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五十章 不給錢?

2016年12月24日,平安夜。

蘇念雉立在辦公室裏,不到六點就已經收拾好了準備下班,桌子上躺著LV,黑白色的職業裙裝襯得整個人性感幹練。

“喂,今天什麽時候下班?”

蘇念雉聲音忐忑,卻又帶著幾分驚喜,不停地咬著嘴唇,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隨意的擺弄著窗簾,隻覺無處安放。

“恩,今天加班。”

蘇念雉心裏一涼,早就應該知道了,她嗯了一聲掛斷了電話,眼底湧上幾分涼意,窗外燈火通明,繁花似錦。

蘇念雉提起香包,走下樓,看著街道兩旁斑斕的霓虹,路燈下人們燦爛的笑容,心裏越發淒涼,也不知道該去哪裏。

便打了車,回家。人都是有惰性的,平日裏被葉裴赫接送習慣了,如今自覺打車回家,心裏總覺得空落落的。

蘇城在一個星期以前,就已經出院了,蘇震天揚言,要將周丹妮碎屍萬段,蘇城身上打著繃帶,也顧不得便滾下床,跪在蘇震天麵前,磕頭求饒。

夏霞心軟,這才讓周丹妮免於災難,蘇震天腳狠狠的跺在醫院的地板上,怒眼圓睜,陣勢恨鐵不成鋼。

蘇念雉立在樓下,臥室裏燈火通明,她皺著眉頭,放慢了步子。

“怎麽回事,不是說加班麽?”

蘇念雉心裏嘀咕,卻又帶著幾分期待,一進門,也沒有開燈,一路小跑上了樓,複式別墅的樓梯,發出陣陣聲響。

“裴赫。”

蘇念雉麵色驚喜,一上樓,隻見臥室門緊緊鎖著,昏暗的燈光下,隱約見餐廳的長桌上,幾根剛剛吹滅的蠟燭。

“葉裴赫!”

蘇念雉開了燈,果然是,餐桌上,是兩份黑椒牛排,水果沙拉,兩杯紅酒,在燈光下熠熠生輝,最顯眼的,是桌子上的兩根蠟燭。

蘇念雉過去,蠟燭還存著餘溫,是被剛剛吹滅的,牛排一口沒動,旁邊還留了一隻拉菲瓶子,一瞬間,目光冰冷,心裏忐忑。

蘇念雉一轉頭,臥室門邊那套香奈兒裙裝熟悉的很,蘇念雉過去,手放在門把手上,試了幾下,怎麽也打不開。

“裴赫,不要。”

於噯曖昧的聲音傳出來,蘇念雉如跌冰窖,渾身冰冷,目光鎖住那件衣服,眼神慌亂。

“葉裴赫,你在裏麵幹什麽!”

蘇念雉嘀咕了一聲,雙腿一軟,手快速的轉動著門把手,裏麵的汙言穢語一聲一聲傳入她的耳朵,蘇念雉向發瘋了一般,拿著紅酒瓶子砸在了門上,跑出了別墅。

蘇念雉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麵,她狠狠的擦了一把,不允許,她絕對不允許自己為這個男人流一滴眼淚。

天橋上風呼呼的吹著,蘇念雉閉著眼睛,隻感覺好像一輛汽車從自耳旁呼嘯而過,擦了她的手臂,疼得刺溜直叫。

睜開眼來,卻是無邊無際的黑暗,她倔強的看著遠方,心裏冰冷如同著寒夜裏的黑海,晶瑩的眸子已經沒有了淚光,清冷,疏離。

“意料之中的事情不是嗎,於噯,她原本就是那棟別墅的女主

人,自己才是後來者,而現在葉裴赫和她搞在一起,難道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嗎。”

蘇念雉笑的有些自嘲,自己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吃醋,不過是契約婚姻,自己靠著葉太太的名號,葉裴赫幫她封殺所有負麵新聞,讓她事業順風順水,而葉裴赫自然也要拿走他想要的東西。

嗬,葉裴赫也做到了不是嗎,這場交易,公平的很,自己到底還有什麽好傷心難過的,她才不會喜歡那個性情多變,為人險惡的葉裴赫呢!

“滾,滾出去,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們!”

男人刺耳的聲音打斷了蘇念雉的思緒,蘇念雉回過頭,隻見一個粗枝大葉的漢子,一手拎著一個婆婆,一手拎著一個不過七八歲大的孩子,將她們就這樣丟了出去。

孩子被男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夾雜著冰冷,痛的嚎啕大哭,婆婆過來,心疼的抱著懷中的孫兒,兩人哭作一團。

“你們做政府的,不為老百姓辦事,是沒有什麽好下場的!”

婆婆衝著男人,恨的呲牙咧嘴,又心疼懷裏的孩子,用自己柔弱的身子,將她緊緊的裹在懷裏。

“娃兒,別怕,別怕,阿婆在。”

男人冷笑了一聲,又走了進去,蘇念雉抬起頭,那家店門上掛著大大的四個字,皇城酒樓。

皇城酒樓,是A市官宦商人聚集地,有錢人都喜歡來這裏,出手闊綽奢侈,僅僅是吃一頓飯,少說也要消費十萬!

不過,這是葉裴赫名下的酒樓,雖是如此,可自己還從來沒有進去過呢,這對婆孫,又是為何?

蘇念雉過去,兩人抱作一團,哭聲淒厲,聽的蘇念雉揪心難受。

“世界上這麽多可憐人,還能一個個管了不成?”

這話是唐清凱說過的,那時候唐清凱也才十五歲,整天玩世不恭,隻知道打架逛店,卻從不泡妞。

“可是遇見了,就是要管,我做律師,以後專門打抱不平。”

蘇念雉是這樣回的,也是這樣,後來她才愛上身懷抱負,想要懸壺濟世的葉知秋,為了他付出那麽多。

“阿婆,天這麽晚了,怎麽不回家?”

蘇念雉蹲下去,拍了拍阿婆的肩膀,阿婆瞧了蘇念雉一眼,哭的更是厲害了,蘇念雉皺著眉頭,聽他一邊抽噎著,講了她的故事。

阿婆是A市一個小縣城的,農村人,家裏全是山,窮的厲害,好不容易把兒子養大了,出門打工,兒子帶了個兒媳婦回來,那女人長的如花貌美,卻無論如何不願意領證結婚。

兩人在一起一年後,有了孩子,孩子三歲大的時候,有一天女人隻說要去給家裏添置點東西,結果就再也沒走回來過。

問了兒子才知道,那媳婦本是閩南那邊小混混,在那裏欠了賭債,於是跟著他回來這裏躲債主,又受不了這種貧困潦倒的日子,估計是跑了。

去年的時候,山裏麵開礦,兒子看著賺錢,邊去了,結果一不小心被山上滾下來的石頭砸死了,人家說這是工商,得政府賠償,可是阿婆帶著孫子找了整整一年,政府也沒有給出個答案。

剛才把兩個人扔出來

的,是酒樓的服務員,裏麵是民政局的局長,正在宴請A市市長吃飯,被兩人打擾,就將她們扔了出來。

蘇念雉聽的氣憤,A市市長張恒民一個月不知道要給葉氏集團投多少錢,幾個字幾個億的投,可是麵對這對婆孫,卻連幾萬塊錢地賠償款都得不到!

“阿婆,我是律師,這場官司,我來幫您打吧,您兒子那幾萬塊錢的賠償款,我絕對一分不少的給你要回來。”

律師?

阿婆眨著眼睛看著蘇念雉,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已經找了一年的人,沒有一個人敢和政府做對,這個小姑娘,怎麽有這麽大的口氣。

“阿婆,您不必懷疑我,反正您現在也沒了別的辦法不是嗎?”

阿婆點點頭,那粗糙地棉花袖子狠狠的在自己臉上擦了一把,抱著孫子立了起來,蘇念雉這才發現,兩個人穿的,還是打著補丁的棉花絮。

“可是,可是我聽人說過,律師費用很高的,我們家裏已經揭不開鍋了,哪裏有什麽錢請律師啊,去年請律師,還被騙了幾千塊錢呢。”

阿婆一邊說著,那眼淚又是止不住的流了出來,蘇念雉心裏滴血,這些政府官員整日裏貪汙受賄,官商勾結,官官相護,又何曾考慮過老百姓地感受。

“阿婆,我不要錢的。”

阿婆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蘇念雉,蘇念雉朝著她笑了笑,琉璃色的眸光閃爍的晶瑩,那女孩也不哭了,小手擦了擦眼睛,忽閃忽閃的看著蘇念雉。

“阿婆,天這麽晚了,你們先在這裏住一晚上吧,明天我過來找你們。”

蘇念雉說罷,抬腿就要朝裏麵走,阿婆卻縮在身後,她撇著嘴,看著皇城酒店的目光恐懼萬分,蘇念雉一回頭,笑靨如花。

“放心吧,阿婆,我來付錢。”

蘇念雉說著,拉著阿姨進了酒樓,那服務員一見蘇念雉,腰彎的都快有九十度了,有瞥見了身後的阿婆,一臉嫌棄。

“給我開一間房。”

蘇念雉說罷,正準備拿卡,卻發現,自己把香包拉在了家裏,剛才跑出來的時候跑得有些急,連包都忘了拿。

“是,葉太太。”

蘇念雉笑了笑,吩咐了服務生帶著阿婆和孩子上去了,服務員的賬單在蘇念雉麵前舉了半天,蘇念雉接過來,兩手卻空空如也。

“這家酒樓,應該是葉家的資產吧,怎麽我作為葉太太,還要給自己家裏付錢呢。”

服務員一愣,蘇念雉這意思,是準備白住了,那對婆孫那樣髒,把床單弄完了怎麽辦,又是要費好大的功夫,可蘇念雉,這明顯就是不準備付錢了。

“這,葉太太,如果是您自己住的話,我們絕對不會收錢,可是她們?”

服務員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那對婆孫,蘇念雉眉目刹那間變得犀利,手掌拍在了桌子上。

“放肆!”

那服務員被嚇得渾身一顫,馬上低下了頭。

“我帶進來的人,什麽時候輪到你們在這裏說三道四,如果再這樣和我糾纏不清,信不信我馬上打電話給你們經理,開了你們幾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