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漸漸的冷落
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可她自己也不知道，如果她上了岸，抵達了更為廣闊的世界，還會繼續眷戀小小的他麽？
“呸呸呸”，楊小沫拍拍自己的臉。還沒有和歐陽莫然在一起有多久，怎麽可以就開始想這些沒譜的喪氣事呢。
秦優雅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理智地看待著這一場愛戀。秦優雅和楊小沫是多年閨蜜，小沫的性格她不是不知道。楊小沫一旦決定了的事，誰也無法拉回她。
“唉。”秦優雅歎了口氣，擺弄著她的知識，“真是自古多情人笑癡。”
“秦優雅，等你遇上一個可以讓你隻想拋棄一切，忽視一切奔向他的人，你也會‘癡’的。”楊小沫眼裏充滿了星星的光亮。
嗬。秦優雅在心裏苦笑，她何嚐沒有喜歡的人，沒有癡迷的人呢？可那人心並不在她身上，秦優雅自己又有什麽辦法？愛情強求不來。再說，自己癡迷那人隻是一心撲在楊小沫身上。
一邊是愛情，一邊是友情。秦優雅無從選擇。裴奕眼裏隻有楊小沫，秦優雅知道裴奕不可能接受她。如果選擇了愛情，便是丟失了尊嚴。
而且如果這樣，秦優雅以後在楊小沫麵前也難以抬起頭來。這樣太冒險了，秦優雅確實沒有楊小沫那般不顧一切的瘋狂與執著，這樣太不值得。
不過……哪怕上天給自己這樣一個瘋狂的機會也好啊。好歹楊小沫和歐陽莫然兩情相悅，讚不讚成是別人的事。而秦優雅呢……每日卻隻能麵對一個不喜歡自己的人。秦優雅的心裏就像種下了蓮子心，翻來覆去都是苦，隻能以一苦笑排解。
愛情中的人都是自私的，楊小沫一心隻沉浸在自己的愛情童話裏，當然沒有注意到此時秦優雅眼中的寞然。
“秦優雅。”楊小沫渴望地看著她，“我知道你從小對我都好。我每次犯錯你都會在我父母麵前幫我說話，黑鍋也不止背了有一萬次了。我隻求你再幫我這一回。我真的喜歡歐陽莫然。”
也許楊小沫真的很喜歡他吧，連稱呼都從“莫老師”變成了“歐陽莫然”。
“秦優雅……我求你……不要告訴別人我和歐陽莫然的事……尤其是我爸媽……”楊小沫再一次懇求歐陽莫然，秦優雅仿佛聽到了楊小沫聲音中的哭腔。
秦優雅最見不得楊小沫哭，小時候楊小沫被她爸媽打，小沫哭過。沒完成作業，被老師罵，小沫哭過。初中畢業，她以為自己高中沒法再兩人在一個班裏插科打諢，小沫哭過。
但為了一個男人哭，這真的是秦優雅從十年前認識楊小沫起她第一次會做的事。秦優雅心疼她，又心裏一冷，不知道她該如何形容此時自己的感覺。
“好了。”秦優雅及時地打斷了她，“我又不是什麽閻王鬼怪啦，你不要這樣子。我答應你絕對不會說出去。”
楊小沫知道，秦優雅就像自己的守護者。不管自己做了什麽，秦優雅永遠是自己最堅實的後盾。楊小沫這一輩子也許真正到了危難時候，也隻有秦優雅會不顧一切地站出來為自己排憂解難
吧。
“你會嗎？你會永遠不放棄我，永遠相信我，永遠執著地在我身邊嗎？”楊小沫默默地在心裏連問了幾個句號。她隻是如飛蛾般，不顧一切地撲向歐陽莫然這叢烈火，從未考慮過後果。
楊小沫放學又和歐陽莫然走在一起了。
裴奕一放學就會從明處或者暗處窺視楊小沫。果然，楊小沫又和歐陽莫然走在了一起。裴奕厭極，但除了每次看到楊小沫和歐陽莫然在一起時把楊小沫拉走，卻也不知道怎麽表達，他不敢過多地幹涉楊小沫，因為他知道楊小沫不喜歡自己。
裴奕有時也很糾結，如果他不管小沫，看她這樣墮落下去，隻是把心思放在小小的情愛上麵，歐陽莫然定會耽誤了她的學習，延誤了小沫的美好前程。但裴奕畢竟那麽喜歡小沫，看到小沫和莫老師在一起時展開的笑顏，自己也挺開心的。
裴奕也不知道自己對於楊小沫和歐陽莫然的事情到底是該讚同還是反對了。“小沫，我喜歡你啊。你可以看到我嗎。”裴奕想了很久，覺得自己還是不要過多地幹涉小沫的生活了吧。
楊小沫不顧校園裏其他人異樣的眼光，公然地挽著歐陽莫然的左臂，在校園裏遊逛著。眼看著小沫就要走上前來了，裴奕不想看到他們的恩愛，扯了扯書包低下頭去，想佯裝看不到，從楊小沫二人旁邊繞過去。
“裴奕！”裴奕聽到是楊小沫在叫他，疑惑地抬起頭。楊小沫那麽討厭自己，甚少會主動和他打招呼，不管是在學校，還是在小區裏。裴奕吃驚不已，抬起頭來望著小沫：“有事嗎小沫？”
“我今晚有事，不和你一起回家了。你先走吧。”楊小沫輕描淡寫，她不知道的是，她說的這寥寥幾字，每一個字都像刺在裴奕的心上，裴奕咬唇，低頭不語，算是無聲的反抗。
歐陽莫然看了一眼楊小沫，又看了一眼裴奕，似乎覺察到了這微妙氣氛不對勁，咳了一聲，挽留裴奕一起吃晚飯，想緩解一下這尷尬的氣氛。
裴奕當然想和楊小沫一起吃飯，但並不是和莫老師一起。楊小沫嘴裏含著笑意說：“對啊一起吧”。
裴奕不敢相信，抬頭偷偷看了眼楊小沫，發現小沫杏目圓睜，眼神裏好像在說“你如果敢答應和我們一起就等著我吃了你”，裴奕心中打了個寒顫。
他就知道楊小沫這丫頭討厭他入骨，不可能主動挽留他吃飯的。自己也不要再做白日夢了吧。
裴奕識時務地說了聲“不了”，就吹著口哨昂頭向著相反的方向走去了。
秦優雅在教學樓門口，冷冷地觀察著這一切。她有時候就恨自己不是楊小沫。秦優雅有時候覺得命運很不公平。
為什麽楊小沫什麽都有呢？小沫長得漂亮，人緣好，尤其是異性緣，從小圍在楊小沫身邊的男生就像蒼蠅一樣多。而秦優雅呢，除了學習好，也就是經常被人誇性格好。
性格好。難道自己就隻剩下性格好了嗎？可是既然自己性格好，裴奕為什麽不喜歡自己，而眼裏卻隻有楊小沫呢？
秦優雅有時
對於楊小沫的感情是極為矛盾的。她和小沫是從小一起長到大的好朋友，雖然楊小沫從小就吸引各種人的眼光，不管是男生女生，都願意爭相靠近她，和她套近乎，討她開心，可楊小沫都隻是在表麵應付一二，從來都不會真的將他們當作朋友。
但是小沫有什麽事也隻是對秦優雅說，會幫著秦優雅排憂解難看秦優雅總是一個人，也動輒就幫她留意優秀的男生。怎麽說，楊小沫對於自己也算是付出了片片真心吧。
可也就像楊小沫對於歐陽莫然的癡情與不顧一切一樣，秦優雅對裴奕也是如此，所以她有時候也會自私地想，如果裴奕隻喜歡自己，不再眼裏隻有小沫該有多好呢。
楊小沫自從遇見歐陽莫然，真的改變了很多。以前小沫總會賴床，每天都會等秦優雅去她家敲門才會不情願地起床。而現在小沫不用誰叫醒，每天都會按時起床，拉著秦優雅提前十分鍾就飛奔到了學校。
秦優雅清楚，楊小沫隻是為了早點到教學樓，好先去美術辦公室找到他的莫先生。
雖然楊小沫隻是會問歐陽莫然昨晚睡得怎麽樣，今早吃的什麽，有沒有想她，十分鍾過去就要趕快趕回教室開始緊張的早讀，但楊小沫也覺得是甘之如飴。
“秦優雅，你懂這種感覺嗎。有時候真的很難用言語形容，我覺得歐陽莫然就是上帝派來拯救我的。”楊小沫從辦公室出來，輕輕帶上門，挽上秦優雅的胳膊，湊到她耳邊，悄悄地告訴秦優雅。
秦優雅隻能在心裏苦笑，“死丫頭，老是上帝上帝的，我們是唯物主義者，隻信奉馬克思主義，不要動輒就上帝。你以為自己是言情劇裏的女主角啊，真傻。”秦優雅總是會這樣不失幽默地取笑楊小沫，聲音大小幾乎可以讓全走廊都聽到。
“死丫頭不毒舌會死嗎，看我不撕爛你的嘴！”秦優雅機靈地躲過楊小沫的“魔爪”，二人便在樓道裏旁若無人地嬉鬧起來。在秦優雅與小沫鬧得火熱的時候，她沒有看到裴奕就往這邊走來了。
“咳，小沫，一會你還要抄我的數學作業嗎。”裴奕清清嗓子，對楊小沫開了口。秦優雅轉過頭，看到裴奕，心裏不由得沉了一下
楊小沫剛想說“當然抄”，聽到身後的辦公室門被打開了，歐陽莫然從裏麵走了出來。
裴奕和秦優雅叫了一聲“莫老師好”，歐陽莫然點點頭，將手搭在了楊小沫的肩上，笑意盈盈地對她說，“還要抄數學作業嗎楊同學？”
楊小沫大窘，昨天才剛答應不管以後數學作業再難都不再抄了的自己連忙擺手說沒有抄裴奕作業的意思，“還請莫大人饒恕小人。”楊小沫滑稽地對歐陽莫然作了個揖。
歐陽莫然看到楊小沫如此，繃不住笑了起來。裴奕不忍看自己喜歡的女生和別的男生打情罵俏，想扭過頭，但又難受，轉過頭來看了看歐陽莫然，這個楊小沫愛得死心塌地的男人。
歐陽莫然麵容清秀俊朗，一眨眼睫毛就好像在跳舞，笑起來的時候眼睛清澈得就像一汪湖，唇角的弧線也上揚得恰到好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