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恨啊

“此話當真?”淩茵希還是不太確定。

“當真。他說找誰都可以,但不能老是換。他不想隔那麽遠還每天被我的花邊新聞轟炸。”鍾貝琛戲謔地說道:“他以為我喜歡這樣啊!我就讓他明白一點,沒有了白鬱依,我身邊的女人照樣像雨後春筍般一直冒,還良莠不齊,貨色繁多,他也有撐不住的一天!”

“為了祝賀你的陰謀得逞,我們幹一杯!”淩茵希手腳麻利地打開一瓶紅酒,倒滿兩個酒杯:“他大概不知道你隻是把她們當幌子,什麽都沒做吧!”

鍾貝琛滿意地舉起酒杯,跟淩茵希的杯子輕叩了一下:“這也有你的功勞,沒有你出謀劃策,極力配合,我怎麽會有今天的揚眉吐氣。”

淩茵希臉上卻似有惶恐:“這話千萬別讓老爺子聽到了,膽敢慫恿你跟他唱對台戲,我真怕他找人廢了我。”

“別裝了,你什麽時候怕過誰!”鍾貝琛嘲諷道。

“好吧,看來我演技還不夠高超,騙不過你。”淩茵希無奈地聳聳肩:“既然老爺子表示不再幹涉,是時候把小白找回來了?小心晚了被人拐走了。”

鍾貝琛露出一個了解的表情:“你的話跟烏鴉嘴一樣靈,有人正蠢蠢欲動,我可不打算給他機會。”

“哦?”淩茵希好奇地:“你什麽時候又派人留意她了?新的情敵實力如何?”

“沒派人,今天在醫院遇到了。”鍾貝琛麵帶不爽:“那個男人也不簡單,如果他得到機會,比林天揚還棘手。”說完扔給淩茵希一份資料。

淩茵希看完資料,馬上咋咋呼呼地:“精彩了,小白看到你什麽反應?”

“反應?”鍾貝琛冷哼了一聲:“她當著我的麵,跟那個男人說不認識我!難道認識我讓她覺得很丟人嗎!”

淩茵希臉上波瀾不驚,帶著理解的語氣:“其實,她這樣回答也屬於正常反應,她沒說你一通壞話,已經算是很留情麵了。你們分開時的情況,換做任何一個不知情的人,怎麽看都是你始亂終棄。不過也不能全怪你,你家裏那個實在是個厲害角色,太能鑽空子了。加上你要在老爺子麵前製造假象,也很無奈。”

鍾貝琛的臉上湧現一絲陰霾:“當時我隻當她和林天揚在酒店過夜了,被嫉妒衝昏了頭,所以故意刺激她,還縱容張嬌嬌對她下手。如果不是後來聽你說白鬱依那晚曾給你打電話,我也隻當自己那晚喝醉酒認錯人,不會再去查酒店的監控錄像,就便宜了張嬌嬌了,真沒想到她是這麽厲害的一個女人,其實早在她騙白鬱依我送她玫瑰開始,我就該警惕她。白鬱依受了那麽大的委屈,隻怕現在還恨我吧?或者早已把我當陌生人。她的心,我從來都沒有確定過。”

“小白不是隨便的人,她會對你獻身,就表示她是愛你的。僅僅有感激,她不會那樣做的。不然她早就失身於林天揚了,哪裏還有你的機會。”淩茵希安撫道。

果然是旁觀者清,鍾貝琛覺得自

己來這裏,似乎就是為了這句鼓勵,馬上站起來:“我先走了,還有事,改天再聚。”

淩茵希奸笑著:“事成了別忘了謝媒。你都禁欲兩個月了,悠著點,小白那身子骨怕禁不起你折騰。”

鍾貝琛毫不含糊地丟給他一個威脅的眼神:“既然你這麽關心她,我會把你的原話轉達給她,至於她聽了是對你感激涕零或是鄙視唾棄,我就不知道了。”

“我錯了,告訴她我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沒說。”淩茵希趕緊舉手投降。話沒說完,鍾貝琛已經消失無蹤。他頓時失笑,低聲說了一句:兄弟,祝你好運!

靜謐的日出東方小區沐浴在一片皎潔的月光中,C區四樓的一間臥室內,白鬱依正躺在床上,輾轉反側。

白天的那一幕,在腦海中回放了一遍又一遍,那張顛倒眾生的臉,連同曾經親密的過往,都如在眼前,導致她的心跳到現在一直都沒平穩過。

各種極端的情緒被牽動,讓她的腦袋越來越興奮。終於,她再也受不了了,從床上坐起來,換下睡衣,打開門,走進客廳。

房子是她和林妙梧合租,兩室一廳,此時,林妙梧還沒睡,正開著門在臥室上網,看到她從房間出來,還穿著出門的衣服,便疑惑地問:“依依,這時候你還出去啊?”

白鬱依有點尷尬:“我出去買點東西。”她不好意思說睡不著,怕林妙梧取笑她。今天從醫院回來後已經被她八卦了一回,林妙梧一直說覺得朱辛夷對她很特別,八成是看上她了。搞得白鬱依很不好意思。如果這會說睡不著之類的話,林妙梧肯定又要扯上朱辛夷了。

“要我陪你嗎?晚上一個人出去不太安全。”林妙梧一邊看著網頁,一邊隨口說道。

白鬱依知道她估計又在逛交友網站物色相親對象了,不想麻煩她,加上現在心情煩亂不希望有人在旁邊,便推辭說:“我就到小區門口就可以了,很快就回來。”

林妙梧哦了一聲,眼睛繼續落到電腦屏幕上,不再說話。

白鬱依打開門,輕輕關上,下樓,在小區的花園裏坐了一陣,本以為出門了就不會想那些事,結果還是擺脫不了,煩躁地站起來,想到家裏的紙快用完了,便向小區門口的小賣部走去。

走出小區的時候,一輛車正朝這個方向駛過來,打著強光燈,射得她的視力一片模糊,她用手遮住眼睛,就往一邊閃去。

車卻很快開過來,不偏不倚地停在她的腳邊。她還僵立在那沉浸在被人開車撞的臆想中,一個讓她愛恨交織的聲音響起:“白鬱依,你可真健忘,白天在人麵前裝不認識我,晚上看到了還想逃,我看你能逃到哪去。”

白鬱依怔怔地往那輛車看去,看到鍾貝琛走下車,站到她的麵前,高大的身軀籠在一片月光中,恍惚如夢,她看了又看,始終覺得不真實,忍不住就伸出了手,輕輕地撫上那張俊秀如昔的臉。

離開後,常常在夢裏見到他,但每次

都隻限於遠遠相望,卻不敢靠近。經曆了今天白天的擦肩而過後,她才徹底底意識到,盡管他最後傷透了她的心,可在她的內心深處,過濾了他的壞、他的冷漠、他的絕情,依然那麽想擁有他,但這是不可能實現的,他早已變得遙不可及。所以,不奢求現實,但以後的夢裏,一定要拋開一切,隻要單純地靠近他,抱緊他就夠了。

鍾貝琛就那樣一動不動地看著她,目光裏全是縱容和狂喜,怎麽也沒想到,她會用這麽熱情的方式迎接他。他任由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從他有型的五官滑過,身體隨即泛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這種感覺,好像在兩月前經曆過,美好得他幾乎哽咽,貪戀著,不想打斷,希望她的碰觸能持續得無限久。

到在她的手經過嘴唇時,他到底忍不住輕吻了一下她的手心,緊接著輕咬住她的一根玉蔥般的手指,空虛了這麽久的心頓時被填上一角,卻渴求更多,恨不得將她整個人都生吞下肚。

白鬱依戰栗了一下,受驚地縮回手,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並非處在夢中,有些害羞,有些不知所措,深恐從那張好看的唇裏又吐出刻薄的話,緊張地看住他,發現他眼神中流竄的火焰似曾相識,驚惶不已,全然忘了他剛剛的問話。

“這麽晚了,你去哪裏?”鍾貝琛的聲音,異常溫存,還帶了點沙啞。剛才被她無心的動作一挑逗,某種欲望正冉冉上升,很不自在。

白鬱依詫異於他的態度,因為心虛,聲音小小地:“隨便走走。”就像一個被抓了現形的小偷。直怪自己剛才太魯莽,太大膽,忽然做出那樣的舉動,也不知道他會怎麽想她,忐忑著,往一邊挪去,很想逃。

“到我車上去。”鍾貝琛打開車門,眼中滿含期待。

“不。”白鬱依下意識地搖搖頭,繼續挪動腳步。

鍾貝琛突然上前一步,不由分說地將她塞進車中,關好門:“這麽久沒見,還是那麽不聽話。”明明是責備,卻被他說成了十足的情話。

白鬱依有些氣惱地看住他:“你想幹嘛?誰要聽你的話!”

“寶貝,我想你了。”鍾貝琛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你不也想我了嗎,看看你剛才多主動。我很喜歡你迎接我的方式。”

曖昧的稱呼伴著他帶出的灼熱氣息讓白鬱依的臉驀地紅了一片,他這是什麽意思!惱羞成怒卻不敢直視他,臉側向一邊:鍾大總裁是不是喝多了?要發酒瘋去娛樂場所,看清楚了,這裏不是你尋歡作樂的地方!我也不是供你取樂的女人!”

鍾貝琛不但沒有氣惱,嘴角反而微微上翹了一個弧度:“我供你取樂如何?記得剛剛我被你調戲了。”

白鬱依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男的是不是腦子壞了,居然說這種話:“我調戲你?你腦袋沒發燒吧?”

“你剛剛摸我的臉,不是調戲,難道叫猥褻?如果你更喜歡這個詞,我不介意換一下,總之,你高興就好。”鍾貝琛好脾氣地一句堵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