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離開
夾雜著淡淡的血鏽味，在一片空白中隻有我和我的影子站在那裏。所折射的光線直擊腦內神經，失去了所謂的思考。眼神空洞的人步步緊逼，從他們眼眸中找不到我醜陋的害怕的神情，能感覺到每逼近一步自己瞳孔的縮小，想逃，動不了，一屁股蹲坐到地上，麻木了。任憑黑色沿著捶地的衣角蔓延上來，直到吞沒了最後的希望，想叫，張了張口卻沒有聲音又或者就是我絕望的表情並不想去發聲求原諒。“殺了人，你要墜入地獄的哦。”直至摔落地麵。“砰”的一聲掉下了床。
“什麽啊，噩夢啊，嗬嗬，雪楹什麽的最差勁了。”就一直坐在地上，也不打算起來。
這是第幾次做這個夢了。
今天是第幾次了？昨天是第幾次了？
門外的村民圍了一堆嘴裏喊得，打著牌子舉得，膽小鬼卻躲在房間裏。全靠霄哥跟小雪在外麵平息村民。嘛，問我怎麽會變成這樣？？
追溯到一個星期前，在老人還剩一口氣前，雪楹把慌急下還沒經過試驗的藥品就用上了，抱著死馬當做活馬醫的態度。明明還教育過別人的這種態度呢，滿腦子的救人衝昏了理性。奇跡的是老人在兩天內皮膚消腫，顏色雖然還沒完全正常，但恢複了紅潤。這消息馬上就傳開了，還越傳越神。村裏人都擠在了小院裏。雪楹也立馬熬製配方。在幾天內就控製直了病情。然而好運有個兄弟是厄運，總是相伴來。
天陰了下來，人的影子被拉得好長。街上行人亂竄，不想被淋啊。蹲在某巷牆角舉著“算命算卦，神仙下凡”牌子的老人輕綠著胡子，長歎一口氣：“要變天了啊。”
在這種陰沉的天氣裏，伴隨著風雨陸續有幾個先治療體質弱的走了的消息，當然也包括那個老人。是藥性中毒而死。整村人一時間就被這暴雨卷來了陰沉的絕望與陰沉。老人的兒子帶著一群村民端著棺材在雪楹院口豎起牌子，夾著暴風雨的怒氣扯著嗓子再喊。。。
“我殺了人。”院內雪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怎麽辦，怎樣才能洗去手上的鮮血。”
宵哥見狀，叫小雪去拿毛巾，自己一頭紮進雨裏從雪楹身後抱住。用自己的身體為雪楹擋雨。
“你是笨蛋麽？？這不是你的錯，不要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推好不好。”雨聲幾乎淹沒了聲音，也不確定雪楹是不是聽到了。宵哥抱起雪楹就往屋裏跑。陰沉的臉“嘛，沒事啦，反正就一空空的軀殼。”
“你再這樣我就要生氣了，這件事我會去安撫村民的，這不是你的錯知道麽，你已經盡你的全力了。”楚哥宵見雪楹不說話，根本就沒聽他說話，根本就是對雪楹說不拉咕外星語。就直勾勾的盯著她看，想傳達自己要生氣了。
“你知道麽，目光在某些情況下有千萬分之一的概率會將人殺死，那我現在是可以向想要用目光殺死我的人生氣了麽？”楚哥宵被雪楹的這個問題問的一愣一愣的，這突然的是幹嘛？
“你到底懂我的心情麽？你能不能不要這麽煩人啊！！我會感覺自己很沒用的！！你可以出去了麽？？”雪楹幾乎是用吼得，散落的亂發遮住眼睛，楚哥宵看不見雪楹現在的神情，但，不是開玩笑。
“你冷靜一下吧，我可能不是太懂你現在的心情，但我看著這樣的你
的心情也是沒法說的，你先睡一覺把一半的煩惱先忘掉，剩下的一半睡醒了在解決。”
楚哥宵摟過雪楹肩膀，在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個吻，關上了房門，靠在雪楹門口的柱子旁，歪著頭看著陰沉的天空。嘖，好心疼。
“我在幹什麽啊，明明想叫他留下的，明明想。。。白癡白癡，再也不想理宵哥那個白癡了。為什麽不留下來。”昏暗的房間，雪楹把頭埋在膝蓋裏，嘖，好煩人。
“雪楹姐，沒事吧。”小雪沉默的看著門外鬧事的人。嘖，好擔心。
“楚將軍！”在這種氣氛下，從門口人群中擠進來一個討厭的聲音。“楚將軍，皇上下旨提前強行帶楚將軍您回去。恕奴才，無理.”
“咚咚咚”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雪楹的思緒。可雪楹隻是翻身躺回床上，無視了門口的聲音。
“雪楹，是我，楚哥宵。。。還是打不起精神麽？？那個。。。我。”門外的聲音頓了頓。果然，還是說不出口。“啊，那個你能。。。能說句話麽，我想聽聽你的聲音哦。最好的話要說愛我哦。”現在好想聽聽她的聲音，看看她，起碼能在接下來的分離中殘留下一絲溫暖也好。
“我愛你。”很簡單，足夠了。
“我也愛你。”很滿足的輕聲回應著這小小的幸福。那，這就要走了。
一個小時的準備，寶貴的時間。從雪楹房門口出來，楚哥宵在大門口找到小雪。
“宵哥哥，這是幹嘛？要走了麽？？不是說一個月的麽？？雪楹姐姐知道了麽？？”小雪不知道原來這個人要走對自己來說是多麽難受的的事。疼痛刺激神經使浸濕了眼睛。
“恩恩，要走了，我沒有給雪楹說。”
“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和生命裏無法失去的人說再見，所以想在沒有說再見就離開。”楚歌宵搭在小雪的頭上，“不要哭哦，又不是見不著了。”
“小雪，幫我一個忙，一定要照顧好雪楹姐姐，昨天京城的馬車來過，近期他們不會來鬧事了，哦哦，我要走的事要瞞你姐姐一段時間哦，湊夠一個月，這樣或許好受點。”長睫毛垂下也擋不住眼裏的無奈。
要走了，一別也不知道多久。
翌日。
楚歌宵陪著雪瑩在庭院裏聊天，小雪在一旁捉螞蟻玩。
“楚將軍，雪瑩姑娘。”門口冷不丁傳來一個男不男女不女的尖細的聲音，楚歌宵回過頭看，是宮裏派來的公公。
“雪瑩，我和公公有事情商量，你在外麵陪小雪等我，乖。”楚歌宵揉了揉雪瑩的頭發，然後站起來示意公公跟他走。
雪瑩點點頭。
楚歌宵帶著公公去了一間房裏，在門口確認周圍沒有人後，才關上門走進去，他心中最害怕來到的那一天，終於到來了，心裏卻莫名的鬆了口氣。
“楚將軍，我想你也很清楚我來找你是什麽事情吧？”公公繼續用他那尖細的聲音說，就像是雞嗓子一般。
“是，我知道。”
“嗯，很好，那我們現在就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回皇宮吧。”公公似乎很開心的樣子，這是見不得別人好麽。
“我想延遲一下沒有關係吧，而且現在天色漸晚。”
“你說得倒也有理，我希
望在明日辰時，你能夠主動現身在崖上，我不希望，再是我下來催你。畢竟，你推遲的這一個月，皇上就不是很開心了。”
“我會盡快回宮。”
“那樣最好，皇上為你的七公主的婚禮，可是籌劃了好久。”公公站了起來，慢慢的走到門口，推開門走了出去。
哐的一聲，門關上，腳步聲漸漸遠離，房裏又恢複了安靜。楚歌宵歎口氣，把麵前的茶一飲而盡，大步的離開了這間屋子。殊不知，屋子外的某一個角落，有一個瘦小的身影一直呆在那裏。
第二日辰時。
“真的要走麽？”雪瑩皺著眉問楚歌宵，一雙巧手輕輕的拉著楚歌宵的手。
“沒辦法，宮裏有急事，聖上命令，我也很不想離開。聽話，乖，以後我會再來看你。”楚歌宵摸了摸她柔軟的臉蛋，眼中滿滿都是不舍與柔情。
“那，好吧，記得兌現你的承諾。”雪瑩慢慢的放開他的手，目送他離開，寂寥的背影。
崖上公公帶著一群人馬在等著他上來，當看到他的身影出現在視線之內時，一直焦急等待走來走去的公公終於停了下來。
由於這個地方處於南乾國的邊境地區，加上這裏還是崖邊，所以路比較陡，三顛兩抖的。
這一帶比較荒涼，偶爾才有幾戶人家和一些路人，不然看到的都是滿地的野草和黃土。
從邊境到京都是很遠的，至少過了一個月後才到達了京都。
繁華的京都城此刻已經開始有人走動開店了，如同一頭沉睡的怪獸開始慢慢的蘇醒。初升的太陽照射出暖暖的光芒，慢慢的喚醒了一家又一家一人又一人。皇宮裏挽繡院的繡女都在忙活著給七公主縫製嫁衣，禦膳房也早早的在準備大宴上的食物。
“哎，公公，我回將軍府，不去皇宮。”
公公回頭看了他一眼，笑得花枝亂顫：“楚將軍，聖上說等您回來的時候就直接去皇宮找七公主，不去將軍府了。”
楚歌宵張了張嘴，最後歎口氣選擇了沉默，無奈啊無奈。
直接把他送到了七公主那兒，然後公公就帶著一群人走了。因為知道最近楚歌宵會回來，所以皇上命令七公主這幾天都要早起晚睡，愣是折騰死她，結果等了三天都不見他人，今天打算不早起了，偏偏楚歌宵又回來了。
宮女讓他先等著，然後慌慌張張的去叫七公主起床。
“幹嘛啦…困死我了…”
“公主，楚將軍回來了，快起床，快起床！”宮女慌慌張張的把她拉起來，然後別的宮女又忙著去打水。
“哦，終於回來了…曉文你放過我吧給我好好睡一下…”說完七公主又倒在了床上。
“公主！那可是您未來的夫婿。”
“好好好好，”她慢慢吞吞的坐直，“拿衣服來。”
“哪件？”
“隨便，我無所謂。”
曉文認真的挑了一件藍色錦衣，然後細心的給她穿上，又拉著她坐到梳妝鏡前麵，洗臉刷牙過後，又給她上了淡淡的妝容，盤發。她卻把頭上的大部分的頭釵簪子都給拔了下來，理由是說早上剛睡醒不適合插這麽多東西，不然會頭重腳輕容易暈。
剛收拾打扮好楚歌宵便走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