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_第七章:命懸一線

“弓箭手準備,放箭!必將這個燕國奸細誅殺了!”一聲暴喝之後,站在禦林軍後麵的弓箭手們開始行動,無數破空而來的聲音響起。

她永世也無法忘記這樣驚魂的一幕,無數的飛矢向她襲來,首位交接像是鋪開的大網讓她無處可逃。

離皇宮不遠處的北郊有一座宅院,院落的門匾上寫著“近陽王府”。

府宅中已沒有人聲,隻有庭院中的樹影晃動,隨著夜風發出沙沙的響聲。這樣的夜,靜謐得有些怕人。

空氣中彌漫著不一樣的氣息,好似有一場變數即將到來。

靠近假山池水旁的廂房中,淡金色的光暈透過窗紙印了出來。這是近陽王爺的書房,是任何人都不允許踏入的地方。

這個秘密的地方無比的奢華,沉香做的書桌,玉珠穿成的簾幕,身上蓋著的白裘也是一等一的雪山白狐。

金箔的香爐中餘香嫋嫋,青色的長煙彌漫在墨香的書房裏。若是有心人定能聞出這安神香的氣味與東宮中常年不散的氣味是一模一樣。

安神香少有,隻因裏麵的每一味香料都極是難得,隻有太子或是後宮得寵的娘娘才能用得到。誰能想到五王爺的小小書房裏也飄散著清幽的安神香。

外麵有個黑影從紙窗邊滑過,快如雲鶴,他隔著雕花的檀木窗向裏麵的人稟報。

“王爺,今晚子時的時候有燕國的奸細闖入皇宮,被兵部的王侍郎帶領禦林軍射殺了。”他說完等待裏麵主人的指示。

隔著紙窗,裏麵傳來清貴而低沉的笑聲,“燕國奸細想要闖入東宮?還真有意思。你先下去吧,有其他的消息再來向我稟報。”

“是!”窗外的黑影一眨眼又融入了夜色之中。

白裘中一隻恍若白璧的手伸出,慵懶地撥了撥香爐中的煙灰,清冷而華貴的聲音如同寒玉碰撞在寂靜中響起。

“燕國這步棋是為了什麽?向夏朝挑釁,想要宣戰嗎?隻是用這種方法未免太蠢了一些……”

說完這雙渾然如玉,精致得讓人移不開目光的手從水楊柳打造的書櫃上拿下了

一本書冊,動作隨意而優雅地攤開之後,就無聲看了起來。

在這個隻有貴人才能用得了紙張,且紙張貴如金的年代裏,五王爺的富貴奢華叫人咋舌。但他絲毫不絕有任何不妥,近陽王府的規格甚至比東宮中還要奢華。

雖說璟帝最寵愛的是當今太子,但對五皇子的態度也叫人捉摸不透。他欣賞五皇子,又提防這個兒子。隻有深知璟帝的宮人才能懂他的心思,五皇子是所有皇子中與璟帝最類似的一個孩子,無論是從清貴如月的外貌上還是城府野心上。

璟帝既看重他又防著他,給他一切榮耀,就如“近陽”這樣的尊貴封號,但從未給過五王爺一丁點實權。他怕這個兒子成為第二個他,逼宮,弑親,隻為了得到這個天下。到時候所有皇子都逃不過容瀲的血刃,包括他最愛的兒子容玨。

容瀲絲毫不在意這些,他想要得到的必將會得到,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玉冠下墨色的長發垂落,濃墨的黑色落在雪色的狐裘上,黑白分明的色彩卻有些撩人的魅惑。從專注的側臉看去,隱約可見他如玉的肌膚和高挺的鼻梁,纖長安靜的睫毛在輕顫著。

好一幅美男看書圖,但很快就被人打破了。

外麵的管事急急跑來,離書房幾十米外站定再也不敢往前一步,這是王爺的規矩任何人都不能打破。

王爺,剛剛府中的暗衛抓到一個受傷的刺客。”

手中的書被合上,蔥玉的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奸細?刺客?今晚還真是熱鬧!你先退下,讓他們把刺客押入暗室裏,本王稍後就去。”

等管家走遠之後,一道黑影無聲垂落,“王爺,王侍郎追捕的奸細逃走了,據說她被射中,應該跑不出太遠。奸細在逃跑的時候身上掉落下一個發簪,王侍郎要屬下交給您。”

“嗯”他滿意的哼了一聲,“王侍郎有心了,既然他足夠忠誠,本王也不會虧待她的。”

雕花的木窗飛快地推開又合上,裏麵的人影也不曾望見,隻聞到了一股沁人心脾的安神香的味道。

他的任務已經完成,黑影

再次飛快的消失。

沉香木的書桌上多了一支玉簪,完美如玉的手從懷裏掏出一方白帕,用白帕裹著玉簪,將它拿起來對著琉璃燈盞係看著。

漆黑如墨的眼睛陡然眯起,上揚的唇角隻冷冷吐出四個字,“東宮太子。”

將玉簪收起之後,他拍了拍手掌,窗外人影鬼魅出現,“命人去打造一支一模一樣的簪子,完成之後送給王侍衛,他知道怎麽做!”

如雪的狐裘從膝上掉落,羊絨的地毯上滑過一片月白色的衣角,書房的門被推開,他走了出去。

一路上遇見他的人都跪下行禮,態度無比的尊敬。容瀲腳下的步子不停,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生活。待月白色的錦衣走遠之後,府中的下人才敢站起身子去做別的事情。

這是絕對的服從與尊敬,不是刻意訓練出來的,而是內心自發的感受。任何人見過容瀲之後,才會明白什麽是真正的玉華之姿,什麽是睥睨眾生的威懾。

他比容玨,比任何一個皇子都更像帝王。

月白色頎長臨風的身影出現在暗室的前麵,所有的暗衛都跪了下來,恭敬喊道:“王爺!”

容瀲也不多言,如玉的手直接推開門走了進去。在昏暗的燈影中,他初見了赫連涑。

此時的她無比狼狽,臂膀被箭羽刺中,湧出的斑駁血跡浸透了她身上的黑衣。在夜路上摸索了很久才拜托了追兵,臉上滿是塵土和被灌木刮開的傷口。

暗衛搬來凳子,凳子上鋪著花豹的毛皮做墊子,顯得十分詭豔奢靡。

這樣上好的毛皮隻是五王爺的軟墊,想想都讓人肉疼。容瀲一揮衣角坐了下來,修長的指尖摩挲著自己的下巴,像是在思索著什麽。

漆黑的眸子靜默得嚇人,沒人敢去看容瀲的神情,哪怕他再俊美奪目。

“真是髒!”他有些嫌棄,“用冷水將她澆醒,順便將她臉上的泥汙都衝洗幹淨。”

“是!”一旁的暗衛領命,將一桶冰冷的水從赫連涑的頭頂衝下,將她整個人都淋透了,臉上的泥汙淡去,露出一張白皙姣好的麵容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