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十二章沒有必要解釋

於韶南穿著寬鬆的家居服,大步走過來,隻一眼,就明白了什麽情況,“別動。”

不由分說將我抱起來,放在沙發上。

“不好意思,吵醒你了。”

好看的眉心皺起,溫熱的手掌握住了我的小腿,輕輕活動了幾下,“疼麽?”

我看著這個半跪在地上的男人,上天對這個男人真的很偏心,給了他一張極為出色的容貌,眉若剔羽,眸如深潭,寬鬆的家居服削減了白日裏的鋒芒,卻依舊難掩一身的清貴。

**的小腿真切的感覺到他手上傳來的溫度,我不禁有些臉紅,“不怎麽疼,我皮糙肉厚的磕不壞。”

“女孩子終歸是要養的嬌一點。”於韶南拿出一管藥膏,擠出一小節,抹在我的腿上,漫不經心的說道。

冰涼的藥膏在小腿處化開,我胸口處一陣陣發燙,張籍在《節婦吟》中歎道,還君明珠雙淚垂,恨不相逢未嫁時。我跟你明明認識的更早,為何還是錯過。

我回想起那片如火如荼的玫瑰花海,可惜的是,知君用心如日月,再逢已是離婚時。

“這麽晚了,要出去?”於韶南注意到我身上的穿著,不禁問道。

我正猶豫的要不要告訴他,那邊已經開口,“我送你。”

“不用了。”我急忙回絕道,“這麽晚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就是了,明早還要上班。”

於韶南站起身,“安安,你如果不能把自己養的嬌一點,那隻能換我來養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瞬間就戳到了我心窩子。

一路上,車開的飛快,於韶南沒有問我去見誰,我也沒主動解釋,似乎也沒有必要解釋。

到了酒吧,我正要開車門,手腕被人拉住了,“安安。”

“怎麽了?”

於韶南怔了怔,自嘲的勾了勾唇角,“注意安全,有事給我打電話。”

“好。”

夜色是最好的保護色,與街道的寂靜不同,此刻的酒吧正是最熱鬧的時候,荷爾蒙讓白日裏所有的壓抑都盡數釋放,當麵具卸下,肉體便成了靈魂的撫慰。

我在酒吧最裏麵的角落裏找到了江宇,他身邊圍繞著三五個女人,江宇對她們的挑逗視而不見,隻顧一個人喝悶酒。

領帶鬆鬆垮垮的橫在脖子上,臉上還有幾道並不明顯的抓痕,與白日裏的意氣風發不可同

日而語,神情看著有些頹廢。

“你想見我?”

“去去去。”江宇將圍著的女人都轟走,拍了拍身邊的座位,“安安,陪我喝一杯。”

我順著他坐下來,跟他之間保留了一人的位置,給自己倒上了一杯啤酒,一飲而盡。“酒我喝了,到底什麽事你也該說了。”

江宇苦澀的笑道,“現在,我們連心平氣和的坐下來談談你都不願意了麽?”

坐下來談談?我簡直覺得好笑,江宇離婚的時候如果肯跟我坐下來好好談談,而不是直接下了殺手,我縱然會傷心,可不至於像現在這般恨他入骨。

我將江宇手中的啤酒奪走,無不厭惡道,“少喝點。”

“嗬嗬嗬嗬。”江宇的呼吸中夾雜著濃重的酒氣,湊了過來,“安安,你還是擔心我的是麽?”

擔心?我當然擔心,在你沒死在我手裏之前,我怎麽會不擔心?

“你醉了,我給你家裏打電話讓他們過來接你。”

“我沒醉。”江宇忽然將手裏的啤酒瓶重重的慣在了桌子上,歇斯底裏的吼道,“我不要回家,他們根本就沒拿我當家裏人。”

“你真醉了。”我平靜的說道。

濃重的酒氣襲來,我落入了一個並不溫暖的懷抱。

江宇不顧我的掙紮,死死的將我扣在懷裏,“安安,我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你才是最適合我的,我們忘記一切,重新來過好不好?”

重新來過?當初是誰將後路徹底斬斷,逼我進了死局?

若不是因為我白天的話讓王愛英跟張思璿起了衝突,導致江宇成了夾心餅幹,左右為難,他怎麽會想起我這個“賢惠”的前妻,又怎麽會給我這麽一個報複的機會?

“思璿已經有了你的孩子,江宇,過去的事就過去了,不可能再回頭。”我強忍住心中的惡心,麵上卻裝作一副悲慟的模樣。

人生如戲,演技這東西,江宇有,張思璿有,不代表,我就沒有。

江宇果然露出一副追悔莫及的神情,低聲道,“安安,房子的事我一開始並不知情的。”

不知情?見過虛偽的,沒見過這麽虛偽了,哪怕是喝醉了,都可以裝成一幅無辜的模樣,就算一開始不知情,那麽知情後呢?還不是任由張思璿狠狠地踩在我的頭上,奪走我父母留下的唯一遺產。

我又灌

了自己一杯啤酒,歎息道,“早點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

“我不想回去,安安,有你的地方才有家。”

原本是極感動的一句話此刻卻在我內心掀不起一絲波瀾,“我們已經離婚了。”

“真的沒機會了麽?”

我不得不佩服眼前這個男人的演技,明明是他不要我的,現在竟可以做出這種被拋棄的高難度表情。

我報複性質的將桌上所有的杯子一字排開,通通倒上酒,“你不是難受麽,我陪你喝。”

不知道喝了多久,等到江宇醉倒的時,我整個腦袋都昏昏沉沉的。可我還記得,有一件正事還沒做。

酒吧的二樓就是賓館,我在酒保的幫助下,扶著江宇上了二樓,將他扔在床上,看他醉的跟頭死豬一樣,我掏出兩百塊錢遞給酒保,“麻煩你幫他脫一下衣服。”

隨即撥通了張思璿的電話,那頭很快接通,“江宇喝醉了,在九號公館。”

沒等張思璿回應,我便掛斷了電話。看來,今晚睡不好的不僅僅隻有我一個。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淩晨三點,不知不覺,竟然跟江宇糾纏了一個小時。

這個點,街上很難打車,我正猶豫著要不要也順便在這開個房,將就睡一晚。

喇叭聲響起,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了我麵前,於韶南落下車窗,漆黑的眸子如夜色般深沉難測,“安安,上車。”

我沒想到,他竟然在酒吧門口等了我整整一個小時。

“你怎麽不先回去?”

於韶南平靜無波的一張臉上看不出喜怒,緩慢的低聲道,“你在這,教我如何安心?”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為了做足這場戲,那些酒,得有一半下了我的肚子。

此刻被涼風一吹,酒勁上湧,我搖搖晃晃的走到於韶南麵前,心理很清醒,可說出的話卻不由自主,“你為什麽要幫我?”

再度相逢後,他一直幫我,我跟他非親非故,有的也隻是過去十年的一廂情願,我不知道他為什麽要幫我?是同情,是憐憫,還是喜歡?

那次的求婚被江宇打斷後,他也一直沒有再提起,我也沒好意思問,到底是為什麽?

於韶南被我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問的一滯,良久,彎下腰,極紳士的幫我係好安全帶,神情中帶著幾分倦意,“欠下的,終歸要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