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章
第29章
嚇？！林小石還惺忪的睡眼一下瞪圓了,他敲敲因為酒醉還有些脹痛的腦袋,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做夢,當然是噩夢那種。╚╝夢見一個男的突然對著自己一臉深情說喜歡自己,不是噩夢是什麽？如果是別人,就算是夢裏，林小石絕對也會給對方一拳頭，讓他清醒清醒。但是如果這張臉是卓寒袖呢？林小石張口結舌，臉上頓時火辣辣的，一時手足無措。
這夢也太詭異了吧？夢裏的卓寒袖還在逼近自己，眼眸中發出一種讓人不敢正視的奪目光彩來。隻見他一臉認真慢慢重複說：“小石頭，我喜歡你。”夢裏的自己控製不住心髒砰砰亂跳起來，雙手因為緊張不住顫抖。然後那好看的側臉就慢慢靠近自己——從二十厘米縮短至零距離。
嘴唇上真真實實的溫熱觸感和對方輕輕吹拂在自己臉上的帶著酒香的呼吸都讓林小石一時間瞠目結舌。他那還未在酒精麻醉下清醒的樹腦袋實在是運轉不起來。擦,這夢真的太詭異……太詭異了！太限製級了！太讓人臉紅心跳了！擦！他心裏一個小小石在大力搖著旗幟。
於是卓寒袖就這麽抱著一個雙目圓睜的石化人的嘴唇貼了半天。但他忍不住心花怒放——對方沒有絲毫抗拒,那就是默認了？他忍不住微笑，帶著幾分喜氣洋洋離開，低沉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說：“小石頭，眼睛閉上，接吻的時候不要那麽僵硬。╚╝”
那聲音輕的像個夢，好像有著魅惑人心的魔力似的。林小石一團漿糊的大腦機械地按照對方命令開始行動。如果是夢的話……如果是夢……一定是夢……
一雙手帶著幾分溫柔寵溺攬在他腦後不容他後退，然後那溫暖柔軟的嘴唇重新貼住他的——不隻是嘴唇，有什麽物體靈活的撬開他的牙齒，探進他的嘴巴裏，帶著幾分笨拙的試探纏住他的……這種感覺……讓他忍不住臉紅心跳，手腳發軟，渾身的力氣似乎都被人奪走了一樣——如果不是植物妖精，他一定會窒息！心中的小小石也丟下旗幟，捂著臉蹲到石頭後麵畫圈圈去了。
卓寒袖雙手牢牢抱住對方有些發軟顫抖不已的身體，心滿意足用舌頭探索對方的口腔，那幹淨清甜的味道讓他留戀不已。對方還是呆呆的，任由他肆意地親吻，隻是偶爾舌頭緊張地動那麽一兩下。當然，他忽略那些因為雙方都很笨拙的緣故，牙齒和舌頭不和諧撞擊的幾次。
唇齒相依的感覺就是這樣麽？溫暖，幸福，甜蜜，仿佛整個世界都在自己眼前。╚╝你想擁有的，就這麽被你牢牢握在手中。
如果一個男人那麽深情吻你，那一定是因為愛；但是一個男人那麽乖乖的任由你吻，又是因為什麽呢？
“咣——咣——咣……”新年的鍾聲在幾個主持人口水戰似地台詞後響了起來，那悠長又響亮的聲音重重敲醒林小石呆愣著的腦袋。他這才意識到，眼前的一切居然不是夢！那糾纏在彼此耳畔的呼吸，緊緊相貼著的溫熱身軀，嘴裏還多出的屬於對方的部分……十二點鍾到來，魔幻時刻結束，不管是灰姑娘還是小王子，都將回到屬於他的世界。
林小石驚嚇之餘睜開眼睛，一把推開卓寒袖，兩人都是氣喘籲籲。他有些驚慌的看看卓寒袖，胸膛不住起伏著，語無倫次問：“卓，卓寒袖，這，這……你是在開玩笑？”開玩笑的話，這也太過了吧！他恨不得立刻縮在地洞裏，一輩子不出來。
卓寒袖和他那帶著幾分惶恐的清澈眼眸一對視，頓時心裏一沉。他慢慢靠過去，林小石條件反射跳在地板上往後退開幾步。卓寒袖舔舔被林小石驚嚇之餘咬破的嘴唇，第三次鄭重地說：“不是玩笑，小石頭，我喜歡你！”
林小石一時不知道該以何種表情，何種語言來麵對，他實在是惶惑無比。╚╝有一天你視為兄弟和朋友的人，你最親近信任的人，突然吻了你對你說喜歡你，你又該怎麽辦呢？林小石腦袋嗡嗡響個不停。這種喜歡，又是哪種喜歡？兄弟的喜歡會需要吻來證明嗎？男人和女人在一起不是才符合常理嗎？卓寒袖為什麽會突然對自己這樣呢？……
也許心裏並不討厭，但是林小石瞬間被亂七八糟的念頭塞滿的腦袋已經自動選擇了逃避。他猛然畫出一個結界符罩住卓寒袖，然後徑直從那七層樓的窗戶上跳下，用盡全身的靈力跳上月影帶著幾分狼狽離開，甚至連不能被人發現都忘記了。
卓寒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已經被遺棄了。他有些氣急敗壞解開那符咒，因為忙亂不免又耽誤了些時間，他大罵一聲，跑到窗前往外看，哪裏還有林小石的影子？他連鞋子都顧不得換，直接穿著拖鞋跑下去，發動摩托，一邊飛馳一邊思考著林小石可能去的地方。
公寓下麵的小花園那裏，沒有……他們常去的人民公園，也沒有……胡若非給他們的信香林小石一直珍而重之地放在抽屜裏，他應該去不了胡若非那裏。╚╝那麽他去的地方就是，卓寒袖猛然停下摩托，調轉方向發動。他能去的地方隻有一個！就是最初兩人相識的林小石的故鄉！
林小石狠命催動月影前行，就連逃命的時候速度都沒有這麽快過。他任憑那呼呼的北風吹得自己渾身發涼，這樣最好……可是，為什麽身子涼了，臉頰上那可以用來烤雞蛋的熱燙溫度就是下不去？……不能停！一停就會，就會讓他想起剛才那個貨真價實的——舌吻！
他腦子忍不住開始回憶剛才親吻時候的那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這次感受和那次尷尬的人工呼吸有著很大不同，但難堪感覺倒是有些相似。卓寒袖的嘴唇，很熱，很軟，很……
林小石懊惱地敲敲頭，打住自己的腦子裏不和諧的回憶。他使勁拍拍自己發熱的臉頰，逼著自己大聲背誦最近剛學的高一英語對話來轉移注意力。
到了主峰山腳下他降落下來，再翻過兩座山就會到達他呆了三年的那個崖底了。林小石撒開腳丫子開始狂奔，一邊跑一邊像泰山似的嗷嗷嗷地吼上幾聲，少年中氣十足的吼聲回蕩在山穀裏，山中寺廟的和尚聽見了不免又開始渾身打顫。╚╝幾個被驚醒的年輕和尚嚇得縮在被窩裏小聲交談：“那個消失半年的妖怪又出現了！阿彌陀佛，我佛慈悲，保佑弟子啊！……”
林小石動作從來沒有這麽矯健敏捷過，他兩隻腳啪啪啪靈活蹬著樹木不停往下，簡直可以去當蜘蛛俠的替身。這個場景又讓他想起卓寒袖，兩人第一次見麵那次，他也是這麽一路向下，抱著卓寒袖落到穀底……林小石使勁搖搖頭，不能再想卓寒袖了，暫時真不能想了！他心亂如麻。
黑夜裏並不影響林小石視物，他很快找到了自己的本尊。那棵小鬆樹半年不見長的越發好了，似乎也變粗變高了些。隻是冬天萬物凋零，少了蔓藤牽牛花那些聒噪的家夥。他呆呆靠著那棵鬆樹跌坐在地上，把下巴放在雙腿上，緊緊用雙手環住自己。在這個他呆過三年的地方，他的心逐漸平靜下來。
事情，怎麽就變成現在這樣呢？
他突然就想起了兩人最初的約定。卓寒袖說了三年，打印的那張合約一直掛在他的門後。其實現在兩人都基本忘記了這回事了。卓寒袖在他心中，是親人，是兄弟，也是非常非常重要的朋友。他和對方在一起很開心，雖然對方有些懶，嘴巴有時候有些刻薄，愛欺負自己……但是不能否認的是，卓寒袖已經成為他心裏非常非常重要的存在。
世界上的確有些男人是喜歡男人的，他自然知道。但是……自己的父母，自己的親戚朋友中從來沒有出現過喜歡同性的。自己也沒想過，會有同性，特別是卓寒袖，居然會喜歡自己。像戀人那種……喜歡嗎？
該怎麽辦呢？
兩人相處以來的各種情景緩緩從那腦中浮現出來。每次回來都給自己帶肉肉吃的卓寒袖，一臉溫柔笑意看著自己說“新年快樂”的卓寒袖，語氣調侃但臉色失落的卓寒袖，揉著自己頭發的卓寒袖，笑著叫自己“小石頭”的卓寒袖……最後的畫麵，他一臉認真地說：“小石頭，我喜歡你。”那眼神的熱度，讓自己想起來都心裏發燙。
討厭卓寒袖嗎？他問問自己的心，那顆帶著幾分不安的心跳動的比往常快的多。它誠實告訴自己：不討厭。那麽，這個吻呢？假如這個親吻自己的是別的人，例如黎殤，例如趙子涵，例如那個白衣人，他簡直是想象一下就胃裏翻湧，絕對會打得對方爹媽都認不出自己的娃。但是現在吻自己的是卓寒袖的話……林小石呆呆摸摸自己的嘴唇，忍不住側轉了身體，用頭在樹上撞了幾下，連耳根都紅了。
“你是？小鬆樹？你回來了！”楊樹聽見下麵的動靜，從夢中睜開眼來，忍不住驚喜的大喊大叫起來。頓時崖底熱鬧了許多，周圍的樹木紛紛睜開眼睛，林小石的回答一時都被那七嘴八舌的聒噪聲隱沒了。他聽著眾植物的聲音，有些無奈笑笑，其實心裏還是很高興的。這些植物居然都沒有忘記自己……
“大家先別吵，聽小鬆樹說！”啄木鳥從自己的窩裏探頭出來，吼了一聲，於是馬上就恢複了萬籟俱寂的狀態。這麽多天不見，森林醫生仍然那麽V5啊！林小石心裏感歎一聲。
林小石拍拍屁股站起來，笑著說：“沒事的，我們慢慢說話，我要回來呆上一段時間。”他暫時還沒有麵對卓寒袖的勇氣。
“你不是跟著人類回去了？怎麽突然回來了？我們好想你啊！”旁邊的荊棘晃晃在冬天分外幹枯的身體。
林小石臉一紅，裝出一副興高采烈的樣子說：“想你們了唄，所以回來看看。”
“小鬆樹，小鬆樹，外麵好玩嗎？”一棵新長出來的小樹苗好奇的問。林小石現在也是這片貧瘠山脈的一個傳奇，新長出來的植物都從父輩那裏聽說過他的事跡。
林小石耐心回答這群好奇寶寶的問題，直到他們聽的心滿意足各自睡了。他回答問題的時候要思考，倒是能轉移一會兒注意力，但是現在一安靜下來，就又開始胡思亂想了……他苦惱抓抓頭發，實在是理不清心裏頭那一團亂麻。
他正苦惱著，空氣中隱隱傳來一聲熟悉的“小石頭”，頓時渾身都僵硬了。
不要急著翻頁啊，球留言，球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