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6章 自覺挫敗
今天夏北北過來的時候宋瑞不在，她故意晃到腦科辦公室問了一下，得知蘇瑞今天休息。
確定他今天不會過來了，來病房的時候夏北北才終於肯安份。坐到床邊給顧君齊削蘋果，問她：“你給穎子打電話了嗎？”
顧君齊靠在床頭說：“打過了，可是她關機。”
夏北北抬頭看了她一眼：“我打也是關機，那天回去時我還刻意到她公寓走了一趟，敲了半天沒人開門，也不知道去哪兒了。”
顧君齊跟著好奇起來：“是不是回老家了？”
夏北北搖頭：“不可能，你不是說她被打成了大花臉，怎麽可能回家去？她父母問起來她怎麽說？”
顧君齊一想也是，那就想不出她能去哪裏了。
夏北北把削好的蘋果遞給她：“你別擔心，一會兒我再去看看。”
“也行。”顧君齊咬著蘋果含糊說：“對了，付謠還給我打電話來著，看我發的心情知道我住院了，問我怎麽弄的，我沒告訴她。”
“這種事情也瞞不住，不過現在別跟她說了，等她考完公務員再說。”
“我也是這麽想的。”
夏北北沒坐多久，就拿上包離開了。
顧君齊無事可做，送夏北北出來的時候直接乘電梯上樓。
宋微然的辦公室在中創的最頂層，占地麵積大的不可思議，相當於一間小型會議室。現在裏麵被各種各樣的奇怪植株填滿了，再加上巨大的屏風，才顯得不那麽空曠。最早顧君齊來這裏，覺得連說話都有回聲。
她穿著條紋狀的病服直接晃進來，兩手插在衣服口袋裏，整個人顯得百無聊賴。
宋微然聽到響動，抬頭看了她一眼。接著低下頭去看資料，嗓音漫不經心：“你的小夥伴離開了？”
之前他下去的時候刻意轉到病房區看了一眼，見顧君齊在和夏北北聊天，便沒進去打擾。
顧君齊唱曲似的抱怨：“宋微然，你就讓我出院吧，再呆下去我就要瘋了。”
宋微然說：“瘋了我直接給你轉精神科。”
顧君齊被他氣得差點兒翻白眼。
“我可沒跟你開玩笑，我說的是真的。”她一屁股跌到沙發裏，皮質麵料陷下去，柔軟質感漫布全身，頓時懶得像隻貓似的。
宋微然合上文件抬手扔到一邊，起身走過來說：“你看我像是會開玩笑的人麽？”
顧君齊數落他：“你就不能不要那麽有板有眼啊，我是你老婆，你給我點兒特權能怎麽？”
沙發陷下去一點兒，宋微然坐下說：“我讓你住設施最齊全的貴賓病房，連麵積都比別人的大，用的看護也是最好的，這還不是特權麽？”
“可是，老公，我想要的不是這個，我隻想出院。”
“放心，沒人想留你一輩子，等你病一好，中創全體工作人員一齊歡送你。”他動作優雅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說：“也算給我的工資卡積點兒德。”
那加護貴賓病房一天可是很貴的。
顧君齊真是被他給氣著了，拿起抱枕丟向他：“宋微然，你就不能正經點兒。”
夏北北下
車後，步行往呈穎居住的小區去。
忍不住打量四周的環境，這裏雖然不是江城最好的地段，可是住宅環境很有可取之處。聽聞房價也不便宜，租一個月的話要七八千塊。呈穎搬家的時候還是她來幫著搬的，當時沒想那麽多，隻在看到內部裝修的時候吃了一驚：“呀，裝得這麽高檔，房租不便宜吧。”
呈穎笑笑沒說話。
夏北北這人大大咧咧的，也沒再問。後來從朋友那裏得知這一帶租金高昂，一般的上班族根本不敢覬覦。而呈穎這一年連穩定工作都沒有，就零零散散的接點兒服裝走秀或車模的商業活動，而她花錢大手大腳，生活費也不見得寬裕。夏北北後知後覺，覺得呈穎肯定早跟那個男人有一腿了。
這樣想著，已經搭電梯上樓。
不等按門鈴，門板忽然一下打開，看到出來的人後嚇了她一跳。隻見戴著大大的太陽鏡，整個腦袋用寬大的絲巾包了起來。乍一看，根本認不出是誰。
夏北北叫了一聲：“唉，穎子，你怎麽打扮成這樣。”
呈穎顯然沒料到出門能撞到人，想後退已經來不及。隻得將門打開請夏北北進來。
她的語氣有一點兒冷淡，明顯不希望有人過來看她。
隻問：“你怎麽來了？”
夏北北在玄關處脫掉鞋子說：“我來看看你，聽說你受傷了，想看看你怎麽樣了，打你電話也不接，我和君齊擔心的不得了。”
呈穎摘掉太陽鏡，又將絲巾扯下來。
“沒什麽事，有什麽好擔心的。”
夏北北看到她的臉後暗暗吸了口氣，雖然幾天的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張臉不再那麽腫了，可是仍舊青一塊紫一塊的。難怪呈穎不肯出門見人，她那樣愛好的一個人。以前上學的時候臉上起一顆青春痘她都要對著鏡子鬱悶好久。
“你的臉沒事吧？”
呈穎說：“沒事。”然後問她：“北北，要喝點什麽？”
夏北北搖頭，坐到沙發上。
呈穎也坐了過來，問她：“君齊怎麽樣了？”
“她沒什麽大礙，輕微腦震蕩，在自己家的醫院裏，好吃好喝的，快樂似神仙。”
仿佛眼錯，呈穎的唇角似流露出一絲苦笑。
然後說：“她沒事就好。”
夏北北問她：“你怎麽不去看看她呢？她還很擔心你呢。”
呈穎說：“我把她害成那樣，怎麽好意思。”
果然是這樣。
夏北北安慰她說：“君齊根本沒有怪你，隻是擔心你。不然你明天過去看看她吧，好讓她放心。”
呈穎想了下說：“好吧。”
“穎子……”其實夏北北對之前的事充滿好奇，想問她是怎麽回事，可看到呈穎情緒不佳的樣子，也怕是接了人的短，欲言又止，最後隻說：“你的臉沒擦點兒藥嗎？”
呈穎下意識摸了下：“擦了，已經沒什麽事了。”
夏北北鬆了口氣：“沒事就好。”
兩人聊了一會兒，天色漸漸暗下來，呈穎留夏北北在家裏吃飯。
夏北北拒絕說：“我回去吃一口得了，晚上
還有工作。”她拿起包包，走前提醒她：“你明天千萬別忘了去看看君齊，好讓她放心。”
呈穎說：“你放心吧，明天我肯定去。”
第二天一大早，呈穎戴上太陽鏡和口罩出門，叫了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昨天晚上就已經跟夏北北打聽過顧君齊住哪間病房了。所以一到醫院直接乘電梯上樓。
住院部本來就相對安靜，再加上時間較早，走廊裏偶有醫護人員走過，再就是出來打飯的家屬。
呈穎加快腳上的步伐，走到病房門口，抬手推門的動作一滯。下意識想要逃跑，可是，一雙腳受好奇心驅使，灌了鉛似的動彈不得。
房門離了一條縫隙，裏麵的談話清析的傳出來。
呈穎對裏麵的聲音很敏感，這個聲音不止一次隔著聽筒將她罵得狗血淋頭。而此刻卻低聲下氣的賠著不是。
“顧總，那天的事是我太魯莽了，實在對不起。但我絕對不是衝著你，如果我對顧總有一丁半點兒的不滿，也不會將訂做婚紗這樣的大事交給盛妝來做，無非就是相信顧總。你和宋少大人大量，別跟我一般計較……”
原本粗戾的女聲，換到另一個人麵前就乖順得跟貓一樣。再也不是趾高氣昂的罵她“小賤人”，“狐狸精”時那個宛如母老虎的女人了。
王麗娜小心賠過不是之後，就是卓一凡。外場上行走的人，好話說得更是無比動聽，虔誠得讓人說不出反駁的話來。連著說了幾句“對不起”後，又說：“我就是一時糊塗，哪裏想到麗娜也跟著糊塗，因為一個不值當的女人平白無顧的傷了顧總……”
呈穎胸膛劇烈起伏，一個字也聽不下去了。轉身大步向外走去，撞到了人也不理會，隻一個勁的往電梯的方向走。
上學的時候四個人裏，除了付謠年年拿獎學金，是老師眼中的寵兒外，最惹人矚目的就是她了。一米七二的身高，大眼睛白皮膚，水靈的可以掐出水來，受無數人追捧。哪個不說她呈穎的美貌在全校都是數一數二的？是美女就會有很多優待，由其在男人麵前。所以那時候無論吃飯，還是買東西，甚至叫人幫忙寫論文，隻要她開口，總有大把愛慕她的男人前仆後繼。就連顧君齊，付謠和夏北北都跟著沾了不少光。
由其晚上想加餐，卻不想動彈的時候，呈穎馬上拿出手機拔個號碼出去，用不了多久就有人敲窗遞進來。
一次夏北北晚上十點捧著熱騰騰的米線感歎：“住一樓真好，遞個東西就這麽方便。”
床上的顧君齊馬上接話說：“北北，你應該說認識穎子這樣的美人兒真好，她引他們折腰，咱們也能享受福利。”
呈穎嘴上說著：“你們別瞎扯了。”實則心裏美滋滋的，別說多自得。
是人都有點兒虛榮心，由其是女人，這種膨脹感一直充塞在呈穎的心裏。直到顧君齊嫁人，而她風流數盡，還沒找到一個甘願托付終身的人。那種優越感不由被挫敗代替。
現在的顧君齊因為一個權勢滔天的男人正倍受矚目，連卓一凡和王麗娜都肯在她麵前卑躬屈膝。而她不僅被當做過街老鼠無情數落，還聽到一個男人說她“不值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