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驚鴻一舞
察覺到瑪莉的注視,皇浦皓月吩咐翎羽,“查查這個瑪莉公主。”翎羽點頭,“屬下明白。”
一陣樂聲傳來,阡陌玉兒上場了。沒有繁雜的樂器伴奏,隻有尚凝萱一人身著藍色衣裙,美輪美奐,似是隨時要消失在人間般,坐在一側撫琴。
司空清風看著與平日溫婉懂事不同的尚凝萱,嘴角揚起一抹笑容。拿出自己久未吹過的笛子,琴瑟和鳴。兩人雖從未合奏過,一切卻是那麽的水到渠成。
當眾人還沉浸兩人的樂曲中時,阡陌玉兒一身白衣,蒙著薄紗,自紛紛落落的花瓣中飄落。似是九天玄女,自天上而來,隻是一個出場,便勝負已分。
阡陌玉兒一支舞畢,眾人還沉浸在那驚鴻一舞中,皇浦皓月最先回過神來,鼓掌將眾人喚醒。
皇上龍心大悅,“太子妃這一舞,果真是讓朕大開眼見啊!瑪莉公主可服氣?”瑪莉公主看向阡陌玉兒,心中雖有不甘,卻還是道:“太子妃舞藝卻在瑪莉之上,瑪莉無話可說。但不知太子妃武功如何?瑪莉也想請教一二。”
傳聞阡陌玉兒從不會武,瑪莉此言一出,眾人心中便覺得這位公主太過無理取鬧。
阡陌玉兒倒是大方,淡然的看了一眼有些為難的皇上,看向瑪莉公主道:“瑪莉公主,本太子妃並不會武功,恐怕無法達成你的心願了。”
瑪莉見她舞步輕盈,絕非一般人可做到,根本不信。聞言直接出手,皇浦皓月雖知道她傷不到阡陌玉兒,但在看見她出手的那一刻,還是忍不住出手了。
皇浦皓月將阡陌玉兒帶離原地,瑪莉公主卻並沒有收手。直接攻向了站在阡陌玉兒身後的尚凝萱,司空清風見狀忙出手搭救。
尚凝萱忽然被人抱起,緊張的拽住司空清風的衣服,司空清風看著尚凝萱害怕的樣子,將她放在地上,輕聲道:“無事了,別怕!”
皇上見瑪莉二話不說便動手,不由得大怒,“這就是北俞的恭敬之意?誠服之心?”
四皇子連忙拉著瑪莉公主跪下,“是舍妹不懂事,衝撞了皇上,請皇上恕罪,但請皇上不要懷疑我北俞誠心。”
皇浦皓月聞言冷笑,“在大殿之上,當著父皇的麵出手攻擊的我月國太子妃,一句不懂事就想了事。四皇子是覺得我月國好欺負麽?”
皇浦皓月第一次在人前如此憤怒,阡陌玉兒感受到他身上的寒意,看向四皇子。這寒意不是針對自己的卻還是覺得猶如處在寒冬臘月,那麽這位四皇子想必更為難捱。
大殿之上因著皇浦皓月散發出的寒意,瞬間安靜了許多。大臣們都等著太子為月國討回一個公道,皇上也想看看。太子,會如何處理此事,一時之間,竟沒人說話了。
北俞四皇子承受著來自皇浦皓月的巨大壓力,雖身覺處在陰詭地獄般心寒,但額頭卻溢出了汗水。
強撐著向皇浦皓月行禮道:“衝撞太子妃,是瑪莉不對,但瑪莉可能隻
是見太子妃舞步輕盈,就以為太子妃習過武,這才......”
皇浦皓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北俞四皇子話還未說完,便被打傷在地。瑪莉見狀扶住皇兄,剛要開口,被四皇子一把拉住。
皇浦皓月這才道:“本殿下隻是見四皇子身手不凡,試探一二,四皇子不會介意吧!”
北俞使臣聞言個個氣憤填膺,但在四皇子的眼神製止之下,隻好按耐不動。四皇子慢慢起身,“殿下身手,我自愧不如。”
阡陌玉兒有些意外的看著皇浦皓月,連兩人一直牽在一起的手也忘記了分開。皇浦皓月拉著她回座,輕聲道:“我從不打女人。”
阡陌玉兒心底劃過一絲暖流,從不打女人,所以打女人的哥哥給自己出氣麽。隨即轉頭道:“我除外。”皇浦皓月冷著臉,顯然還在介意阡陌玉兒之前說的話,頭也不回的道:“那是切磋。”
尚凝萱想司空清風道謝,然後站回阡陌玉兒身後,阡陌玉兒轉頭道:“沒事吧?”尚凝萱點頭。
一場風波過去,宴會重新開始。此舉讓阡陌玉兒風頭出盡,靜郡主心裏恨極,卻也無可奈何。皇上看了一眼皇浦皓月身邊的阡陌玉兒,皓兒對她似是與對他人不同,不由得對阡陌玉兒多了幾分興趣。
此事一過,晚宴之上竟出奇的一片歡聲笑語,二皇子皇浦浩瑾看了一眼瑪莉公主。在宴會之上,太子已經得罪了北俞,若自己能得到這個瑪莉公主,對於奪嫡便又多了一分勝算。
回到寢宮,皇浦皓月還是冷著一張臉,寢宮上下個個小心翼翼,生怕觸了太子殿下的眉頭。要知道,他們服侍太子殿下多年很少見他生氣的。
皇浦皓月發現了這一切,倒也沒說什麽,徑自做著自己的事。阡陌玉兒安排司空清風送尚凝萱回去後,回到寢宮便吩咐幽雪在門外候著,自己在殿內沐浴。
這是阡陌玉兒的習慣,從不喜歡在自己沐浴時被人打擾。看著水中倒映的自己的臉,阡陌玉兒想著今日與尚凝萱的談話,整理著自己的思路。
晚膳過後,幽雪親自將尚凝萱接入宮中,尚凝萱看著殿內的阡陌玉兒,行禮,“參見太子妃。”
阡陌玉兒扶起尚凝萱,示意幽雪守在殿外。這才開口道:“凝萱,你的身世我已查明,今日請你來,是想談談你身世的事情。”
尚凝萱有些生氣的看著阡陌玉兒,“你竟然查我,相處了半年多。我以為,你我已是朋友了,你竟然還派人去查我?”
阡陌玉兒放手,“查你,是在母妃入住司府以後的事。我樹敵太多,所以不得不查。而且我認為,查你,這並不代表什麽。”
說著轉身道:“今日找你來,是想聽你這個當事人來講述你所知道的經過。”說完示意尚凝萱坐下。
尚凝萱坐下看向阡陌玉兒道:“既然太子妃已經查清楚了,那為何還要我再講述一遍?”
阡陌玉兒端起茶杯,“
因為我需要最真實的還原當時的情景,才能判斷出他如此做的目的是什麽!才能找到線索重審此案。”
尚凝萱有些驚訝的看著阡陌玉兒,“你說,你要重審此案?”阡陌玉兒點頭,喝下手中的茶。“我需要用當年的真相,來鋪平我現在的路。”
尚凝萱握緊拳頭,“不管你想要在此案中得到什麽東西,我隻需要記住你重審此案的情分便可。請容我想想該怎麽敘述,再向你講述當年我所知道的真相。”
阡陌玉兒放下茶杯,“既然如此,請!”尚凝萱知道這樣的事也不可能就在這裏說,隨即起身跟隨阡陌玉兒到了內殿。幽雪奉命遣退了所有人後,自己也退下,守在了殿外。
阡陌玉兒倒好茶放在尚凝萱身前,“可以說了。”
尚凝萱握緊麵前的杯子,想了想道:“那年我還小,才十一二歲,因為貪玩,與隨行的丫鬟回家時已經是深夜。當時,家裏已經被人圍住。為首之人,正是今日的慶王爺。見情況不對,我正要進去,丫鬟清兒將我拉了回來,我們找了個地方躲了一夜。第二日,便傳出了我爹造反之事。
清兒見情況嚴重,便帶我去了她家。她家裏人收留了我,奇怪的是,當時並沒有傳出我失蹤的消息。後來,慶王爺將此案查明後,皇上下旨,我尚氏一族,滿門抄斬。
我爹也從一代忠臣良相,變成了人人得而誅之的逆犯。我知道的,隻有這麽多。再後來,清兒一家怕我的身份被泄露,便想投奔遠在夜國的親戚。無奈禍不單行,我們在去夜國的路上遇到了山匪。
幸而得一位小公子相救,我與清兒這才幸免於難。可是清兒的父母都被山匪殺了,我與清兒葬了清兒的父母。便商量按照原來的打算去投奔她親戚。
因路途遙遠,而且兩家又很少聯係。找到了那家人後,他們假意收留了我們,後來便將我們賣到了青樓。清兒因為不堪受辱,自殺死了。
那時的我因為年紀太小,不能接客,輾轉之下,被帶到了霍都城,進了傾城歌舞坊。”
尚凝萱講完,喝了口茶平複了一會心情,這才對一言不發的阡陌玉兒道:“我知道的,隻有這些。”
“一國丞相,家裏世代忠良,曾出過三代帝師,三朝丞相,兩位皇後,如此門楣,卻葬送在了小人之手,”
阡陌玉兒端詳著手中的茶杯,不知是在給尚凝萱說,還是給自己說。隨即她抬頭看著尚凝萱,“那你遇到殿下時為何不向他喊冤?此事雖已過去了六年之久,但要翻案,並不是不可能。”
尚凝萱搖頭,“怎麽翻案?我沒有一點證據,更不知道陷害我爹的人是誰!空口無憑,殿下未必會相信我。”
深談了幾個時辰,阡陌玉兒這次讓幽雪帶著尚凝萱換了宮女的服飾,打算讓她一同出現在宮宴之上。
想到這裏,阡陌玉兒皺眉,尚凝萱所說的,並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搜尋到一絲線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