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傾心相付
“朕已經按照皇弟說的，派了李禦風去接掌豐渠那邊的事情，隻是呼延側妃不知傷勢如何？”赫連淩風將赫連城宣宣入宮中就是想知道現在呼延櫻的狀況。
他收到消息，呼延櫻和赫連城宣兩人遭到了埋伏，幸而救兵及時趕到，後果不堪設想。
“皇上不必擔憂，她已經沒什麽大礙了。還需多謝皇上，讓宮中禦醫都去王府替側妃調理。”
赫連淩風擺了擺手，“呼延側妃雖說是赫連城的人，但是既然已經嫁給皇弟了那便是我們連國的人，她有這份為連國盡忠的心意讓朕甚是感動，讓她受了這麽重的傷，朕心有愧，朕能為她做的也就隻有這些了。”
“臣弟替側妃感謝皇上。”
兩人又客套了一番，赫連淩風又叮囑了幾句之後才放赫連城宣離開。
不過臨走時赫連淩風卻突然說道，“皇弟，你已經很久沒有去看望過皇後了，去中宮走一趟吧。”
赫連城宣愣了愣，隨即應承了。
走過假山回廊，雕欄玉砌，赫連城宣終於見到了皇後所居坤寧宮。
遠遠地，已經見到一襲華服的南郭驚鴻站在門口，她眺望著，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麽。
她依舊是那樣，不動聲色便已傾國傾城，每一個舉手投足之間，能讓這世上萬千粉黛盡失顏色。
“你終於來了。”看到赫連城宣慢慢走近，她的嘴角終於有了一絲溫柔的笑意。
“皇後娘娘是在等本王？”赫連城宣隻要不在戰場上，永遠都是一副浪蕩的樣子，讓人琢磨不透他的心思。
南郭驚鴻沒有說話，隻是笑著讓自己身邊的燕兒去迎他。
剛一走進坤寧宮，熟悉的紫檀香味兒竄入了鼻孔，整個人身心都放鬆了下來。
“這紫檀香是你最喜的鶴袍紫檀。”她纖纖素手將香爐中的香灰撥開了些，那香味爭先恐後向外彌散著，包圍著赫連城宣的身體，侵占著他的鼻孔。
“請坐。”皇後請赫連城宣坐下，燕兒將所有人都支走，隻留兩人在坤寧宮。
赫連城宣卻覺得這樣的氣氛過於尷尬，隻簡單問候之後便不再說話。
“城宣，何時開始與我如此生分了？”她聲音宛若銀鈴一般，聲聲敲擊著他的耳朵。
“這麽長時間不來看本宮，你可是已經將本宮忘記了。”南郭驚鴻直勾勾地看著赫連城宣。
卻發現他一眼都並未看過自己，隻是若有所思地打量著自己腳上穿著的鞋子。
連南郭驚鴻的問話他都沒有聽清。
“王爺的鞋子可有什麽別致之處？”燕兒開口問道。
赫連城宣這個時候才慢慢抬頭，與南郭驚鴻四目相對，她有片刻的失神。
曾經就是這樣的一張臉，這樣的一雙眸子，讓她迷失，讓她丟了魂魄。
可是陰差陽錯，她卻成了赫連淩風的皇後，即便是赫連
淩風將所有的愛與寵都給了她，但是卻還是永遠無法填補她心中愛的空缺。
她的心不在赫連淩風身上，但是卻要為了他們兄弟二人的和睦，佯裝著對赫連淩風癡心的模樣。
這麽多年與赫連淩風的相濡以沫相敬如賓，其實說到底都是為了讓赫連淩風不因為自己的事情而嫉恨自己的弟弟。
“今日這鞋子似乎有些不太合腳。”赫連城宣那麵容似乎是有些委屈。
南郭驚鴻慢慢從鳳座上走下來，站在了赫連城宣跟前。
“王爺若是不介意的話，本宮可以叫人將皇上的鞋履暫時借給王爺。”
但是赫連城宣卻慢慢站直了身子，低頭看著麵前的這個女子，“皇上的東西那便是皇上的，皇後如何能做主給得？”
“這宮中本宮也是個主子，本宮想給誰就給誰。”南郭驚鴻似乎也聽出了赫連城宣話中有別的意思。
“隻是皇後莫要忘了，龍履從織造到壽終正寢，它隻能屬於皇上一人。”
說罷，赫連城宣轉身欲走。
但是南郭驚鴻卻大著膽子一把將他拉住了，赫連城宣背對著她，好看的眉毛緊蹙著，伸出手將她的手慢慢撫下。
能感覺到她握住他的力道，似乎是不甘，是埋怨，是無盡的哀愁。
“這裏是皇宮，是娘娘的坤寧宮，娘娘還是自重些好。”
“赫連城宣，你真的喜歡上那個丫頭了嗎？”靈動的眸子不再閃爍著光輝，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憂傷。
赫連城宣沒有說話。
“從小我們就一起長大，我說過我長大了定然會做你的娘子，可是為什麽，當淩風說他愛我，說他要娶我的時候，你退縮了，不敢爭取了？”南郭驚鴻的眼中充滿了對赫連城宣的埋怨。
他依舊沒有回頭，就那樣背對著她，長長歎息一陣。
“皇後，本王從小到大一直將你當做親妹妹看待，哥哥才是真心喜歡你的人，所以本王不覺得你嫁給哥哥是錯的。事實也證明我的猜想沒有錯，哥哥這一生對你傾心相付，這偌大的後宮當中，除了你，他沒有別的妃嬪。即便是群臣因為後宮之事對他頗多微詞，他還是顧及著你一人的心意，力排眾議，絕不納妃，這樣的深情厚誼，哪怕是普通女子都難以奢求，何況你還是後，他還是皇。”
赫連城宣不是不知道南郭驚鴻心中對自己的執念，之事赫連城宣也知道自己與皇後之間的感情到底是什麽樣的。
他的確是想保護她，但是並非是男人對女人的保護，而是一個哥哥對妹妹那樣的保護，他想要攜手一生的人，絕對不是南郭驚鴻這樣的女子。
縱然她有傲視天下女子的身份與容顏，亦不能撼動他那顆心。
南郭驚鴻頹然倒地，燕兒上前將她扶起。
見到如此情形，赫連城宣抬腳便出了門。
他不想再空留一份執念給皇後，
一直以來，他都不願意踏入後宮，就是想讓她斷了這份念想。
但是誰知道，她已經嫁給皇上這麽久了，心中的執念卻還是如此之重。
南郭驚鴻往前追了兩步，她心如刀割。
看著赫連城宣的身影漸行漸遠，她的心一點點淪陷，直到徹底萬劫不複。
“娘娘，罷了吧，王爺既然對您沒有那份心，您就早點將自己那份心思收回來吧。王爺說的話也沒有錯，皇上對您不薄，您又何必……”
“啪！”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燕兒的臉上多了五個鮮紅的手指印。
她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皇後娘娘息怒！”
“本宮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來管！”南郭驚鴻好看的臉上閃過一絲陰翳。
她不相信赫連城宣的心中真的沒有自己的位置，她不相信赫連城宣真的對自己一點愛意也無。
她那麽美，那麽博學多才，見過她的男子哪個不會為她神魂顛倒，她不相信赫連城宣會是那個意外。
“一定是因為我嫁給了皇上，他心中不想對不起自己的哥哥才會那樣說的，燕兒，你說，若是我不是皇後了，他會不會肯帶我遠走高飛。”
跪在地上的燕兒聽到皇後的話，看到她眼中閃爍著的癡狂的火焰，渾身抖如篩糠。
皇後居然會有這樣的想法，她可是堂堂連國的皇後啊，這樣的想法若是被皇上知道了，皇上會怎麽懲處娘娘，又會怎麽懲處王爺？
燕兒不敢去想，她也不敢去勸，臉上還在火辣辣地疼，她知道，她勸不住了。
南郭驚鴻和燕兒都沒有注意到，暗處，一雙失落的眼睛正在看著方才所發生的一切。
那失落的眼神慢慢變成了悲涼，變成了卑微。
“皇上，這麽多年了，您明明知道皇後心中沒有您，她的一切關心不過是顧及皇家顏麵與南郭家顏麵所做的戲，您又何苦為她做這麽多……”小李子長長歎息，這麽多年，皇上位皇後所做的一切，他們這些跟在身邊的人哪個不清楚呢。
但是皇後做的事情卻沒有一件不讓皇上傷心的，她以為自己做的很隱蔽，不會被皇上發現。
但是她自己卻不知道，這偌大的皇宮，哪一處不是皇上的地方，皇上要掌握一個人的言行易如反掌。
這麽多年的隱忍，睜一隻眼閉，隻是想等著有早一日皇後能夠在不知不覺中回心轉意。
但是方才的一切，赫連淩風看在眼中，他所有的幻想所有的夢想如同一隻水晶球一般，被南郭驚鴻親手摔碎。
連小李子看著都覺得心疼不已。
“回去吧。”他回身，眼中的疼被他偷偷隱藏。
“皇上……您這又是何苦……”小李子的話語當中也含著辛酸。
“記住，今日你與朕都在禦書房，沒有來過這裏。”說完，他轉身，連地上的一片葉子都帶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