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以死相逼

林嬤嬤幹笑了幾聲。“二小姐說笑了,我不過是……”

“是什麽?徹頭徹尾都是林嬤嬤一個人的說辭,我不過是問了句而已,你就大呼小叫著,該不會是心虛了吧!”

寧萱芷右手一揚,林嬤嬤瞬時躲開,捂著臉驚恐的叫起來。“二小姐,不要!”

“林嬤嬤,你叫什麽呢?”寧宣芷詫異的看了眼林嬤嬤,她撥弄著垂落下的發絲,嗬嗬笑起來。“嬤嬤還是老樣子動不動就一驚一乍的,沒事也給你整出事來。”

寧萱芷的話立即引來所有人的哄堂大笑,這林嬤嬤平日裏仗著是大夫人的陪嫁丫頭,一張嘴可以逼死人,今天算是遇到了敵手。

“紅菱,當著所有人的麵,老老實實說出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姐,我是冤枉的!”紅菱爬了幾步拽住寧萱芷的裙擺哭訴起來。

“您讓我去找高人替老爺尋得寶物,紅菱辦事不力沒能拿回寶物,隻好在城中挑了個物件回來交差,卻不想一回府就被林嬤嬤帶入地牢,還硬說我私會男子。”

寧萱芷應了聲,從林嬤嬤手裏奪過琥珀玉墜遞到紅菱的跟前。“是不是這個?”

“沒錯,就是這個!”紅菱哭哭啼啼,眼淚鼻涕與血水混在了一起,,抹得臉上到處都是。

“小姐!林嬤嬤派人拷打我,要我說這是您跟男子私通的信物,我知道之前是我對不起您,這次就算打死我也不會聽命與她,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麽到了大夫人那裏,就變成了您跟外人私通,小姐,您一定要替紅菱做主啊!”

寧萱芷低著頭嘴角勾起一個淡淡的弧度,她揚了揚眉發出一絲幽幽歎息。“林嬤嬤,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我,我沒有,你不要聽這個丫頭亂說。”林嬤嬤結巴的叫起來。

“大娘,紅菱外出確實是我的注意,下個月就是爹爹壽誕,我知道城外有位高人,想從他那裏弄件寶物送給爹爹,給他個驚喜!高人難求,紅菱做事不利,買來此物討我歡心,卻不想被人利用,壞我名聲是笑,壞了爹爹的清譽可大啊!”

寧萱芷掩麵哭泣起來,紅菱拖著受傷的身體抱住她,衝著林馨婉喊冤道:“大夫人,小姐一直都是深居簡出,您是知道的呀!就算要跟男子私通,也不會把信物藏在身上,您說是不?”

“該死的奴婢,誰準你在這裏大喊大叫。”林嬤嬤抬起腳就踹向紅菱。

寧萱芷見狀把紅菱撲倒在地上,後背著實的挨著林嬤嬤重重的一腳,倒在地上,一口血沫從嘴裏噴出。

“哎呀,小姐,你怎麽了?不好了,小姐流血了,林嬤嬤,你怎麽下手那麽狠,她可是二小姐,老爺的骨肉啊!”紅菱一邊抹著寧萱芷的嘴角,把血抹得到處都是,一邊叫嚷著。

“林嬤嬤,你折磨我就算了,為什麽連二小姐都不肯放過,她可是主子啊,就算犯了錯,也輪不到你來打罵。”

林嬤嬤傻了眼,她連忙收起曲折的腿,那一腳確實用了幾分力,但不至於就把人踢到吐血啊!“夫人,我……”

“大夫人,老夫有話不知當講不當講。”舅老爺摸著胡子嗬嗬笑了兩聲,他半眯著眼讓人猜不透他心裏在想什麽。

林馨婉此刻的臉色黑的跟包公一樣,眼下的形勢正在偏離她的掌握,惡狠狠瞪了林嬤嬤一眼,朝著舅老爺說道:“您老有話盡管說。”

“老夫想起來一件事,之前因內急在後院方便的時候,確實聽到有人這麽說過‘隻要你承認是二小姐與男子私會,我就饒你一命,什麽的,後麵好像還有威脅之類的話,我就聽不太真切了,嗬嗬,年紀大了耳朵不好使。”

林馨婉眼角抽抽了兩下,這還耳朵不好使,該聽的都聽到了。

寧萱芷揚起頭望著坐在右側的舅老爺,眼裏閃過一絲疑惑,很快就被哀怨給取代。

“大娘,您要替孩兒做主啊!女兒萬萬做不成與人苟且之事,這事要傳出,還讓女兒怎麽見人啊,還不如一死百了!”說著寧萱芷用力推開紅菱,就往一邊的牆柱撞去。

“啊!”

“快救人!”

林馨婉再也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大聲喝道:“還愣著做什麽,去請大夫!”

寧萱芷額頭上破了一個大口子,血流成柱。她氣若遊絲的說道:“大娘,您,您一定要替兒做主啊!”

林馨婉深吸了幾口氣,才壓下胸口的起伏。“放心吧!我一定會替你做主!”

聽到林馨婉的保證後,寧萱芷才暈倒在紅菱的懷裏。

“來人,把林嬤嬤帶下去,重責二十大板,關入柴房待我親自審問。”

“夫人,冤枉啊!”林嬤嬤被兩個大漢架起拖往刑司房。

舅老爺巍巍顫顫的站起身,腿腳坐久了有些不靈便,一個沒站穩往邊上倒去。

“小心!”幸得邊上有人攙扶,舅老爺才站穩腳跟,朝著身邊的俊俏男子嗬嗬一笑。

“謝謝啊!”

林馨婉心思重重皺著眉望了過去,剛好看到舅老爺被人扶起。“舅老爺可要當心身子骨啊!”

“人老了,都難免一死,這把老骨頭是越來越不聽使喚了。”舅老爺嗬嗬嗬笑著。“年輕人,方便的話送我回去可好?”

“方便!”

“等一下,你叫什麽,我怎麽沒見過你?”林馨婉瞅著年輕人,尚書府裏的人她記不下全部,但也不會漏掉這麽個麵向出眾的人物。

“在下秦褚,是尚書大人的門客。”

“哦!你送舅老爺回去,路上小心。”

秦褚欠了欠身子,攙扶著舅老爺離開祠堂。

不一會的功夫,整個祠堂就剩下林馨婉和寧雅嫻兩人,晚風吹過,吹起一陣陰寒,寧雅嫻忽然想起寧萱芷說過的話,不由打了個哆嗦說道:“娘,我們還是回去吧!我聽下人說,這裏鬧鬼呐!”

“胡說!”林馨婉大喝一聲,但人已經站起身,朝著外麵走去。

寧雅嫻撇撇嘴緊跟而上。“娘,你說這寧萱芷到底是怎麽回事?我總覺得她古裏古怪,看她剛剛伶牙俐齒的模樣,是不是跟以前大不同?”

林馨婉忽然站住腳步,害得寧雅嫻差點撞上去。“娘,怎麽突然停下了?”

“那賤人什麽時候有機會認識高人了?”

“啊?什麽高人?”

“她剛剛說派紅菱去找高人索要寶物,她突然轉變該不會就是受這個高人指點的吧!”

寧雅嫻一聽咯咯的笑起來。“娘,你也信這個,我看分明是她跟那個奴才合謀演出的一場苦肉戲,想要讓娘在眾人麵前抬不起頭。”

林馨婉轉身盯著寧雅嫻,陰霾的雙眸極為駭人。“她像是有那個膽子的人嗎?”

“這!確實不

會?難道真的是中邪了?”寧雅嫻眨了眨眼疑惑的搖搖頭,眼珠子滴溜溜的一轉,頓時計上心來。“娘,這事您不便出麵,交給我吧!”

林馨婉極度不信任的瞅著寧雅嫻。“你又想打什麽壞主意了?”

“哎呀,娘,怎麽這麽說女兒啊!我哪有什麽壞主意,隻是覺得這個小賤人渾身古怪的狠,八成是中了邪,下個月就是爹爹壽誕,正好我要去山上為他起伏,順便把方丈帶下山,讓他瞅瞅咯!”

林馨婉沉思了片刻,點點頭。“就按你說的去辦,不過一定要小心謹慎。”

“知道了,我一定會事事都跟娘匯報的。”說著寧雅嫻勾起林馨婉的脖子,甜蜜蜜的親吻著她的臉。

林馨婉笑嗬嗬的拍了拍寧雅嫻的腦袋。“好了,好了,都那麽大的人,還撒嬌,哎,幸好你還算聽話,不然我可要操心死了。”

兩人一說一笑的往院子深處走去。

一抹瘦小的黑影從祠堂上躍下,落地後,他四處張望了幾眼後,朝著另一個方向急速掠去。

落月閣!

紅菱哭紅了眼,守在床榻前,大夫拎著藥箱急急走了進來,查看傷勢後在白紙上寫下方子。

“不礙事,皮外傷,過幾天就會好。”

“真的嗎?剛剛小姐還吐了血,這皮外傷會不會結疤?這可是傷在了臉上,怎麽就說不礙事了?”紅菱抹著眼淚,嗬斥起大夫。

“你若是不信我,就另請高明吧!”大夫一聽不樂意了,丟下筆就要走。

“我就是說說,你怎麽就生氣了,哪有這樣看病的。”紅菱撇撇嘴,“ 算我錯了還不成。”

大夫冷哼一聲,拿起筆寫下兩張方子後說道:“你跟我回去拿藥,按照我方子上寫的做,就不會留疤。”

紅菱隨著大夫離開廂房。

沒多久,躺在床上才寧萱芷悠悠轉醒,發現床邊站著個黑影,看個子不像是紅菱,不由心裏一驚。“誰?”

“師父派我過來瞅瞅!”稚嫩的聲音響起,寧萱芷呼出一口氣。“清兒都長這麽大了,我差點就認不出來咯。”

出現在落月閣的黑影正是無人穀中的男童清兒。

“姐姐躺著別動,師父讓我過來摸摸情況,剛剛祠堂裏的事,我都看到了。”別看這清兒人不大,也就八九歲的模樣,可這說話的口氣就跟成年人似得。

寧萱芷歎了口氣。“若不是我走投無路,也不會去驚動你師父,這一別就是十年,娘也……”

說著說著,眼淚就從寧萱芷的眼眶中低落下來,在這深府中,沒有一個可以信任的人,沒有一個會真正關心她的人,有的也隻是處心積慮想要害死她的人。

“姐姐不哭,師父已經進城,一切他都已經安排好,你在忍耐幾天。”清兒用手抹去寧萱芷的眼淚,從懷裏掏出一個布包。“這裏有師父研製的百毒丸,師父交代你,隻要是吃的用的,都得用銀針先試過後,才能使用。”寧萱芷點點頭,把布包塞進了枕頭下。

“什麽時候可以去見他老人家,現在我說手無搏雞之力,不要說對方那些壯丁,就連那些丫鬟都打不過,萬一,她們又想出什麽計謀來危害我,我真怕自己……”

“姐姐莫怕,有清兒在,她們不敢!況且經過剛才一鬧,那位大夫人暫時也不敢那你怎樣。”清兒拍著胸脯,人小鬼大的嘻嘻笑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