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四姐遠嫁

雲青傾低頭從佩蘭河大橋看下去,見那漁人家中,有一個少年正手持一根細細的釣線,在搓。

少年身旁有一婦人在將漁網掛在院子裏,準備補網。

漁人很開心,將金色的鯉魚扔入一個木桶之中,走過來幫婦人一起掛漁網。

“倚篷教子搓釣線,罷棹同妻曬網圍。”

雲青傾不覺吟道。

四大貴妃眼神一起掃過來,心道這太傅大人膽子夠大的了,敢搶皇上的風頭,小如意也投來擔心的眼神。

雲青傾詩一出口,也感覺唐突,這個能不能說,剛才不是她吟的。

想不承認也不行,馬上請罪吧。

“聖上,剛才為臣唐突了,實在情不自禁啊。”

心想,我乃一應用物理學博士啊,什麽時候變成了一個酸秀才了。

天天搖頭晃腦的吟詩做對,五穀不分,四體不勤,誤國害民啊。

蘇淺涼沒有介意,反倒反複地品味著剛才雲青傾的兩句。

點了點了頭道:“太傅大人何罪之有,剛才吟誦的詩詞與景色相得益彰,好詩,滕愛妃以為如何。”

滕妃站出行禮道:“太傅大人果然是神人也,此詩看是平白,但卻栩栩如生。詩中之人,仿佛就在麵前,伸手可及啊。”

蘇淺涼嗬嗬大笑:“如此,太傅大人與朕同遊佩蘭河如何?”

“臣遵旨!”

雲青傾答道。

左侍郎雲推意在前引路,一行人下了佩蘭河大橋,來到岸邊的新建成的碼頭。

碼頭上早已經停靠了一艘大船,船上有六名帶刀侍衛,還有四名宮女。

雲推明領著眾人上了大船,大船起錨,張開帆順流而下。

兩側景色更加迷人,蘇淺涼看著興起扭頭看著雲青傾道:“如此美景,太傅大人不再吟誦兩首詩嗎?”

“臣才舒學淺,不敢造次,望聖上拋磚引玉。”

雲青傾心中歎氣,他奶奶腿的,本青不願意吟詩,還不行啊。

大海啊!我的娘呦。

這時候,右邊岸邊走動著一身著綠色蓑衣的漁人,前方有一個身著紫色衣服的帶刀侍衛將他攔下來,兩個人在說著什麽。

“綠蓑青笠隨時著,勝掛朝中紫綬衣。”

蘇淺涼吟完,四大貴妃跳腳高呼,好詩!好詩!

雲青傾看到小如意喊的最響,心中暗笑,這小蹄子個頭沒長多少,拍馬的功夫一日千裏啊。

抬眼望見,岸邊遠處一老爺爺,須發皆白,看著爭吵的兩個人,不時地看看天空,似乎擔心天上有陰天。

“閑觀縹緲白雲飛,獨坐茅庵掩竹扉。”

雲青傾吟道,這又是在寫景抒懷。

蘇淺涼也看到那老者,還望見頭頂的一片祥雲。

這邊岸邊的景色已經寫盡,蘇淺涼扭臉往另外一側望去,隻見船行這時,岸邊一家離岸頗近。

能望見這家的院落,隻見一婦人在訓斥一個五六歲的男孩,另外一側的草亭子裏有兩名樵夫坐在幹柴上在下棋。

“無事訓兒開卷讀,有時對客把棋圍。”

蘇淺涼望著眼前的情景吟道。

雲青傾也看了過來,大船未停,須臾,到了另外一家的庭院前,隻見兩個衣衫襤褸的年輕夫妻在家裏的院子裏忙碌著,不時發出開心的笑聲。

“草履麻絛粗布被,心寬強似著

羅衣。”

蘇淺涼一挑大拇指道:“好,好,此詩入木三分。”

這時候,身旁的帶四名士兵的小船攔住了另外一艘小船,將小船逼停在岸邊。

船上的一摳腳大漢將小船栓在岸邊的小樹上,扛著筐魚蝦,淌水下了船,向遠處的一間小茅屋走去。

“舟停綠水煙波內,家住深山曠野中。”

蘇淺涼吟道,四大貴妃尖叫聲不絕,仿佛到了演唱會一般。

雲青傾大汗,這粉絲太沒品位,已經聽不出好壞了。偉大的皇帝隻要哼一聲,也馬上就會有人喊好的。

這時候,岸邊有一漁人手持一鐵鍋,到河邊,將河水舀進鍋裏。

再將裝滿水的鍋,端到熊熊燃燒的篝火上,又將一條大鯉魚扔入鍋中。

身旁一個衣衫襤褸的兩三歲的小女孩,在咬著手指看著煮魚的大鍋,但是目光馬上又被河中的大船吸引過來。

小女孩的目光在大船和魚鍋之間流連。

“龍門鮮鯉時烹煮,漁家小妹日嚐新。”

此詩一出,滕妃等人露出一絲不屑,前後不對仗。

如意小聲地叫了聲好詩,但是看到氣氛不對,馬上就禁了聲。

蘇淺涼不在意,笑對雲青傾道:“太傅大人可要留意啊,朕這些貴妃都是大家閨秀啊,你過朕這關可以,要想過朕的貴妃這關就難了。”

“臣可真的是江郎才盡了,不敢再對了。”

雲青傾苦笑道。

“無妨,剛才還不錯,朕想繼續,玩樂而已。這些日子,辛苦太傅大人了,對錯也無妨。”

蘇淺涼生怕雲青傾不玩了,馬上就來一句:“自唱自斟隨**,長歌長歎任顛風。”

這時岸邊站立一堆人,約有三十多人。中間有一位須發皆白的老頭,手拎著一根釣竿,神采奕奕,麵前有幾艘小船被逼停在岸邊。

雲青傾眼見心生,一首詩詞吐出:“呼兄喚弟邀船夥,挈友攜朋聚野翁。”

“好詩!”蘇淺涼鼓勵下,還拍起手來。

船行到一處小集市,船下一戶人家正辦喜事。

喜宴上,其他桌子都空空了,隻有中間一張桌上有幾名壯漢在拚酒劃拳。

小樓上有四名長衫之人在打牌,幾名丫鬟在身旁伺候著。

看到大船臨近,有幾個人抬頭觀望,但是又被身邊之人催促著,飲酒,打牌。

“行令猜拳頻遞盞,拆牌道字漫傳鍾。”

蘇淺涼吟道。

雲青傾見另外一側船行到又一戶人家,家中之有一婦人在一邊煮茶,一邊做飯,炊煙嫋嫋。

“愚婦煎茶情散誕,山妻造飯意從容。”

蘇淺涼轉頭一看正是煮茶造飯的情景,點了下頭,這時一塊黑雲襲來,幾點雨突然從天而降。

兩側宮女和太監急忙打開大傘,將蘇淺涼和貴妃等罩住,蘇淺涼將雲青傾拉到身邊道:“朕與太傅大人對詩,遠了聽不出意境了。”

雲青傾隻好站在蘇淺涼的身邊,這個時候小如意跑了來,拉著雲青傾說道:“這雨來的好些突然啊,看將俺澆的。”

雲青傾將小如意拉到身前,正好將蘇淺涼隔開。

蘇淺涼見小如意跑了過來,將她拉在身前。

小如意一隻手被太傅大人拉著另外一隻手被皇上拉著,本來被淋濕了,有些寒冷,現在卻突然暖上心頭。

這時船行過一處樹林前,見一身披蓑衣的漁人正在拉網,網上掛著兩條青色的大鯉魚在掙紮著。

不遠的樹林裏,有個樵夫在揮動斧頭砍樹,有節奏的砍樹聲,在山林裏悠然回蕩著。

“雨後披蓑擒活鯉,風前弄斧伐枯鬆。”

好詩啊,眾人皆點頭稱讚。

船過小樹林,到一個小村莊前,隻見兩個老者在用手交談,似乎都聽不到對方的話語聲。

“潛蹤避世妝癡蠢,隱姓埋名作啞聾。”

雲青傾吟道。

蘇淺涼和雲青傾對視一笑。

船過村莊,見一壯漢挑一擔幹柴前行,後麵跟著一位老者,兩人仿佛是父子二人。

“風月佯狂山野漢,江湖寄傲老餘丁。”

蘇淺涼吟道。

眾人接著點頭稱好。

前麵又是一片無邊的林海,兩個樵夫在鬆樹下聊天,看著大船來到,語言停了下來,目光被大船吸引過來。

“忘情結識鬆梅友,樂意相交鷗鷺盟。”

雲青傾吟道。

蘇淺涼望著兩位樵夫,口中稱讚道,好,好。

又見樹林裏一樵夫依在樹下睡去,身旁放著一碗,身旁放著幾堆山中野菜。

“隨時一酌香醪酒,度日三餐野菜羹。”

雲青傾吟道。

這時大船突然一頓,上下一跳,視野豁然開朗。

大船進入玉米河,玉米河本是一條大江,但是當地習慣叫其為河。

眾人又見岸邊幾個樵夫結伴回家,岸邊一個漁夫垂釣。

“兩束柴薪為活計,一竿釣線是營生。”

蘇淺涼吟道。

雲青傾望見遠處一座民居門口山花爛漫,馬上動了思鄉之情,這多像家鄉的農村大院啊。

“門外野花香豔豔,船頭綠水浪平平。”

雲青傾緩緩吟道,眉頭緊鎖。

“樂山樂水真是罕,謝天謝地謝神明。”

蘇淺涼見雲青傾表情不暢快,於是結尾收官。

佩蘭河對詩之後,蘇淺涼和雲推明都對拋磚引玉之計很是滿意,因為現在雲青傾總自己往宮中跑。

雲青傾不願意在家裏悶著,倒有三個去處,到雲家看春芝和春楓,到丞相府去看淺月公主,再就是到宮裏去看小如意。

蘇淺涼正想著,自己母後的愛情三十六計中那一計更加適合目前雲青傾這種情況的時候,突然噗通一聲,嚇了一跳。

蘇淺涼抬眼一望,跪在麵前正是從外麵匆匆跑進來的兵部尚書司溫謹。

“尚書大人有何事?”

“聖上可喜可賀,公主回來了。”

兵部尚書司溫謹滿臉喜氣洋洋的,仿佛天大的喜事一般。

“公主?”

蘇淺涼一愣,公主上那去回來了,她不一直都在丞相府中,昨天自己還去看了她。

猛的想起,是那冒牌的公主,雲家四小姐雲青碧回來了,現在人家才是被認定的公主啊。

“現在那裏呢,朕要去迎接。”

蘇淺涼從座位上跳了下來,雖然公主是假的,但是自己一定做得和真的一般。

“現在怕是快進城了,雲推意等人已經去迎接了。”

雲青傾遠遠望見四姐的身影,披金帶銀,華貴無比,讓人目眩,匈奴王太子妃,自己給四姐找了一份好姻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