說出口?

“你是我最重要的朋友。”

我慶幸於人類發明的朋友這兩個字,可以輕易的掩蓋掉一切曖昧的關係。

“最重要的朋友?哈哈”他跌跌撞撞的拿起一瓶酒,灌了下去。“我是朋友。”

於韶南發狠一樣的將我按在牆上,捏住我的下巴,我吃痛的張口,一條靈巧的舌就這樣滑了進來。

與之前不同,這次的吻毫無技巧可言,純粹就是憑借最原始的本能在宣泄。

我被他堵得嗚嗚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掙紮了幾下不成,反而刺激的他加重了力道。

唇舌一陣酸疼,他還不放過,唇舌下移,一隻手掀起了我的裙擺。

“你幹什麽?”我驚慌失措的想要推開他。

卻不料,被他用力的桎梏在了懷裏,唇角帶著淡淡的嘲弄,“不是朋友麽?你會跟朋友這樣?”

黑色的連衣裙被他用力一扯就掉在了地上。

我怕的渾身發抖,記憶

如潮水一般湧來,三年前的那個雨夜,我也是這樣,被人粗暴的扒掉了身上所有的衣服,任人淩辱。

三年後,又是如此。

“於韶南,你放開我。”

“我不放。”於韶南的動作越發粗暴,低吼道,“三年前,我他媽就放了手,你跟江宇那孫子結了婚,現在,我要放了,你是不是轉頭就投進了莫白的懷抱?”

我如遭雷擊,一張口,死死的咬在了他肩膀上,濃重的血腥味傳來,我沒出息的落了淚,“於韶南,你混蛋,當年,明明是你不肯要我。”

我追了他這麽多年,他從未回過頭看我一眼。

他眸子黑的駭人,停下了所有的動作,盯著我的眼睛,“你說什麽?”

我歇斯底裏的哭喊道,“我給你發了短信,在湖邊等你,你沒來,我等了你一夜,一夜啊,於韶南。”

“我沒等來你,卻等來了江宇,他把我弓雖女幹了,你知不知道,哈哈哈,於韶南,你知不知道?你為什麽不來?為什麽不來?”

我曾經以為這個傷疤已經長好,卻不想再次揭開的時候竟然是這麽疼,疼的我渾身都在顫抖,疼的我痛不欲生。

他停下了所有的動作,將我抱在懷裏,一遍遍的安撫,“安安,對不起。”

可他依舊沒有解釋。

我在他懷裏嚎啕大哭,這些年,我從沒恨過於韶南,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他並沒有錯,可我還是不可避免的覺得委屈了。

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我眼腫的跟核桃一樣,餐桌上,是剛熬好的皮蛋瘦肉粥,還有樓下剛出爐的小籠包。

於韶南坐在餐桌的一側,盯著我紅腫的眼睛,“我幫你請假,今天不要去上班了。”

“不,我要去。”

WE的項目是莫白冒險幫我拿下的,他幫了我,我不能讓他輸。

於韶南微微蹙眉,我固執的看著他,毫不退讓。

他歎了一口氣,認命的從保溫桶裏拿出兩個熟雞蛋,“用這個滾一滾,好歹等眼睛消腫了再去。”

車上一片沉默,昨晚的事情爆發後,多年的秘密被暴露在他麵前,出奇的是,我並沒有感覺到絲毫尷尬,甚至有種破罐子破摔的感覺。

“於韶南,我想搬出來。”

他唇角噙了淡淡的笑意,“如果是昨晚的事,我保證不會再發生。”

“不是這個原因。”我避開他投射過來的目光,認真的說道,“我想過了,孤男寡女,本就是瓜田李下,我一個離了婚的女人,不能耽誤你。”

他抿了抿唇,“耽誤?安安,我說過,隻要是我喜歡的女人,我不在乎她是什麽身份,我的事業不會因為一個女人而產生任何波動。”

“你喜歡我?”我半開玩笑道,實則心理緊張的要命。

車停在紅綠燈前,於韶南側過身子,在我唇上蜻蜓點水般吻了一下,溫熱的氣息拂過我的鼻尖,“是很喜歡。”

我不自在的避開他滾燙的視線,“你可想好了,我離過婚,還流過產,就是雙別人口裏的破鞋。”

“那又如何?”

這句話,是我第二次聽見。

我流產的時候,苦苦哀求江宇留下孩子,結果他一句那又如何將我打下十八層地獄,那次,讓我心驚。

而這次,於韶南輕描淡寫的一句那又如何,讓我心安。

“我們試試吧。”

“什麽?”他呆滯了幾秒鍾沒反應過來。

我覺得他這樣還挺萌的,沒忍住,噗嗤一笑,“校慶上你不是說我是你女朋友麽?怎麽,說過的話不敢承認了?”

於韶南將車一拐,停在了應急道上,細密的吻如雨點般落下,我環住他的脖頸,溫柔的回應著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