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龜仙人
看乾川找到心上人，翠心暖也挺替他高興的，不過關於自己，她還是有點緊張和焦慮：“我問什麽問題呢？”
乾川早早打聽過價錢，簡單的問題，要十二片金葉，所謂簡單，就是龜仙人隻要回答“是”或者“否”的問題，這兩個字在他嘴裏可真是金貴了。複雜一點的問題，如果是關於過去的，要二十四片金葉起，據說錢給的越多，龜仙人說的也越多；如果是關於未來的，就四十八片起，當然也要看錢。而且忘川閣還有個奇怪的規矩，就是每個人隻能來問一次，每次問問題，不管幾個，最多半柱香的時間。
“如果我直接問，這是什麽玉？龜仙人回答了，我還想知道這玉的由來，就是兩個問題了，這個由來萬一很長的話，還不知道他能講多少。不行，換個問法。”再想想，“如果問，有誰丟了一顆心？估計很多人吧，也不行。”
翠心暖想了一個晚上，還是沒有頭緒，眼看著天快亮了。
“小翠，你想好沒？”乾川過來了，滿麵春風，這一個晚上，甚是愉快。他得知綠娘沒有錢，想用心頭血換取一個簡單的問題，立馬抓住機會，慷慨解囊，綠娘感激不已，說保護他一同前往幻海天城，作為報答。想到日日可以見到她，乾川樂得嘴巴都快合不攏了。
“沒想好，不管怎麽問，都會引發好多問題。”好苦惱。
“從最關鍵的東西入手，問一個複雜的，就一個啊。我跟你說，我得幫綠娘一個，還有姬秋麗一個。”乾川掐著手指算，有點肉痛。
“一個啊？”更難了，“能多一個麽？”
“那你跟姬秋麗商量商量，我猜她應該想問她姐姐的情況吧，反正你們兩人，一個簡單問題，一個複雜問題。”乾川不由握緊錢袋子。
“好、好吧。”翠心暖點頭，心想：”姐姐應該很牽掛她姐姐吧，怎麽都要給她留一個機會。”
忘川閣的大門開了，翠心暖一行四人走了進去，今天他們是最早的。一邁進中庭，眼前金光四射，仔細一看，是一個五六人高的巨龜，周身金光燦燦。
“看到沒，我就說吧，這仙人是金錢龜吧。”乾川悄悄跟翠心暖嘀咕。
翠心暖沒心思理他，她還在躊躇，不知怎麽辦。
姬秋麗看了一眼翠心暖，把她拉到一邊：“你想好沒？”
“姐姐，我覺得好難，好像怎麽問都不見底似的。”
“恩，你的身世是有點複雜，你也別指望一下子都弄清楚，能了解多少是多少吧。”姬秋麗勸她，“弄清楚一點也是好的，有了線索，我們自己後麵可以慢慢再找，有些事情，不能心急。”
“姐姐說的是，那我就問這個玉吧，問這個玉的來曆？”
“你要把這塊玉拿給龜仙人看麽？”
“對的，要不然也說不清楚啊。”
“不行。”姬秋麗壓低聲音，”問問題歸問問題，不能讓別人知道是你的事情，更別提這些細節東西了，小心萬一惹禍上身。這個龜仙人，一看就是個貪
財的，防人之心不可無，你懂不懂？”
“不會吧，那怎麽問？”這也不行了，翠心暖皺眉。
姬秋麗一時也沒了主意。
小童走了過來：“幾位是一起還是分開？”
“分開吧。”乾川回答。
“那誰先來？”
乾川看了一眼翠心暖，估計她還沒想好：“小翠，你再想想，我陪綠娘先進去。”他拿出一個錢袋子，“諾，裏麵有四十片金葉，還有十顆珍珠，我挑的大個兒的，最多就這些了。”
姬秋麗接過錢袋子：“好，你們先去吧，我陪她想想。”
乾川點頭，陪著綠娘，跟著小童走了。乾川他們並沒有為翠心暖爭取太多時間，很快就出來了，帶著沮喪。
“怎麽了？”姬秋麗問乾川。
“哎，綠娘的妹妹，已經死了。”乾川輕輕拍拍綠娘的後背，“你也別太難過了。”
“沒問問怎麽死的？”翠心暖問。
“我也說加錢問問的，綠娘不讓，她……”
“我本來想著妹妹還活著，問個大概方位，好去尋，沒想到她已經……”綠娘抹眼淚，“既然死了，就不多問了，問了也是徒增煩惱。若是她自己命數，我更加傷心；若是被他人所害，我就算去報仇殺人，她也不能回來，又有什麽用呢？若是她在，也定不想的。”
“綠娘……”乾川不由心疼。
“下一位。”小童過來領人了。
姬秋麗攔住翠心暖：“我去吧，兩個問題我一個人問，你留個機會，以後萬一有需要，你還可以再來。”
翠心暖點頭：“那……”
“放心，你那個，我知道怎麽問。”姬秋麗跟小童走了。
穿過中堂，是一個小院子，從月門進去，突然光線暗了下來，走了一丈，拐了個彎，前麵出現一扇木門，小童推開：“進去吧。”
姬秋麗慢慢走了進去，裏麵很黑，也很安靜。姬秋麗站著不動，但感覺身體卻在往前去，像是前麵有什麽力量在牽引著她。
不一會兒，前方浮現出一塊黑色的石頭，不規則的圓，兩個人合抱的大小，通體十分光滑，唯獨上麵中央位置有一個凹，手指頭大小，看起來挺深。
“把你的一根手指放進凹處。”一個聲音直接進入姬秋麗的腦海。
姬秋麗確定四下無人，又仔細觀察了石頭，看不出什麽。
“墨者需要辨識你的身份，確定你之前沒有來過，也會記住你的身份，以後若你再來，也可以分辨。”聲音再度響起，似乎察覺姬秋麗的顧慮。
姬秋麗慢慢伸出左手，將食指放了進去，石頭觸感冰冷，還沒待她仔細感受，突然一股刺痛在指尖，她本能的一縮手，四周環境出現變化，姬秋麗發現自己置身在一間屋子裏，前麵有個白眉老頭兒，正笑吟吟的看著她。
“你是？”
“這裏每一個問題都是有價的，你確定要問我是誰？”老頭兒開口。
“謝謝仙人
提醒。”姬秋麗反應過來，這個老者應該就是龜仙人吧，“我想請問仙人，這世上有什麽東西能夠保住肉身生命不絕，哪怕隻是身體的一個部分，也能保其生生不息？”
“恩，在這世上，玲瓏獸的心脈血力，隻要一息尚存，就能幫其恢複、保住性命。”
“還有其它的麽？”
“當然有，隻不過不確定是否存於世，比如憫生玨，它是一件仙器，不過已經有二十年左右沒有消息了。”
“還有麽？”
“恩，關於這個問題，我隻能告訴你這麽多了。孩子，你還有一個問題的機會，你還是為你自己問吧？”
姬秋麗一愣，心想：“好厲害，難道他會讀心術不成。”她還真在糾結，是繼續問憫生玨，還是問姐姐的安危。
想了一想，姬秋麗開口：“仙人，能告訴我二十年前憫生玨最後出現時發生了什麽麽？”
老頭兒看了看她：“好吧。一百五十年前，三件仙器同時出現，分別被三個修為甚高的修真者獲得，其中一件就是憫生玨。本來仙器在他們手裏，也是件幸事，避免世人相爭而互相殘殺。可後來這三人間起了爭執，便給了他人可乘之機。二十年前，憫生玨的擁有者被人設計殺害，憫生玨也隨之消失，再也沒了蹤跡，直到現在。憫生玨可不是一般的仙器，自有靈性，能擇主，是仙器中的極品，是靈魂之器，生命不止且能生生不息，比那些一般用來攻擊、防禦類仙器難得多了。”見姬秋麗還要問，老頭兒一抬手，“我告訴你的已經很多了，你可沒給夠這麽多錢，你不用再問，我不會多說了。”
“謝謝仙人。”姬秋麗雖然心有不滿，覺得老頭兒故意說得模模糊糊，讓自己越聽反而問題越多，但也不好強求。
“除非，你告訴我，你為什麽問憫生玨的事。”老頭兒笑嘻嘻。
姬秋麗看了他一眼，一笑：“我聽人說起，很感興趣，仙人您知道，仙器對我們的吸引力有多大。”她不想暴露翠心暖，如果扯上一件仙器，以他們三個三腳貓的功夫，真不亞於自掘墳墓。她身後已經有香秀山的追兵了，可不想再惹得世間所有高手都來追她。
老頭兒點點頭，衝她一擺手，姬秋麗覺得身子一懸，再定睛一看，人已經又回到了進來時那扇門的門口。小童看見她：“問好了，那跟我出去吧。”
見姬秋麗出來，翠心暖趕忙上前：“怎麽樣，姐姐？”
乾川和綠娘也上前來，姬秋麗看了眼大家：“我們先離開這裏吧。”
乾川點頭：“是，這裏玄乎乎的，我們走吧，找個安全的地方，回頭慢慢說。”
四人一起下山，走了有十幾裏，見天色將黑，找了一處偏僻的地方，準備過夜。
見翠心暖一副小貓撓心的樣子，乾川拉過綠娘：“我們附近走走，找點水和野果子，你們倆留在這裏拾掇拾掇，湊合著在這裏過一夜吧。”
綠娘很善解人意的點頭，跟著乾川走了，留下翠心暖和姬秋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