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呢喃

厲冷堯並未出臥室,站在床邊居高臨下的看著章嫂吃力的給歐陽宛夢換衣服,想幫忙但又覺著不屑,就這麽猶豫著,終是在最後的一絲不忍中拉開了有些吃力的章嫂,替她脫下粘濕的睡衣,等章嫂替她擦幹淨身子後,又替她換上了幹淨的衣服。章嫂訝異於少爺的舉動,但內心悄悄的鬆了口氣。

玄繼過來打好點滴,敷了塊冷毛巾在病人的額頭上,吩咐章嫂道:“毛巾時常更換,醒來以後讓她吃點稀飯,藥力的副作用對空腹不好。”回頭又對一臉平靜的男人說道:“今晚我得住這裏,隨時觀察她的情況。”厲冷堯點了點頭,吩咐章嫂領著他去客房。

房間裏頓時安靜下來,女人纖瘦的手臂無力的垂搭在床沿邊,柔光下的臉蛋顯得越發的蒼白,刺入皮膚的針管,在雪白的手背上顯得格外的觸目驚心。

冰涼的**順著導管流進了血液裏,床上的人兒難受得將另一隻手從被中伸出來,不自覺的扯開身上的被子。厲冷堯伸出手替她將手放進去,剛蓋好被子沒多久,又被同樣的動作重複,三番五次之後終顯得有些不耐煩,恨不得找根繩子將她捆住,語氣有些不佳的問返回來的章嫂:“她平時就這毛病?”

很多次晚上打雷的時候,歐陽宛夢都因為害怕拉著章嫂一起睡,自然知道她有踢被子的習慣,當然明白少爺問的是什麽。“少爺您去休息,我來伺候夫人就好。”生怕再這麽坐下去,不知道脾氣暴躁的少爺會怎麽折騰病人呢。

“你先下去!”厲冷堯沉聲吩咐。章嫂擔憂的猶豫了片刻,還是輕輕的掩上門。

他不了解她,嫁進來到現在,他也從未想過去了解她,因為不值得,更不屑。她甚至是連籌碼都算不上,隻是一枚交易工具,在這個司空見慣的年代,女人願意選擇這條路無非就是物質的誘惑,他不屑這樣的女人,隻當做是你情我願逢場作戲的戲碼。

那一晚他沒有仔細看她一眼,現在瞧著,跟自己身邊的那些女人相比,長相隻能算是一般,且眉角之間似乎並沒有歐陽令的影子,跟他那個二女兒歐陽美怡也完全不像個姐妹,這些疑點讓厲冷堯不由得有些疑惑。

除了那抹倩影,他從未在任何女人身上動過結婚的念頭。當一切終成了回憶,他更不屑任何女人的情感,女人對他來說,也就是身體的需求,金錢可打發的對象。

身邊不乏妖嬈嫵媚者,像這種貌不驚人的長相,輕而易舉的登上了厲家少夫人的位置,他倍感嘲諷,無奈接受下,也就將她當個擺設,虛坐少奶奶的位置也無妨。

“媽,媽......”床上的人兒呢喃出聲,有些蒼白幹裂的嘴唇微微張合著,糟糕的身體讓她有些掙紮著難受,厲冷堯在瞥見她眼角流下的那一滴淚的時候,心裏的某根脆弱的神經突然跳動,那抹悲傷的回憶襲上了心頭。

還記得風雨交加的那天晚上,父親母親出去後再也沒有歸來,爺爺抱著他痛哭流淚,他就在爺爺的懷中一遍遍的喊著爸爸媽媽,直到嗓子再也哭不出一點聲音......那是他最脆弱的記憶,終究都是長著五髒六腑的人兒,終有些不忍,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煩躁的關上們,叫章嫂回來伺候著,自己則轉身去了另一間房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