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意誌力

至於第三階段，張雲就更加是印象深刻了。那幾乎是他成為驅魔師的動力。至今，時隔一年，張雲仍然記得那一天晚上在那鬧鬼的老房子裏。吳玄不知道從哪裏得來的，手上居然多了一把散發著銀色光輝的刀。那刀看似鋒利無比，而且在刀身上還有瘋狂的靈蘊流轉，以幾乎可以撕破空氣的速度瘋狂的攪動著。這樣一把如天神所持的刀在吳玄的手裏被揮舞得毫無破綻，如同在黑色夜晚裏，瘋狂綻放著的一朵白得驚人的蓮花。那白衣厲鬼便是毫無還手之力的死在這刀舞之下。魂飛魄散，萬劫不複。那至死的慘叫，張雲現在回想起來仍然覺得在耳邊嘶鳴。充滿著讓靈魂都可以為之顫抖的恐怖。那是來自心靈深處的恐怖。張雲似乎能夠察覺到那白衣厲鬼死前的心情。

而吳玄手持的那把銀白色靈蘊聚集的刀刃事實上就是第三階段靈蘊使用的象征。也就是靈蘊器化的階段。

靈蘊的器化是指將部分精純的靈蘊脫離身體，並且在硬質化的同時，發生形狀的改變，聚集成一把可以對敵方攻擊的武器。靈蘊的器化是可以由意誌力控製的，但是靈蘊器化的具體形態卻並不是可以由自己控製的。他是由靈蘊使用者的心靈而決定的。說得更加玄妙一些，那就是靈蘊器化的形態是由自己心靈的形態決定的。這一點吳玄沒有向張雲解釋，隻是大概說了一句話。

而且靈蘊的器化並不是一蹴而就的。靈蘊的器化目前為止可以進化為兩種形態，即在地中器化完成之後，使用者的心靈如果更加強大或者發生變化，那麽靈蘊也會隨之發生變化。目前所知靈蘊的器化最多可以進化一層，即有第二形態。但是靈蘊器化的最終形態卻沒人知道是什麽。就像沒有人知道宇宙的深處，宇宙的邊緣有著什麽一樣。那是目前來說，不可能知道的東西。而這些離張雲就更加遙遠了。他甚至還沒突破第一階段。而且現在的張雲就連靈蘊的根本原理這些，什麽都不知道。他是在吳玄的操縱下得來的靈蘊，關於過程，他完全不知道，就算是修煉，也是吳玄對他的指導。現在的張雲一無所知。所以求知的欲望就更加的強烈。

張雲現在多想快一點見到莉莉絲口中的那個教授。既然叫教授，一定是在靈蘊這方麵有所研究。而且現在根據莉莉絲的說法，教授和張雲是合作關係，那就更好辦了，如果這一次真的到達第七部隊的軍隊裏，說不定可以知道很多以前不能知道的秘密。而且修煉速度因人的體質不同而不同，但是為什麽張雲的修習速度可以如此之快。關於自己的事情，張雲覺得務必要自己弄清楚。不然如果某一天出現了什麽意外，什麽都不知道就被傷害了，那時候叫苦已經來不及了。

至於是否加入第七部隊。張雲此時心中也沒有定數。一切都得到了第七部隊的基地見到那個莉莉絲口中的教授方才能下定論。誰又敢說，這不是一場陰謀？

莉莉絲已然醒轉過來，金色長發下垂遮住的惺忪睡眼盯著張雲，她無精打采問道：“雲哥哥，你沒睡覺？”

張雲本來還沉浸在自己莫名其妙的記憶裏麵，想著關於吳玄和靈蘊那些他搞不清楚的事情。但是他突然聽到醒轉過來的莉莉絲叫他雲哥哥。

這樣簡單的三個字差點讓張雲呆了。每次這種時候，張雲都會因為莉莉絲想起他的妹妹，那是一段讓他這一杯都難以忘記的回憶。那種痛苦他以為他都已經忘卻了，但是當那些痛苦來臨的時候，他依然無處可逃。在以往，他會因為莉莉絲想起死去的妹妹生前的回憶，那些和妹

妹在一起愉快玩耍的時光再也一去不回了。但那種時候張雲的心情是美好的。可是如今，莉莉絲的一聲哥哥幾乎讓他陷入無法自拔的悲傷裏。他抬起一夜沒睡的布滿了血絲的眼睛看著莉莉絲，笑道：“你醒了？”

雖然是笑容，但是這笑容顯得僵硬而生硬。是為了笑而笑，也是為了掩飾什麽不想讓別人看到的東西的笑容。這笑容不太真誠。所以張雲自己都慚愧得低下頭。

莉莉絲呆呆的說望著張雲低下去的腦袋，喃喃道：“今天你的笑容不對啊。”張雲聽到莉莉絲可愛的聲音，更加情不自禁。不知道為何，眼眶竟然濕潤了起來，他強忍著喉嚨的嗚咽，那種酸痛感讓他難受極了，比被靈蘊擊傷還要痛苦。眼眶終於還是濕潤了，隻不過這樣沒人見到吧。

張雲控製著自己的淚水，也控製著自己情不自禁抖動的肩膀。但是這個時候卻有一雙光滑的小手捧住了他的臉。那雙手冰冷無比，但是卻讓張雲覺得溫暖。那雙手明明稚嫩，卻由讓張雲覺得欣慰。

那雙手自然是莉莉絲的手，他捧起張雲的臉。看著張雲紅紅的眼眶，歪著腦袋，似乎在研究著張雲眼睛的構造。她看了許久才道：“你會哭呢？”說完之後，莉莉絲好像想起了什麽一樣，用手指擦幹淨張雲的眼淚。她的手很笨拙，也許從來沒有幹過這樣的事情吧。她那一雙手平時都是握著超級重量的重型狙擊槍，此刻卻溫柔的撫摸著張雲的眼眶。

莉莉絲可愛的小嘴嘟著，她道：“一定是又想妹妹了。”她無奈的撇著嘴。然後臉上卻由出現了笑容。莉莉絲的真誠的笑容，兩隻眼睛眯在一起，如同一隻小貓一樣。

莉莉絲道：“哥哥，不準哭哦。”

張雲聽到莉莉絲的話，噗哧一聲笑了出來。盡管他在悲傷，也突然被這變化巨大的小姑娘逗樂了。張雲恢複過來，想起剛才自己的失態，一個大男人，臉上竟然浮現出不好意思的神色。隻好咳咳幾聲。

莉莉絲也歎了口氣，放開捧在張雲臉上的手，一邊下床一邊看著地板說道：“原來雲哥哥喜歡的是妹妹，是不是我，教授騙我。”

張雲聽到莉莉絲這似乎是在抱怨的話感到十分的自責，他想說什麽卻也說不出。第一次見到這個少女的時候他就覺得莉莉絲和自己死去的妹妹太像了。所以在莉莉絲的麵前他總是難免想到妹妹。而且初次救她的時候，雖然她的可愛也有很大的成分，但是，張雲自己心裏清楚，還有更大的原因是張雲從莉莉絲身上看到了失去的妹妹的影子。這讓他如何也不能看著莉莉絲死在黑衣人的手中。因此才不顧自己性命的危險而救下她，張雲也不知道那一次救下莉莉絲後，莉莉絲對他的感激之情是不能用任何東西來形容的。他不會明白的，因為不管如何，在莉莉絲麵前，張雲看到的都是自己的妹妹，而不是莉莉絲。

這大概也是莉莉絲吐槽的原因吧。但是張雲一直以為莉莉絲是不在乎這些的。莉莉絲放佛一直離他很遙遠。他是一個三流的驅魔師。而莉莉絲小小年紀就能成為龐大而神秘的K組織第七部隊的狙擊手，執行各種張雲想也不敢想的任務。這大概就是“代溝”吧，也是張雲目前還沒有能力越過的鴻溝。

張雲心裏也覺得有些愧疚。他現在才明白過來，不管怎麽說，不管莉莉絲有多厲害，實力有多強大。她畢竟也隻是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一個這個年齡段的小女孩最需要的就是別人的認同和關心。因此莉莉絲才會表現得有些不開心，盡管莉莉絲這種生活上的

白癡，情商為零的傻丫頭並不知道自己這是不開心。

張雲苦笑著對埋頭不語，撫摸著那漆黑的長方形狙擊槍的盒子的莉莉說道：“莉莉絲，你很可愛的，教授說得沒錯，我喜歡你，當然，你和我妹妹，我都很喜歡。都很想要保護。”

莉莉絲將那盒子打開，將裏麵橫臥著的POD06抱起來，慢慢的撫摸著，目光卻停留在地麵上。她喃喃道：“真的？”

張雲道：“當然是真的，不然我怎麽會不顧自己危險救下你。雖然我也很想保護你，不過現在的我看來並沒有那麽強大的力量呢。甚至，你還救下了我的命。”

莉莉絲道：“那些不重要。”

她抱著沉重而漆黑的POD06型重型狙擊槍站在窗戶前麵。窗戶上有一層薄薄的紗，但是莉莉絲並沒有把它打開，而是靜靜的看著窗子，玻璃窗上映照出她可愛清新的模樣。

莉莉絲又道：“教授對我說過，每個人都有想要守護的人呢，盡管想要守護的那個人可能不需要，但是依然想拚命的守護呢。教授說他以前也是這樣，可是當他有了足夠強大的力量的時候，想要守護的人已經走了。”

張雲道：“是啊，想要守護的人已經走了，所以，要好好守護現在的人麽？”

莉莉絲並沒回答，而是繼續說道：“教授還說，他知道，那個人不會責怪他，他也不會自責，所以教授一直很努力的守護著他需要守護的人。”莉莉絲嘩的一聲拉開窗戶，外麵的城市瘋狂的生長著，每天都在變化。

她由接著說道：“所以呢？隻要雲哥哥想守護我，我就很高興。這是為什麽？”

張雲心頭一動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既然叫我哥哥，我一定會好好當你的哥哥的。莉莉絲。”

莉莉絲道：“突然好高興啊，除了教授，沒有人這樣說過呢。而且，是怎麽了，我不知道為什麽，好想再吃一次冰淇淋，可是明明很冷啊。”

莉莉絲胡言亂語的說著，張雲也不答腔，隻是平靜的看著莉莉絲瘦弱的背影，他不知道這個小丫頭在生命的十幾年裏曆經了什麽。這麽小年紀就擁有如此強大的力量，如果不是付出常人所付出的代價和痛苦的話，是不可能達到這種境界的吧。

張雲此時下定決心，一定要好好的保護莉莉絲。也要讓自己擁有足夠強大的力量。眼前這個明明很強大的小姑娘莉莉絲，卻不知道為什麽渾身充滿了一股讓人憐愛的衝動。張雲也願意守護她。

兩人都不再說話，空蕩蕩的房間頓時沉寂起來。

這個時候莉莉絲口袋中的那台既像手機又不是手機的機器響了起來。

莉莉絲打開機器。裏麵傳來一個男人冷靜的聲音。

大概是莉莉絲所說的教授吧，張雲這樣想著。但是聲音太小，張雲聽不清楚他們兩人在對話些什麽。

隻是聽到莉莉絲不斷的點著頭，似乎是在接受任務一樣，機械而麻木，剛才那股柔弱的味道在她身上由徹徹底底的消失了。但是張雲知道，它們並沒有消失，而是被莉莉絲很好的壓製了下去。

一個以任務為目的的人，總是會壓抑自己內心的想法。但是令張雲欣慰的是，莉莉絲向他傾訴了。隻要一次便也足夠了，不需要更多的語言和更多的傾訴。

張雲靜靜的在莉莉絲身後默默的看著她，心裏想著馬上就可以在第七部隊的的基地裏見到莉莉絲一直掛在嘴上的教授了吧。他的心裏竟然有一股莫名的期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