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重大發現

第二天，聽說小三少爺沒有去學涯殿，果然生病了。這一病就是一個月，幾乎都沒有出門。翠心暖良心發現一樣，居然沒有去蹭病人的東西吃。

終於，一日，天氣不錯，小三少爺似乎有點力氣，能坐起來了，他吩咐丫鬟在窗邊擺了一張椅子，坐在窗前，默默看看院子裏的風景。他一發呆，丫鬟就給他披了一件衣服，然後自己去忙了，一般小三少爺發呆會發很久的。

翠心暖正巧從外院經過，隱隱約約的看見一個瘦小的人影，支著下巴，歪坐在窗前，一本書掉落在窗前的地上。翠心暖心裏又抽抽了一下，然後默默走開。

時間一晃，小半年過去了，翠心暖已經對重音塔苑非常熟悉了，包括整體環境、房屋布局，也包括仆人及守衛的情況。心裏有數後，她決定開始探查自己的身世。心髒隻是一個器官，人人都有，上麵一沒記號二沒名字的，實在無從查起，翠心暖決定從這塊玉開始。雖然玉也很不起眼，不過好歹有形可依。

重音塔苑最重要的地方當然就是重音塔了，總共有十二層，藏書如海。第一層到第四層的藏書，隻要是無涯殿的弟子，均可以自由借閱；第五層到第八層的藏書，需要得到老師的同意才能借閱；第九層和第十層的藏書，需要主人白穆的同意才行；最上麵兩層是禁書。所有的書籍都不能帶出重音塔苑，這些書籍上麵都有特製的印記，一旦有人意圖帶走，就會觸動塔圍邊上的風鈴，守衛就能尋著印記找到攜書人。說來也怪，守衛拿個藍布口袋，隻要打開袋子，書籍就能自己進去，都不用費勁的動手搶。

整個重音塔苑外圍，據說有仙家所設的結界，其實整個重音塔苑守衛鬆散，書籍安全全靠這個神奇的結界，隻要攜了書，就出不去。從塔苑創立至今，從未有過書籍失竊的事情。

翠心暖也打聽過學費，一年基本的費用要兩片銀葉，她自己一個月的報酬是兩個銅子兒，一片銀葉等於十片銅葉，而一片銅葉又等於十個銅子兒，翠心暖認真的算過，要湊齊學費，就算自己不吃不喝，把所有錢都攢下來，要八年四個月才行。所以結論是：兩片銀葉對於她來說，就是天價。

翠心暖果斷放棄求學的打算，她想過了，可以自己去找書看，她隻會在塔裏麵翻閱，又不會帶出去。塔裏都沒有守衛的，隻有家丁定時去打掃、整理。

重音塔有規定，每日酉時閉門，所有弟子均要離開

，然後有下人進塔幹活兒，結束後便沒人了，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辰時開門。

翠心暖觀察了很久，除了重音塔開門、關門的時間，還有下人幹活兒的時間，都摸了個清楚，覺得自己潛進塔裏麵很可行，而且安全，於是準備行動。

不得不說，翠心暖還是個很盡職的丫頭，入夜，她先跟往常一樣，仔細地巡了一遍外院，沒發現任何異常，檢查了屋子的門窗，還看了灶頭的火苗，確保都沒有問題，她還去小三少爺的屋裏，看茶桶裏麵有沒有熱水，最近她一直會記得去檢查，如果沒有，就會去打水，放好後默默看一眼那個小小瘦瘦的背影再離開。所有都做完後，她才轉了方向，準備去重音塔。

第一次行動，心裏還是有點小緊張，平時走了無數回的竹徑小路，今天走得格外慢。來到塔前，翠心暖抬頭看了看，晚上的重音塔黑黢黢的，靠近了仰頭看，感覺比白天的塔身高了一些。

左右看看，聽聽風裏麵的動靜，確定四下無人，翠心暖找準門縫，一頭鑽了進去。她不能像風一樣完全無形，但身體可以任意變化，隻要有縫隙，她就能進去。

進了塔裏，翠心暖四下抬頭一看，不由心裏”哇”了一聲，天啊，裏麵這麽大，在外麵看時，完全沒想到裏麵有這麽大的空間。一排一排，書架排列得整整齊齊，沒有燈光，翠心暖感覺看不到頭一樣。每一個書架都是又大又高，仔細集中注意力在眼睛，才看到最上麵一排。

“才第一層就這麽多書，天啊。”翠心暖不由驚歎。

每個書架旁邊都有一塊雲板，灰白的顏色，大小隻能站一個人的麵積，浮在那裏，翠心暖用手碰了碰，可以左右滑動，還可以上下動，“哦，這就是他們弟子們口中說的如意梯了。”翠心暖聽說過，每每有新弟子，如意梯總是談論的對象，第一次見到的人，都覺得它很神奇。

小心的站了上去，翠心暖心裏疑惑：“怎麽讓它動呢？我要到上麵去。”神奇的是，隨著她心裏想的，雲板居然上升起來。

“停。”雲板停下。

“左。”雲板向左。

“右。”雲板又向右，翠心暖玩的不亦樂乎，“是好神奇，難怪叫如意梯了，有趣有趣。”

翠心暖個子小，可以坐在雲板上，她愜意的飛來飛去。她發現，每一個如意梯配一個書架，行動範圍是相應書架的周圍，如果要看其它書架上的書，

就要換對應的那個如意梯。

翠心暖在書架間穿梭了一會兒，看到邊上有一道雲梯，沿著雲梯，她來到二樓，跟一樓的布置很像。三樓四樓也一樣。

翠心暖在四樓找不到去五樓的雲梯，轉來轉去好久，還是沒有，“奇怪，怎麽上去呢？”歪頭想了一想，第五層到第八層是需要老師同意的，是不是有什麽機關？又細細尋找，發現一麵牆上，一人高的地方，有一個半個拳頭大小的坑洞，瞅瞅，裏麵黑黑的，摸摸，四壁光滑。

“奇怪，這是什麽？”翠心暖仔細回想自己留意聽到的學子們的話，有時候會提到鑰匙什麽的，難道需要鑰匙，而這個洞就是鎖？長的好奇怪呀。

翠心暖看了看四壁，希望可以從外麵找到機會，可整個重音塔隻有一樓有一道門，連窗都沒有，四壁一圈兒沒有一絲縫隙，不由泄了氣：”看來不行，我隻能到四樓這裏。”

翠心暖又轉了一圈兒，沒有其它新發現，重新回到一樓，“這麽多書，夠我看上一陣子了，等找完這四層再想辦法去五樓也行。”就這麽辦。

她還是很有目標的，尋找關於玉石的所有記載，說幹就幹，她來到一個書架前，從最底下一排的最邊上開始看，睜大眼睛，一副全神貫注的樣子。

她蹲在書架下，一動不動，有了個重大發現，然後整個人就像定在那裏一樣。過了許久，突然，肩旁開始一抽一抽起來，翠心暖哭了。

她才看了四五本書名，隻認識上麵最簡單的兩個字，還是看形狀猜的，“我、我不認識字啊。”

“辛辛苦苦來到這裏，不認識字怎麽看書，看不了書怎麽辦呢？”她眼淚吧嗒吧嗒直掉，想到自己那麽認真當差，認真熟悉這裏，一點一點了解情況，還冒著危險偷偷進來，結果什麽用都沒有，就因為自己不識字。

翠心暖取出一本書，翻開，什麽都看不懂，她把書抱在懷裏，茫然的瞪大眼睛，任眼淚落下，劃過臉龐，一滴一滴掉在書上。

不知過了多久，翠心暖默默把書放好，站起身來，走向門口，出了重音塔苑。

哭了許久，還忍不住的抽泣。她回到恒誌苑，跳到最高的那棵大樹上，頭靠著粗糙的樹枝，但沒有以往欣賞月亮的雅興和心情。

“哎，白忙活一場，我真是個笨蛋。”翠心暖閉上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明天怎麽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