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救命恩人

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醋意大發的她,笑得很是燦爛,“你是不是在吃我的醋?”

有點不知道擺出什麽樣的表情回應,她嘟起了嘴。這個樣子看上去非常的可愛,仿佛是情侶之間的撒嬌,但是顧韻寧就是控製不住的想要這樣做,來表達自己的心中所想。

“難道說,你擔心的是?”他看了看她,突然的就把身體轉了過來,把太陽掩得結結實實,臉浸在大片陰暗裏麵,“在焦慮計策不能夠派上用場,還是說你害怕有人看了出來?”

擔心其中一個,擔心這兩個,其實不都是相同。

等一樣事情的結果永遠是最熬人的,在這其中最可能出現的事情就是對自己的質疑以及不信任,到最後就是被自己的焦慮給吞沒。

“你是不是擔心她最終知道是你做的手腳?”

“你是不是擔心她會生氣,然後出兵隨意就掃清了杜爾伯特部?”

“一旦國師失敗了,最終你必須信教,你想過沒有接下來要做什麽?”

她如同一隻剛在熱火中慢慢燒烤的小動物,全然不知如何是好,一直在掙紮,接下來的日子,是漫無目的的等候結果,她開始問自己的結果,哪裏做得有破綻,渴望能夠平靜自己的心。

也不是因為他不值得信任,也不是因為她自己嚇自己,主要是時光飛逝,但等候卻叫人焦心,這是對身心的極大考驗。

他走到她的麵前,長衣飄飄,“看你這麽擔心,不如我就去一探究竟。”

“是要去了嗎?”她還沒有仔細去想他說的話,他就已經走了很遠,大步朝著宮內走去。

伸著腦袋希望可以看到他的身影,她連忙也衝出了門。

賀玄愴走路一直都是優雅出塵,也不急也不慢,看起來十分高雅,但現在對於她來說,倒真的有點趕不上了。

“你慢慢走,不要著急,你的傷還沒有完全好!”話一說了出來,又頓了頓。

她在他身邊的這幾天,發現他好像身體比以前好了很多,不再莫名的咳嗽了,臉上也紅潤了起來,難能可貴的是,他一連幾天都沒有碰他的藥。

他依舊是華袍拖地,發絲飄蕩在風中,看不清到底內心是有什麽打算的,猜測好像也沒有任何結果。

原來認為他是拿她調笑,可沒有想到他真的朝著女王的寢宮走了去,並且在門口叫人去同傳,“杜爾伯特部王賀玄愴前來拜見,請你們速速去通告女王殿下。”

門口的將士驚詫的立在那裏,畢恭畢敬的對著他說了句,“大王殿下,禁衛軍首領帕爾梅正在裏麵和女王殿下商談軍機大事,請您,您務必在等一下。”

話音剛落,就聽見有皮質鞋子接觸地麵的聲音從裏麵傳了進來,人形從灰暗變得清晰,俊朗的麵容,雙眼執著,看了看賀玄愴又看了看他旁邊的顧韻寧,停頓了一下,慢慢走了回去。

帕爾梅!

“大王陛下,女王

說讓你快點去見她。”將士敬了一個禮,冷峻飄然的人慢慢的向前走,轉眼就投入了黑暗無光的房間裏。

他們兩個人影子相互交織,是不同的氣場,不同的態度,就一瞬間緊緊聯係在一起。

顧韻寧立在門口,看著帕爾梅緩緩離開她能看到的範圍,步伐飄逸並且不緊不慢,整個人有一種無法言語的帥氣。

他的指尖輕挑,製服上的紐扣就都掉了下來,微微呼了一氣。

“帕爾梅首領。”她抬起頭對上了那雙眼,清脆利落的聲音在花圃裏響了起來,“我們可以說說話嗎?”

那長長的腿正要走下一步,突然就停了下來,頓了一會再向前走,“我們似乎沒有什麽共同的話題。”

“要是你有事情應該多謝我,怎麽辦?”她連忙跑到他的麵前,大眼睛撲閃撲閃,微微笑著,湊上前去,對著他一直看。

“你要感謝我沒有動他任何,感謝是我讓女王改變了原先的想法,最終是遠走他鄉不得再回的命運嗎?”他想要轉頭走,保持和麵前顧韻寧的一定的範圍,冷峻的眼神直直的看著她,“你已經做到把加爾德列扶到了我曾經的位子上,你應該知足了吧?”

無論他說什麽話,顧韻寧都無動於衷,死死盯著他的胸膛,他往後退她就往前進,一直緊緊貼近他。

“多謝你救了我的命。”顧韻寧雙手叉著腰,笑得春光燦爛,“盡管我不知道是什麽讓你這樣做,但跟你說句謝謝還是十分有必要的。”

綠色的眸子突然放大,“誰知道你在講什麽東西,我才不知道,滾。”

一點也不生氣,也不惱火,她就像看到了什麽新奇的玩意,“哎呦,您的衣扣沒有了,這樣子可是會失禮於人的。”

袒露的胸前,白色的絲絨衫花邊繁瑣,烘托出了他桀驁不馴的氣場,不過在那美麗的領子下麵的位置處,有一個小小地方倒是顯得格外明顯,看起來使得整個衣服都皺皺的。

很無味的把腳邊的石頭踢開,她的臉十分的無辜,“但是我好像是記得有這麽一回事,高貴的人就算是紐扣掉了話,都會覺得丟了麵子,更況且這是完全手繪的,你又是高高在上的禁衛軍軍長,你女王周圍最信任的人,我想應該是更注意自己的儀表的吧,假使說沒有了一個小小的衣扣,暫時也是沒有辦法填補上的,是吧?”

石頭在被踢得砰砰直響,落地利落的聲響,轉眼間就掉進了花圃裏麵,她的嗓音也就像這枚石頭,清脆利落,“高貴的人都會想要把象征自己家族的紋章繡在特別的位置上,這是一個人身份的暗示,但是我想您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用的服飾也應該是和別人不一樣的的吧?”

“這個東西是我在那個人的身上弄下來了,就是他救了我的命。”手掌攤開,擺在了帕爾梅的眼皮低下,那亮閃閃的扣子十分的精致和繁瑣,在太陽的照射下熠熠生輝,“這個紋章好像是出自您的身上的吧。”

“我完全不懂你在說什麽。”一副冷峻的表情,從顧韻寧的旁邊想要走開,向西宮的外圍走了出去。

“行,就算您不想說這是出自於您的,那你的扣子呢?”她一隻手緊緊拉住他的手,另一隻手一把把明顯缺一枚紐扣的衣衫給露了出來。

銀色的表麵,綠色的瑪瑙,金質的鏈子放在兩肩,她搖晃著身體,“我好像想起來了,加爾德列有跟我說過,那就是女王特地給勇士表示嘉獎的,但是我卻發現了,在救了我命的衣衫上,我抓住了這個可以證明他身份的東西。很久以前我就知道他不是真正救我命的人,已經我早就看過了他的紋章。”

“也許也有別人有這個扣子,你應該把整個事情搞清楚再來問我。”慢慢把顧韻寧的手打落,冷冷的調子一點其他的反應都沒有。

她看把手給圍住,她環住了他,緊緊的貼在了他的臉,“我還沒有把要講的事情給說出來,您怎麽就這麽焦急的就走了呢?您這麽焦急想要離開我的追問,難道是怕我說中了什麽嗎?”

這麽近的一個範圍,帕爾梅不自覺得就想要擺脫她,手一要碰到她的身體,她突然就迎了上去,那雙手緊緊貼在她的身上,“放下。”

“男人間要是表示很憤怒的話,應該是互相推對方的吧?”她咬了咬唇,“我真的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你會想要跟我講要檢查身體,這就是你一直是知道我是個女人,目的就是要我遇到困難而走開。但是你恰好知道我是個女子,所以才會救我的命吧?”

隻有賀玄愴,她的性別一直都是隱藏著的,並沒有什麽事情是別人知道的,更不用說是帕爾梅了,近距離和她相接觸的古斯特都沒有起過疑心,那就是親自觸摸過的了。

但是她並不想去往哪一方麵去想。

“你把衣服脫掉,一方麵是不想我看穿你,另一方麵也應該是為了躲避亞米契斯的吧,另外的那個帽子,也是有著同樣的想法。”她的臉越來越確定,“但是大概是不記得這樣一件事了,那個帽子是女王宮殿將士擁有的,盡管你的臉沒有露出來了,但是真正確可以表現出那個人就是你。帕爾梅……禁衛軍首領。”

從一開始到現在,帕爾梅的臉就是毫無表情,但是不管她講任何話,他都是冷冷淡淡的,不講話。

她輕輕的吸了一口氣,“我根本就沒有辦法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麽,也不會想要隨意的揣測你,這些事情也不會說給別人去聽,僅僅是要跟你說,多謝。”

她把手拿掉,帕爾梅深邃的綠眸凝在她的臉上,停頓了一下,腳步再次響了起來,看了她一眼就走掉了,慢慢的遠離了,逐漸走到了大殿外麵。

似乎看著那精美的宮殿,瞬間化成了他的背景,那人那景都成了她腦海裏麵的景色,她默不作聲。

肩膀上有一直溫柔的手輕輕放在上麵,“難道你還想告訴我,是因為春天季節的關係,你又受到季節的影響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