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求藥

這多日他都未曾見到她,現在戰事吃緊,他不想讓她出山入世間看到生靈塗炭,這不是她那善良單純的人該看到的,他要讓她遇到他的時候能夠看到是一個太平盛世,但是眼下林副將身負重傷,又不得不醫治,他一時沉思良久。

又有人入帳稟報林副將傷勢變重,眼下的情況已經容不得他再多慮,他一聲令下讓兩個士兵抬了人以最快的速度和他一起出發,一夜的路程,天蒙蒙亮的時候,他便已經到了他住了一個月的小屋,熟悉的感覺,楚歌宵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回家了一般,一別數月對這裏分外的思念。

他輕輕推開了門,剛邁了進去,他便聽到了身後一個柔柔的聲音響起:“歌宵。”

這一聲輕喊,讓楚歌宵的心微微一顫,他轉過身微笑的看著麵前的女子:“雪楹。”

雪楹早已經是淚滿眼眶,她真的沒想到會這麽快就再次見到他,上次楚歌宵的不告而別,讓她以為也許要奧幾年才能再見到他,沒想到幾個月後他們再次見到對方。

這一聲對對方的呼喊,深藏額兩個人對對方的思念。

進了屋,楚歌宵將來的目的和雪楹說了,雪楹也知道事態嚴重過,當即便去給受傷的林副將把了脈。

一屋子都靜悄悄的,雪楹沉浸的坐在床邊,纖手輕搭在林副將因為中毒而有些發紫的手上。

不一會,雪楹將手放了下來,她站起了身,楚歌宵剛要開口詢問她林副將的傷勢如何,雪楹卻是抬起了手輕放在他的唇上,示意他不要說話,楚歌宵點點頭,雪楹才把手放了下來,對著楚歌宵微笑了一下,示意他安心。

她走到藥箱前,打開了蓋子,將裏麵的金針包拿了出來,打開了包從裏麵拿出了三個金針,插入了林副將的三處大穴,頓時三個穴位便流出了黑血,整個房間都充滿了惡臭味,那兩個將士有些受不了的捂住了鼻子,隻有楚歌宵和雪楹麵不改色,那兩個將士對兩人的意誌力實在是佩服,等到血放的差不多了,顏色稍稍變淺,雪楹走了出去,不一會拿了兩個小藥瓶進來,楚歌宵明顯的聞到了一種味道,他遲疑的看著雪楹,這味道他太過熟悉,而雪楹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中所想:“歌宵,你猜的沒錯,這個就是那忘憂哉。”

忘憂哉?這讓楚歌宵的心不淡定了,要知道這忘憂哉可是輕易碰不得的呀,那些個神醫聖手都沒有好下場。

“雪楹,你是知道這忘憂哉的厲害的。”

雪楹苦笑了一下:“我知道。”她的父親曾經就被這東西害死了,她雖然痛恨,恨不得一把火將這忘憂哉燒了,但是她爹卻要她守著這些東西。

雖然恨,但是她不願意違背父親臨終的遺言,還是守著這東西,閑來無事,索性就研究著玩,沒想到就最近兩天她發現了忘憂哉的用途,卻是忘憂哉有迷人心智的效果,但是她卻發現了,忘憂哉的根的好處,將忘憂哉的根用水煮上三天三夜,放上大蒜在水裏一起主,不停的煮,每三個時辰換一次水,換蒜瓣,知道三天後,大蒜顏色不再變黑,直到煮到蒜的顏色不再變色為止,然後將其製成藥丸,則是可解任何一種毒,包括忘憂哉的毒也能解。

她將這一係列的事情告訴了楚歌宵,楚歌宵一陣唏噓,他沒有想到居然忘憂哉的根有這麽好的作用,這是他沒有想到的,但是他突然想到,雪楹是如何發現其中的奧秘的呢,她又是怎麽能想到這樣的辦法的。

她不會是以身試驗的吧。

一想到這裏,楚歌宵的心裏一陣緊張:“雪楹,你告訴我,你不是以身去試藥性的吧。”

他問的小心翼翼,他希望他心裏的想法不是真的,但是他卻看到了雪楹逃避的眼神。

雪楹並沒有回答他,而是掙脫了楚歌宵放在她肩上的手,匆忙的說了一句:“歌宵,你先別管這個了,你的將士現在還等著服藥呢,不然再耽擱就連這藥也救不了他了。”

雪楹的一番話才讓他驚醒,對呀,林副將還在受著毒的折磨,先得醫治好他,等到他沒性命之憂,再詢問雪楹也不遲。

雪楹的心裏暫時鬆了口氣,她急忙的走上床前,打開了其中一顆瓶子的蓋子拿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然後塞入了林副將的口中。

本被毒折磨的分外難受的林副將,隻覺得口中突然被塞入了一顆圓粒的東西,味道很是難聞,他下意識的想吐出來,但是藥丸在入口後就立刻融化成了**流進了喉嚨裏,想吐的時候已經是來不及。

一股異香在口裏蔓延開來,林副將隻覺得自己分外的困倦,不一會他便陷入了深睡,原本因為疼痛而皺起的雙眉也漸漸的舒展了開來。

看到林副將的樣子,雪楹知道他已經舒服了不少,心下一鬆,然後她站了起來,轉頭看向楚歌宵:“林副將他已經沒什麽大礙了,休息兩天身體就會徹底複原了。”

知道了林副將已無大礙,楚歌宵的心也安了不少,林副將對他是忠心耿耿,兩人又是非常談的來的朋友,他無論如何也是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的。

剛知道林副將沒大礙了心裏安了不少,但是緊接著他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因為他突然想起了剛才問雪楹,卻還沒有得到回答的事情。

想到這裏,他一把拉過雪楹,吩咐了兩個將士在這這守著林副將,便拉著雪楹出了屋子。

依舊是坐到了小院中的石桌上,楚歌宵滿臉嚴肅的看著雪楹:“雪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怎麽知道這忘憂哉的根能夠解的了毒。”

雪楹沒有想到楚歌宵會這般的不依不饒,她有些煩躁的開口:“歌宵,我們不說這個好嗎?”

“不行,你必須要和我說,不然我會擔心的。”

楚歌宵輕輕柔柔的一句話,讓雪楹頓時丟盔棄甲,她想了一下,才開口道:“歌宵,你知道了這件事後,無論心裏怎麽想的,都不要在想了,畢竟都已經過去了,沒事的。”

雖然楚歌宵覺得事情沒有這麽簡單,也不會沒事,但是為了能讓雪楹說出來,他隻好點點頭。

其實,為什麽雪楹會知道這忘憂哉的根能夠解毒,是因為她曾經自己以身試驗,她爹死後,她就一直想研製出,忘憂哉的解藥,但是通通都沒有效果,直到後來楚歌宵來了她又忙於照顧楚歌宵,而沒有時間在去想這個事情,等到後來楚歌宵離開後,她才有時間重新來想此事。

為了能更加了解忘憂哉的毒性,她采摘了一顆忘憂哉,進行了各種試驗,最後斷定了其根可以解讀,為了試驗她一開始在小動物的身上試驗,但是後來覺得太過殘忍,於是決定用自己來試藥。

當然她隻是少量的服用了一些忘憂哉,卻是差點抵抗不住其毒性,那段時間她就和她的父親一樣,整天渾渾噩噩,對這些忘憂哉放不下手,甚至一度放不開,但是終於堅持了半個月,她服了解藥,沒有想到真的成功了,當時的她幾乎喜極而泣,而後來她發現這解藥不僅能夠解忘憂哉的毒,更能解其他的有毒性的東西,所以當楚歌宵將人帶來了的時候,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那忘憂哉的解藥,事實也證明,那藥確實是管用的。

雪楹將這件事情說了出來的時候,楚歌宵隻覺得自己的心髒都要差點停止呼吸了,他沒有想過她真的會去服了忘憂哉,以身試險,他不敢想象,如果雪楹的那個解藥不是真的話,那雪楹會成為什麽樣子,而在這沒有人的山中,她要該如何。

楚歌

宵突然將雪楹拉入了懷中,雪楹被這突入其來的擁抱渾身僵硬,但是隨後就放鬆了下來,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顫抖,他是在擔心她嗎?她將手輕輕的放在楚歌宵的背上,輕輕的拍著:“沒事的,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所以,安心啦。”

這話不僅沒有讓楚歌宵放鬆下來,反而他將雪楹抱得更緊,他真的太害怕會失去她,他真的想就把她帶在身邊,每天都能看到她,知道她好不好,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各在兩地,出了什麽事情也不能知曉的後怕。

但是眼下的戰事卻是不能帶著她的,楚歌宵一時犯了難,從前的他從不會為了這種事情煩惱,但是現在有了雪楹,他必須要為她和他自己著想。

但到底雪楹是個識大體的女子,她知道她不能現在和他走,她不想成為他的負累,所以她願意在這裏等著他。

楚歌宵的手搭在桌子上,微微攥緊,一隻纖細的手敷在了他的手上,楚歌宵抬起了頭,便對上了雪楹清亮的眸子,她笑意言言的看著他:“歌宵,你不用擔心我,安心打仗,我現在不能和你一起走,如果讓你的敵人知道有我的存在反而對你不利,所以我不能和你走,我會在這裏一直等著你。”

楚歌宵還想再說什麽,卻都被雪楹堵在了嘴裏,她靠在他的肩膀上,柔柔的開口:“歌宵,你不用說了,還是讓我們好好珍惜現在難得的時光吧,明天你就要離開,我們能擁有在一起的時間隻剩下現在了。”

一席話,讓楚歌宵滿腹的話都沒法在說出來,隻能是將靠在肩膀上人兒攬在懷裏,越發的抱緊,一輪明月已經升起,寂寥的山間時不時有風聲穿過,那聲音像極了嗚咽,就像這山林也在為這對即將分離的戀人唱著哀歌。

時間總是在悄然間滑過,兩人一夜未睡,但是天終究還是亮了,兩人一時無言,隻是更加的緊擁在一起。

天已經大亮,到了必須要離開的時候了,這次出來本就耽擱不得,楚歌宵實在是不想離開,但是雪楹卻是將他拉了起來,在他額頭上映了一吻,在他的耳邊輕喃:“歌宵,我會在這等你,你且安心去,我不會離開。”

一句話讓他的心瞬間安定了下來,終究還是穿上了衣服,去洗漱了一下,到了院子裏,兩個將士已經等在院子裏,見到楚歌宵的時候,抬手做輯:“將軍。”

楚歌宵微微抬手:“不必多禮,你們且等我片刻,我們便離開。”

“是。”兩人齊聲道。

他轉過身進了林副將的屋子裏,雪楹已經在屋子裏在給林副將做了最後一遍檢查,確定忘憂草的解藥,卻是沒有任何的毒副作用。

楚歌宵走至窗前,隻見林副將氣息平穩,臉色紅潤,雖然還在沉睡,但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已經無任何生命危險了。

楚歌宵讓兩個將士將林副將抬至院裏,楚歌宵依依不舍的和雪楹對視著,還是到了分別的時刻,再難舍還是要離開,雪楹強忍著淚光,不說話,此時的她已經說不出話了,隻要一開口便會泣不成聲。

而楚歌宵也好不到哪去,他低沉的開口:“我走了哦。”

雪楹點了點頭,示意他走吧,楚歌宵慢慢轉身朝外走,直到消失在雪楹的視線後她才失聲痛哭了起來。

她真的是不想他離開,這次的再次相見她本是欣喜萬分的,但是沒有想到見麵的時間卻是那麽的短暫,轉眼便又要分離,她真的沒想到自己會這麽快的就能見到他,但是卻也沒有想到,會這麽快的他又不見了。

她走向屋外,看著楚歌宵離開的那條路,微微失神,她十指握緊,心裏默默祈禱著,希望這場戰事能早日落幕,也能讓她早日見到他,到時候兩人再也不分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