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替罪

“不,孩兒沒有這個意思,孩兒隻是擔心妹妹會一時想不通,自尋短見。”

“此話何意?”

“碧玉,你把你看到的快點告訴爹和娘聽!”

一旁的碧玉茫然的注視著寧雅嫻,再三催促後,她才噗通一聲跪倒在寧恒遠和林馨婉的跟前。

“啟稟老爺夫人,奴婢晚上起夜看到二小姐一人走向後山方向,我覺得奇怪,於是跟了上去,看到她走進柴房後,很久都沒有出來,我想可能二小姐是不是想去拿點柴火下來,所以就回了自己的院子,沒多久就聽到外麵人喊後山走水,才……”

說道這裏,碧玉啪啪啪連著扇了自己幾個巴掌。“都是碧玉不好,胡亂猜忌,告訴了小姐這事,害得小姐以為二小姐想尋短見。”

“你看到二小姐去了後山柴房?”林馨婉忽然問道。

“是的,奴婢看得清楚,二小姐一身白衣,我差點以為是冤魂嚇了一身汗呢。”

“老爺,這事,莫非是芷兒放的火?”

“來人,去請二小姐。”

在外守候的下人應了聲,立即跑出院子前往‘落月閣’,沒走出多遠,就看見寧萱芷緩緩走來。

“老爺夫人可在堂上?”

“小的正準備去請二小姐,您來了,就請雖我過去。”這個家丁看起來極為麵生,言詞之間頗有點禮數,寧萱芷免不得多看了幾眼。

“你叫什麽名字,我怎麽沒見過你?”

“小的剛來,在外院當差,外人都叫我劉福。”

寧萱芷扯了扯嘴角,便在劉福的通報下,跨進了大堂。

寧雅嫻看到毫發無損的寧萱芷,心裏暗自捏了把汗!分明看著她被關在柴房中,看著大火燒起來,這個小賤人怎麽可能逃脫?難道真的是吉星轉世?

“爹,娘,孩兒來晚了嗎?”寧萱芷故意不去看寧雅嫻,她淡然的問道。

“不要臉的東西,你還有臉笑的出來?”寧恒遠劈頭蓋腦的罵道。

“爹,此話從何而來?”

“我問你,今晚為何不參加晚宴,你去了什麽地方,做了什麽?”寧恒遠一掌拍在桌上,大聲的問道。

“孩兒哪都沒有去,一直在‘落月閣’待著,不信你可以問院子裏的人。”

“院子裏都是妹妹的奴才,他們當然聽主子的了。”

“姐姐這話是什麽意思?我不在院子裏待著,那我去什麽地方?不是娘吩咐了讓我不得跨出院子半步的嗎?”

寧萱芷委屈的轉向林馨婉。“大娘,您可曾讓蘭心過來傳過此話?說我出去見客有失爹爹的名譽,讓我在院子裏乖乖待著?”

林馨婉偷偷瞄了眼寧恒遠,故作氣惱的說道:“我何時傳過此話?”

“不是大娘的意思,那就是蘭姑姑自作主張了,早前她還說您不讓我房中的丫頭去大廚房拿吃的,說是很貴,給我院子裏浪費了,不知道有沒有此事。”

林馨婉凝起雙目,犀利的目光遞給寧萱芷一個警告的眼神。“大膽丫頭,敢做出如此欺上犯下之事,來人,把蘭心綁了送往刑司房,等候發落。”

“孩兒當然相信大娘不是這樣的人,隻是蘭心平日裏跋扈慣了,連爹的話,都不管用了呢。”

“此話怎講?”林馨婉警覺的盯著寧萱芷。

“哦,沒什麽,我也隻是聽到傳聞而已,大娘不用放在心上。倒是爹爹,為何如此生氣,孩兒有做出了何事?”

寧萱

芷立即轉變的話題,她勾著嘴角平靜的盯著林馨婉,起疑就好。

“妹妹,你跟外人的事,我與王爺都知道了,所以,你就跟爹坦白吧,要對方是個好人家的子弟,或許爹爹就點頭應允了你們,總比總是偷偷摸摸的好吧!”寧雅嫻大膽的說道。

“姐姐是說你與王爺撞見我與外人私會?在什麽地方?”

“花園外的雜物房,我剛好與王爺從書房出來去找妹妹,路過那裏聽到的。”

寧萱芷沉默不語,她的沉默仿佛就是默認般令寧恒遠勃然大怒。

“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後山的火是不是你放的,想要尋短見不成反而把柴房給燒了?”

“不是孩兒!”

沉默並非是默認,有時候也是一種等待爆發的契機。

寧萱芷一把扣住寧雅嫻的手腕,不顧林馨婉的尖叫聲,把人推到凳子上,她心痛的問道:“姐姐,為什麽要這樣陷害我?”

“寧萱芷,你瘋了,放開我!”

“從書房到‘落月閣’隻有短短十餘分鍾的路程,你與王爺卻在後院有撞見我跟人調情?這分明是你有意想讓王爺聽到才故意帶著他往哪裏走的吧!”

“我沒有!”

“後花園 雜物房是為了夏風臨時搭建起來的木屋,隻是存放器具的地方,如此狹小的屋子,怎麽容忍下兩個人,你去試試看,在那樣的情況下,如何苟且?”

“姐姐,我一向敬您為長姐,處處忍讓著你,可想不到你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我,爹,要不是女兒幸得貴人相助,此刻已經橫死在後山中。”

寧雅嫻心裏咯噔了下,她一把推開寧萱芷尖叫起來。“你胡說,我什麽時候要害死過你,你不要血口噴人,明明是你做了見不得人的事,被我們撞見,羞憤之餘想去後山尋短見,引起大火,現在又想賴在我身上,爹,你要為我做主啊!”

兩人均有說辭,望著寧萱芷與寧雅嫻,寧恒遠頹然的坐在太師椅上。“都給我住口!寧雅嫻,你當真與王爺看到聽到了?”

“爹,你要不信,我可以與王爺當麵對質!”

“爹,孩兒也有證據可以證明自己是無辜的!”寧萱芷接口說道。

“老爺,這事不管怎麽說都是見不得人的事,還是不要麻煩王爺的好。”林馨婉從旁說道。

“你要如何證明你的清白?”

“在雜物房私會的人並非孩兒,而且我也找到了這個人。”寧萱芷說到這裏故意看向寧雅嫻,隻見她臉色發白,整個人向後縮起了肩膀。

“紅菱,把秋月帶上來。”

大堂的門被人打開,紅菱拽著被五花大綁的秋月走進大堂。

“秋月?這是怎麽回事?”

“小姐,饒命啊!這不管秋月的事!夫人,老爺,秋月什麽都沒做啊,是紅菱逼迫我的!”秋月眼珠子一轉,在大堂上喊冤起來。

“妹妹,這種事你也做得出來,這跟林嬤嬤有什麽區別,你太叫我寒心了,就算秋月以前在你手下做事,現在跟了我,你也不能公報私仇,誣陷我房裏的丫頭啊!”寧雅嫻哭著申訴道。

寧萱芷看著堂上著主仆兩人賣力的演出,嗬嗬笑起來。

“混賬東西,你還有什麽可笑的?”寧恒遠氣惱的站起身,不顧一切的揮杖打了下去。

寧萱芷仿佛腦後長了眼睛似的,左臂格擋,扭身一轉,右手扣住了鐵杖。“爹,你要打孩兒,也等我把話說完了再打!”

在旁人看起來,寧萱芷是莽撞的去接下這鐵杖,但寧恒遠心裏可是投下了巨石般波濤洶湧,他瞪著麵前的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寧萱芷鬆了手,她倒退兩步跪在地上。“孩兒一時情急,請爹爹息怒。”

“好,好!我且看你還能使出什麽花樣來!”

話音剛落,屋外傳來的稟報聲。

“老爺,門客秦褚求見。”

“秦褚?他來做什麽?”寧恒遠狐疑的說道:“讓他明日再來。”

“老爺,在下秦褚,有急事相告,事關後山走水一事。”秦褚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讓他進來!”

秦褚一身黑衣,手裏托著一個被打暈的男子走了進來,看衣著像是外院的護院。

“大膽秦褚,內院豈是你可以帶人進入的。”一旁的林馨婉大喝一聲。

在秦褚拖著人進入的時候,寧雅嫻臉上白的沒有一點血絲,林馨婉有意掃過寧萱芷平靜的側臉,仿佛她是這場鬧劇的最終勝利者般,揚起自信的嘴角,慢慢轉向自己。

“老爺,此事事關名節,豈能容許一命外人來說三道四!”

“大娘,正因為事關我與姐姐的名節,才要由外人來評判,這樣才公平。誰在花園與人苟且,誰在內院搞壞風氣,難道大娘不想知道嗎?”

“誰都不要再爭了,秦褚,帶來的是何人?”寧恒遠是鐵了心要一追到底,他怒喝的問道。

“屬下也是無意撞見此事,不過是在前幾天!此人是外院的護院,與我有點交往,這幾日見他出手闊綽,覺得甚是懷疑,便與他小酌幾杯,才得知此人與內院的丫頭廝混,撈了不少好處。”

秦褚把人推倒在地上,對著寧恒遠行禮致敬。“我身為大人的門客,自然是要弄清楚這是怎麽回事,一個區區護院哪來這麽多銀兩揮霍,於是就跟蹤了他幾晚,發現與他廝混的丫頭秋月,這事我本想稟報大人後再做定奪,沒想到這對狗男女盡然想要加害兩位小姐,所以在下情急之下出手,擒下此人。”

此話一出,不止是寧萱芷,就連林馨婉也感到莫名起來。

“不,不是這樣的?老爺,大小姐,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你們要相信我!”秋月爬到寧雅嫻腳邊,抱住她的大腿央求起來。

“大小姐,你要為奴婢做主啊!”

“放肆!”寧雅嫻一腳踢翻了秋月。

被撂倒在邊上的秋月又爬了上來。“老爺,夫人,我是清白的,冤枉的啊!”

“你是不是冤枉的,一審便是。”寧恒遠讓秦褚把護院弄醒,他親自走道他麵前詢問道

“你老老實實的招供了,我免你一死。”

護院跪趴在地上,頭也不敢抬一下說道:“老爺饒命,奴才該死,一時貪慕秋月的美色,才答應與她陷害主子,事後怕敗露,打暈了二小姐,關入柴房,企圖將她燒死,沒想到被秦公子發現,才……”

“不,不是這樣的,老爺,我根本不認識這個人,你們不要聽他亂說。”秋月急了,她撲向寧雅嫻。“大小姐,你說過不會有事的,你告訴老爺和夫人,是你讓我去後花園的,你說呀!”

“該死的奴婢,事到臨頭還敢妖言惑眾,來人,把秋月拖下去,投井!”林馨婉箭步衝上,一掌揮向秋月。

寧萱芷冷眼望著秋月被兩個嬤嬤拖了出去,寧雅嫻送了一口氣軟到在椅子裏,而寧恒遠的眼角不然抽搐著,隻有林馨婉看她的眼神中帶著狠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