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風妖(修)

山穀悠悠,鹿鳴鳥啾,隱隱有女子歎息之聲,裹在風裏,來回蕩漾。一縷清風,盤旋不去,似乎同感同悲。

“蠢物,你懂什麽?哎,罷了罷了,幫你體會一遭吧。”

慧元初成,感受到深深的悲痛之意席卷而來,風靈立馬逃之夭夭。

“哎,終究是個蠢物,你且去吧,哎、、、、、、”

一日清晨,小溪上空靈力波動,無色無形的風開始透出虛虛的影子,並且由淡轉深,變成乳白色,體積也變大,形狀不斷變化,最後化成人形,由透明慢慢變出膚色,四肢清晰,五官現顯,最終頭發垂出來了,一個小姑娘赤裸裸地站在了水上。

這個小姑娘舉起自己的手,手心手背反複的看,欣喜萬分又帶著點不可思議的神色,又抬起腳,左邊右邊輪流看,低頭看看自己的身子,還扭身想看看後背和屁股。

“出形了,我修出人形啦?”小姑娘開始時輕聲的自言自語,最後對著天空興奮的又哭又笑還大叫,“太開心啦。。。。。。”

“太開心啦,開心啦,心啦,啦啦啦。。。。。。”鳥獸散,隻有無名穀的回音在回答。

風妖小姑娘在溪水裏玩耍,在樹林裏奔跑,用兩條腿走路真好,原來風吹在人身上是這種感覺。她看見小魚兒有鱗片,小動物有皮毛,本能的覺得自己身上也應該有點什麽。她用寬大的樹葉連起來,做成簡陋的衣服,愈發覺得自己很棒,沒日沒夜的興奮了好幾天。

她能感到自己的胸膛中,有一顆心髒,在有力的跳動。瘦小但卻白皙的胸口,掛著一塊翠玉,這塊玉幾乎沒有雕工,隻有一麵上微微刻出點銅錢的意思,兩三絲翠色,光澤不差但也說不上好,整體看來並不特別,風妖知道自己汲取的靈氣就是來自這塊玉。掛玉的繩子隻有虛型,似有似無,好不神奇。

一天夜裏,風妖睡得正香,朦朦朧朧中,看見一個男子,對著她說:”你為什麽離開我?”

“我

好難受,心好疼。”

“既然這麽疼,我就不要了,我把我的心給你。”男子用刀戳進胸膛,手伸進去,取出一顆紅通通還跳動著的心髒,向前遞了過來。

“啊!住手!”風妖被嚇醒。

這個夢經常重複,風妖努力想看清那個男人的樣子,總也看不清。慢慢的,夢境畫麵有了其它的情景,一個女子的身影,有時有笑聲,有時有孩子的啼哭,但都是破碎的,而且愈發不清晰。

沿著小溪逆流而上,有一個風穀,其實就是無名穀上麵的高處,由四五塊大石頭堆成的一個風口,呼呼的風嘯聲一直不絕,她記得初具慧元的自己便盤旋在這裏。泥土之中,一個黑色的盒子,已經打開,是的,心髒和玉便是從這盒子裏得來,憑著自己對靈力貪婪的本能。但這盒子又是誰放在這此處的呢?

循著記憶,風妖又去尋找那依稀女子的聲音,但再也沒有聽到過。

一日中午,風妖正無聊的在柳枝上逛蕩,嘴裏還叼著一根柳條,嗚嗚的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兒,突然,她看到遠方空中正在飛翔的小畫眉鳥,突然靜止不動,然後直直掉了下去。與此同時,她感到一股寒氣從遠方快速襲來,風妖一驚,本能拔腿就跑。

寒氣漫過,樹木花草立即染上一層厚厚的霜凍,小動物們逃跑不及,也被凍住,沒了氣息。風妖使出全身力氣,後麵的寒氣仍在跟她接近,地麵上,那隻白斑虎也在狂奔,眼看就要被寒氣追上,絕望的吼叫。

“小斑!風妖停下腳步,來不及多想,急忙的催力,一股風罩替白斑虎擋住了寒氣,風妖咬緊牙關,盡量拓寬風罩的麵積,想救下更多的生命。她身體緩緩向前,靠近風罩,方便自己更好的施力。

沒過多久,她的手臂開始顫抖:“不行了!”可轉頭看見身後小動物們楚楚可憐的眼神,她再次咬牙,死死頂住,腦海中飛速思考,“怎麽辦?”

風妖的大腦飛速思考:“不行,快撐不住了!”她

看到不遠處的小溪,氣罩另一邊的已經結了冰,冰麵生生比這邊的水麵高出一截,“有了,冰牆!”

她調轉內息,重新催力,騰出一隻手,將水攬了過來,再兜過去,在風罩外層形成一座冰牆,隨著不斷汲水,冰牆愈來愈厚,她一下子感覺風罩壓力小了,但消耗靈力更多,她有點站不穩,胸口火熱,身體似乎快要被撕裂的感覺,痛得眼淚直流。

靈力在快速流失,她的眼前已經模糊:“得再、再來一道牆、、、、、、”她看到旁邊的山丘,重新聚氣,五指張開,風束結到最大,“快過來!”先是沙礫土屑,然後是石子兒,再是石塊,向她身前湧去,速度越來越快,越堆越高。

風妖眼前失了光,憑著最後的一絲意識,控製著風束,硬生生在冰牆後又堆出一個麵積不小的土牆。

最後隻感到一股腥甜從喉頭湧出,風妖一下子失去意識,倒在地上,“我要死了麽?”

什麽感覺都沒有了,似乎又變成了無拘無束的那縷風。胸口的玉微微閃爍,有隱隱暖意,緩緩流過身體,慢慢將丟失的部分一一拾回。

不知過了多久,風妖感到臉上有暖意,還濕噠噠的,勉強睜開雙眼,白斑虎正在舔她的臉:“走開,討厭。”有氣無力。

白斑虎嗚嗚趴到她身邊,風妖又躺了一會兒,慢慢偎依著白斑虎坐了起來,好累,微微一動就氣喘籲籲。

四周依然寒冷如冬,但已不致命了。風妖站起身來,她要去前麵看看,怎麽回事。騎上白斑虎,她緩緩向前,沒走多久,看見鬥法的痕跡,將半個樹林化作平地。仔細再看,土坑裏隱隱有一個白色的身影。走近,是名女子,驚訝的睜大雙眼,她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子,貧瘠的詞庫裏都找不到語言形容,隻能傻傻的看著人家。

白衣女子也在幽幽轉醒,衣服的顏色居然開始變化。女子抬眼,看到一個坐在老虎身上的女子,一臉白癡的跟她四目相望:“你是野人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