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雙宿雙飛

等張嬌嬌撿完地上的錢抬頭時,鍾貝琛的車早已消失不見。但她絲毫沒有失望的意思,臉上的表情儼然宣告著她就是一個凱旋歸來的將軍。拿起老人頭放到嘴邊親吻了幾下,低語著:“白鬱依,你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就不信經過了這一次,你還能翻身!”

勞斯萊斯上,白鬱依閉上眼睛,虛脫地靠在座椅上,這兩日發生的一幕幕,全在腦中交織,讓她近乎崩潰。

林天揚默然看著白鬱依臉上悲憤欲絕的表情,篤定它就是為了鍾貝琛而生的,隱忍了好久才開口:“依依,忘了他吧,這個男人不值得你愛!”

白鬱依猛地睜開眼睛,那個“愛”字,讓她不堪重負,她問自己,真的是愛了嗎?是吧,不然昨晚為什麽會縱容他,今天為什麽又會被他的冷漠和濫情傷得那麽徹底。怎麽會有這麽冷血的男人!她甚至懷疑,昨晚什麽都沒發生,隻是自己做了一場春夢。可是為什麽夢醒了身上的印記、蝕骨的疼痛都還在!

她幾乎是氣息奄奄地回了一句:“我沒愛。我要忘記誰?”這話是對林天揚的欺騙,更是自欺欺人。

林天揚的一隻手突然覆到白鬱依手上,注視她的目光裏滿帶虔誠:“依依,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過去的事,我們都把它忘掉,你受的傷,也讓我來慢慢替你撫平。”

白鬱依苦笑了一下,顧忌著林天揚的感受,所以抽手的動作放得很慢:“你永遠是我最敬愛的哥哥。”

林天揚的眼中帶著深深的傷心和失望:“依依,他究竟哪裏比我好?為什麽我花了這麽多年都沒能走進你心裏,而你跟他才相處了這麽短時間就陷了進去?你告訴我啊!”

白鬱依被問住了,這個問題,好像自己也想不通。也許,因為從小就把林天揚當做了哥哥,所以,潛意識裏就把他排在了戀愛的範圍之外,而愛上鍾貝琛,大概是因為他是除了林天揚外跟她接觸最頻繁的一個男人吧,加上他的條件又那麽優越,於是就禁不住誘惑了。

這些話,她不好意思對林天揚說,隻好找借口:“天揚哥,別忘了,你已經訂婚了,好好過日子吧,我真的很害怕再卷入你們的生活。”說話時,心虛地避開林天揚的眼睛。

林天揚何嚐看不出白鬱依這話隻是借口,他心裏是不願放棄的,但他間接造成了白鬱依受害是事實,在沒有消除隱患前,什麽誓言、什麽承諾都是蒼白的。所以,他沒再說話,隻是在心裏想著如何排除萬難跟白鬱依在一起。

白鬱依看林天揚不再說話,想到他可能把她的話理解偏了,趕緊解釋:“天揚哥,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林天揚鄭重地點點頭。

夜色下的皇庭香榭七號別墅透著幾分詭異,就像張嬌嬌偶爾不經意流露出的眼神。這,是夜歸遲遲,卻把車停在大門外的鍾貝琛偶然產生的感覺,這裏還是他的家,但想到白鬱依沒在了,就打不起精神進去,甚至有掉頭的衝動。

他點起一根雪茄,一邊抽著,一邊聽著四周的聲音,隱約,有歌聲傳來。他一個激靈,坐直了身體,細細聆聽了一下,又頹然地收了回去,有種想念的滋味,漸漸漫上他的心頭。

他扔掉還未燃盡的煙頭,努力找回昨晚的記憶,總覺得自己醉後出去,是被白鬱依扶進酒店的客房,然後在她身上肆意揮灑了一晚,那種美好的感覺,此刻想來還食髓知味,但為什麽醒來後,身邊躺著的卻是一絲不掛的張嬌嬌!

如此也就罷了,去吃早餐還遇到林天揚和白鬱依在那卿卿我我,他隻能說,自己昨晚一定是喝醉酒產生幻覺才會把張嬌嬌當成白鬱依了。白鬱依昨晚明明跟林天揚在酒店瘋狂了一夜,她脖子上的印子,就是鐵證!這個女人實在可恨,難道他比不上林天揚?她拒絕他,跟林天揚一個訂了婚的男人一起倒是毫不拖泥帶水!她到底是怎樣一個女人!

歌聲越來越近,打亂了鍾貝琛的思維,抬眼看去,張嬌嬌已經站在大門口,欣喜地看著他,就像等著丈夫回家的女人:“鍾少,你回來了,我為了熬了補湯。”

“補湯”二字像是提醒他昨晚的行為,很好地刺激了鍾貝琛,他抬抬眼皮,麵色冷淡地看了張嬌嬌一眼:“自己喝吧,等下到書房來。”發動車,往裏麵開去。有些事,是需要早作處理。

張嬌嬌唯唯諾諾地應了聲,待看到鍾貝琛的車向車庫開去時,卻朝躲在暗處的張嫂做了個OK的姿勢,用唇語對她說:“看我的,一定把他搞掂!”

張嬌嬌進書房的時候,鍾貝琛正在講電話:“老頭子放人了?……還找人頂了罪?……很好!”

鍾貝琛掛斷電話,看到張嬌嬌站在門口,又情不自禁地想起白鬱依,那次,他讓她把補湯倒掉,她覺得浪費了可惜,全喝了,還說自己腎虛,那時的她,有多惹人憐愛。想到這,鬼使神差地問了一句:“湯倒了嗎?”

張嬌嬌有點懊惱地:“已經倒了,鍾少,你現在又想喝嗎?我再去給你燉。”

“不用了!”鍾貝琛眼底有輕微的失望,但張嬌嬌是絕對看不出來的。

“鍾少,你找我什麽事?”張嬌嬌邊說邊向鍾貝琛走近,恨不得馬上纏上他。

鍾貝琛冷峻的目光罩在張嬌嬌的臉上:“你怎麽會去哪家酒店?”

張嬌嬌微微瑟縮了一下,便搬出了早已編好的話:“我昨晚看到你醉了開車出去,不放心,就跟了過去。”

“你怎麽知道我醉了?”鍾貝琛冷冷問道。

張嬌嬌鎮定地:“我看你走路搖搖晃晃的,還帶著一股酒氣,所以猜你醉了。”

“你昨晚進過我房間?”鍾貝琛繼續拷問。

“沒有,我沒有!”張嬌嬌急切地回答,生怕他知道她在偷偷留意他的舉動。

但畢竟不是江湖老手,她的表情和語氣已經出賣了她。鍾貝琛冷哼了一聲:“你在撒謊!”

張嬌嬌的心跳驟然加快:他到底看出

了什麽破綻?沒發現啊,是詐她的吧?於是,她決定繼續負隅頑抗:“鍾少,我說的都是真的,我隻是擔心你,就跟去了酒店。”

鍾貝琛冷笑了兩聲:“張嬌嬌你可真厲害,你會飛嗎?能跟上我的車找到那!”

張嬌嬌仍沒弄清楚他的意思:“不是的,我坐車去的,打的。”

“你當我是白癡?山上什麽時候也有的士了?”鍾貝琛滿帶嘲弄地看著張嬌嬌:“別告訴我你健步如飛,跑到山下還能看到我的車往哪去了,然後喊的士追。”

張嬌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這麽大的一個漏洞,隻要不是懷疑昨晚跟他上床的人不是她,其它一切好說:“鍾少,我錯了,我確實進過你房間。因為知道你在喝酒,擔心你的屋子亂,想進去打掃一下,結果無意中看到了……照片,還有上麵的酒店名字。”

“張嬌嬌,你就那麽喜歡揣測我的心思!還看到什麽了,老實說!”想到張嬌嬌看出了他對白鬱依仍然在意,他很煩躁,是不是自己對白鬱依表露得太明顯了?那為什麽白鬱依看不出來?她究竟是看不出來還是不屑一顧!

張嬌嬌低垂著頭,不敢再接茬卻又不能不回答:“還看到白姐姐和……”

不想聽到林天揚的名字,鍾貝琛便馬上打斷了她的話:“你到酒店時我在做什麽!”他懷疑昨晚自己有跟林天揚爭風吃醋卻因為醉酒今天記不得了。想到白鬱依今天看他的眼神很奇怪,那種感覺,好像是怨恨。對,就是怨恨!可明明是她先背叛了他跟林天揚在酒店雙宿雙飛,她怨恨什麽?隻能解釋為他撞破他倆的好事修理了林天揚。看來昨晚及早把跟蹤林天揚的人撤回來,又孤身一人出門,實在是不明智的做法,不然就不用向張嬌嬌探聽虛實了。

“我到那的時候鍾少正醉倒在車裏,我沒辦法,隻好進酒店開了一個房間,把你扶了進去。然後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那,就留在房間照顧你。後來,你就拉我到床上去,對我……”張嬌嬌從容地娓娓道來,俏麗動人的臉上帶著幾分羞怯,看上去楚楚可憐,換做一般的男人,恐怕早就將她摟在懷裏疼惜了。

但鍾貝琛偏偏看不得這副矯揉造作的樣子,她讓他想起藍秋吟,她當初不也是用這幅樣子勾引他的嗎!拿起一張填好的支票扔到張嬌嬌腳下:“這裏有一百萬,拿著走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張嬌嬌的臉驟然變了顏色,她不是沒想到這種結果,但她不甘心,她想要的可不是這一百萬,她要的是鍾貝琛,更是他所有的家當:“鍾少,我不要錢,我什麽都不要,我隻想留在你身邊,做什麽都好。因為,我……愛你。求你留下我好不好?”聲淚俱下,說得又好不煽情。

兩個月後仁馨醫院的急診室外,排了長長的隊伍,清一色的稚氣兒童,本是朝陽一樣的年齡,臉上卻缺乏生氣和活力,耷拉著腦袋。他們旁邊站著十數個年輕女子,穿著一式的橘紅T恤,上麵印著幾個綠瑩瑩的字:開心幼兒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