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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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卓寒袖醒來察覺自己已經好了許多。他活動幾下然後去洗漱，一出去就看見那綠油油的妖精正縮在沙發上邊吃零食邊看著nc的偶像劇笑個不停。卓寒袖遲疑一下：“那個，我出去買東西了，你先看電視。”
林小石笑著點點頭，遞給他一張紙：“這是要買的東西，你有錢？”他有些羞赧，畢竟好幾年沒寫過字了，那字歪歪扭扭不是一般的醜。另外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他以後這段日子吃喝拉撒睡都要靠對方了。不過想想救命之恩，對方應該湧泉相報，也就稍稍心安。
卓寒袖努力辨認那些極其笨拙的字跡，嘴裏喃喃念出來：“內衣，籃球鞋……雪碧，蒜，辣椒，鹽……”他廚房雖然有廚具，但是平時也就煮個方便麵什麽的。
他有些驚訝問：“你會做飯？”
林小石點點頭：“不過隻會簡單的啊。”如果跟著菜譜，也許會些複雜的也說不定。
“知道了。”卓寒袖把那紙張塞口袋裏打開門，他走出去兩步猛然回頭，“我以後叫你什麽呢？你有名字嗎？”
林小石一拍腦袋，可不，他一直沒有告訴卓寒袖自己的名字呢。他嘴巴一咧露出兩排牙齒：“林小石，我叫林小石。”
林小石偷偷從窗戶看出去，對麵陽台沒人，於是大搖大擺拉開窗簾，蹦躂幾下曬曬太陽。他活動了一會，然後去書房打算找些書來看。他看看卓寒袖的書櫃，很多都是厚厚的理科類書籍，隨意打開一本，那些密密麻麻的奇怪符號他認識的沒幾個。林小石垂頭喪氣把它塞回去，又翻了半天才找出文學類書籍——《魯迅文集》。他勉強翻看著，心裏真想慟哭一場——好多字都變得陌生了！他現在明顯就是一個半文盲！
近中午的時候卓寒袖大兜小兜回來了，林小石趕快幫他接住。書籍，調味品，衣服……買的很齊全。他欣喜地看看那些書，討好地拎著那些廚房用品一溜煙跑到廚房朝卓寒袖擺擺手：“稍等，很快就做好了。”
林小石幹脆利落的做好飯，他自己嚐一口，不由皺皺眉毛，好……難吃！好多年沒動手，果然做飯也生疏了。林小石訕訕地把米飯等端出去：“米飯水放多了，菜鹽放多了，以後肯定做得比這個好吃。”
卓寒袖不在意端起一碗飯嚐了一口：“還好。”然後開始低頭慢慢吃起來，吃慣了那些速凍食品，這些家常飯菜他覺得還不錯。吃完飯，卓寒袖很自覺去洗碗，林小石擦桌子。看來這家夥人品上還行……林小石拿著抹布暗暗點點頭。
下午時間林小石有些吃力地看著初一的英語和數學，心裏流著寬麵條淚，現在版本明顯和他以前的不一樣了。為什麽教材改革了會越來越難了？如果他不學這些中學基礎知識，其他職業要學的東西他還能夠學會嗎？數學還好說，研究下還會，英語太難了！那些語法把他攪得頭昏腦脹——話說一個妖精，需不需要學外語啊？話說卓寒袖那家夥倒是用功，老老實實坐在書桌前半天沒動，還不時打開電腦查資料。唉，妖比人，氣死妖。
卓寒袖把打印出來的紙張遞給林小石：“你看看，這是合約。”
“什麽合約？”林小石疑惑不解接過逐字念出來，“合約：卓寒袖為報救命之恩，負責林小石的衣食住行三年，在此期間雙方遵從以下規定——
1，林小石不得擅自進入卓寒袖的房間，動用他的私人物品，如電腦，書籍等等；
2，林小石不得擅自離開家門，如被其他人發現，須自行離開，雙方可解除三年約定；
3,卓寒袖上學期間，林小石須負責做飯打掃房間；……”
林小石看看後麵的密密麻麻幾十行，胸膛不住起伏，擦，原來這家夥一直在寫這個東西！一看就是不平等條約？林小石獰笑著說：“唉，主人，要不要添上我還要給你洗衣服洗襪子洗內褲？”
卓寒袖不在意揮揮手：“如果你有時間，我也不反對。”
林小石氣哼哼瞪大眼：“唉，講些道理啊！我平時一個人在家很悶的！你電腦都不讓我碰？”
“你不是喜歡看電視嗎？總要nc的衛視台放那些你愛看的偶像劇……”卓寒袖看看對方已經變的青黑色的臉色忙打住，“嗬嗬，跟你開玩笑，我已經在網上給你訂購了一台，下午就會送過來。”
“真的？”林小石一下變成星星眼，“多謝！我一定好好履行條約。絕對不會給你添麻煩！去你房間除了打掃衛生，我一定什麽都不碰！”
果然，到了下午就有人把電腦送了過來。林小石躲在屋裏聽著服務人員離開，立刻蹦躂到自己屋裏看。他興衝衝打開，果然過了這幾年，電腦性能好的多了。卓寒袖指指電腦：“你不要學習嗎？平時我不在的時候你遇到不會的就查查電腦。你也可以下點遊戲，學習累了可以玩一下。”
“好！”林小石討好地說，“你回來的時候記得買你喜歡的菜，我做飯。我平時其實不吃東西也沒關係——當然，你給我買點零食放家裏也可以，我喜歡雪碧和薯片，原味的薯片。”
卓寒袖看他笑得一臉狗腿的樣子不覺就跟著笑了。他有些好奇以前養這個妖精的家庭會是什麽樣子的，他明顯比很多人更像人。
到了周一，卓寒袖早早起來回學校上課。他所在的X大離他的住所騎自行車的話隻需五分鍾。卓寒袖家在七層，林小石趴在窗戶上往外看，X大的建築群很清晰就出現在眼前。他低頭看看近處，小區的小花園裏有不少老人小孩在活動身體。他看看那熙熙攘攘的人群，又興奮又難過。
林小石打開玻璃窗在陽光下閉上眼靜坐了兩個小時，吸收清晨太陽裏的能量。他給自己製定了一個嚴格的時間表用來學習加修煉，每一分鍾都不能浪費！他暗暗對自己說。三年後如果自己不能完全化成人形，就未必有這好運氣還能找到個飼主。畢竟有錢、心理素質好、人品過得去還能碰巧遇難讓自己救了的人出現的概率太小了！已經從人類社會離開了六年，這次他一定珍惜。
吸收完太陽光的林小石打量一下自己的身體。這身綠色的皮膚好像每一個細胞都充滿了植物特有的葉綠素似地，他清晰感覺自己全身細胞都在陽光裏飛速製造著能量，每個細胞都精力充沛，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林小石對著太陽舉起自己的手掌。人手在陽光下是紅色的，那是因為人的血液是紅的緣故。他的手平時是深綠的，對著太陽卻是翠綠的一片。林小石歎口氣，他以後絕對不能參加體檢。他心念一動，拿把小刀在食指上輕輕劃了一刀，果然，流出來的是綠色的**。林小石把手指放在嘴裏吮了幾下，味道淡淡的，微微苦澀的植物香。
林小石學習修煉輪番進行了一整天，等到傍晚，果然卓寒袖提著書包和蔬菜回來了。林小石滿臉笑容迎上去替他接過東西：“你買的什麽菜？”
卓寒袖看看圍上來對自己噓寒問暖殷勤備至的林小石，突然就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心裏瞬時暖暖的。他笑著說：“你是植物，吃不吃肉？我買的有周黑鴨的鴨脖。”
“吃！”林小石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其實是肉食動物來著，隻是被迫素食了N年。他翻出那袋鴨脖子，不客氣地啃起來，一邊被辣的吐舌頭一邊誇，“好吃，好吃，你也吃啊！”
林小石吃的兩手油膩膩的，很滿足去洗手作羹湯，他這次果然比上一次做飯時進步了不少，卓寒袖看看兩菜一湯吃的很滿意。林小石吃著吃著突然捂住肚子發出一聲慘叫：“哎呦，肚子疼！你先吃，我去趟衛生間。”
他一說完，已經消失了身影，卓寒袖不在意的繼續邊吃邊看新聞。良久才看見林小石佝僂著腰出來，臉色似乎更青了。卓寒袖遲疑問道：“你沒事？”
林小石艱難點點頭，還沒等屁股挨住椅子，又猛然站起來狂奔：“哎呦，又痛了！”
卓寒袖有些驚訝看看他消失的背影，要不要給他準備點慶大黴素和諾氟沙星？妖精也會拉肚子啊……
當跑來跑去第N次拉的將近虛脫的林小石蹣跚著扶著牆出來的時候，卓寒袖同情地把溫水和藥物遞給他。林小石喝著藥流著寬麵條淚有氣無力解釋：“可能是吃鴨脖子的原因……我好久沒有吃過葷的了。據說一直戒葷的和尚聞到肉味都會嘔吐，嗚嗚，看來我的身體已經不適合吃肉了……”
果然，隻有動物吃植物，哪有植物吃動物？嗚嗚，違反食物鏈，果然要遭報應啊……話說他為什麽不是食人花啊？那樣也許成妖以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大口吃肉了……他是真的，真的熱愛肉肉啊！ 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