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投毒元凶

白鬱依輕輕搖了搖頭。

手機鈴聲驟然響起,鍾貝琛有些不耐地接聽:“你先陪一下客戶,我等下就過去。”掛了電話,打定主意地看了白鬱依的後背:“如果你嫌別人照顧得不好,我馬上就叫人去把你外婆接過來,讓她親自伺候你。”

“不要”,白鬱依猛地轉過身,乞求地看著鍾貝琛:“別告訴她,別讓她來,我現在就吃。”說著馬上坐起來,抓過飯碗和勺子就開始大口吃吞咽,生怕慢一點他就會將剛剛的話付諸實施,其間被嗆到,幹嘔了一下,差點吐了出來,卻強忍著惡心吞下去,眼睛頓時

漫上一層水霧。

鍾貝琛看著她的暗淡無光的臉被嗆得通紅,眼角盈盈泛著淚光,不忍地伸出手,想要抹掉那淚痕。白鬱依馬上就警覺地側身閃過,臉上盡是戒備和厭棄,這,是他從來沒在她臉上看到過的,哪怕是上次誤會他散布視頻和找人迫害她之後都沒見她這麽敵意過,這次真

的是傷得她太深了。

他頹然地收回手,疲憊地往外麵走,心裏矛盾著:白鬱依,我該拿你怎麽辦?

白鬱依看著那個身影離開,放下碗,終於毫不掩飾,任憑淚水漫出眼眶,她的人生,還有希望嗎?可是,她不能自私地選擇已死逃避,她還有自己的責任。

接下來的幾天,白鬱依沒再看到鍾貝琛,但她仍能感到他有力的威脅,所以一直乖乖吃飯,配合檢查、吃藥,隻是不願踏出病房一步,因為發現了門口有保鏢守著,不想每走一步都受到監視,同時也覺得自己身上發生的那一係列的事,已經讓她沒臉出去見人。

所幸她住的那個病房位置極佳,可以看到醫院的花園一角,景色還算養眼,很高檔的病房,並且每天護士都會拿鮮花換到房間的花瓶,如果不打針吃藥,都會產生住酒店的錯覺。

有天護士看到白鬱依又站在窗前發呆,沒話找話:“白小姐,鍾總每天都讓人送鮮花來,還經常站在外麵,怎麽都沒看到他進來過,你們吵架了嗎?”

白鬱依楞了楞,原來鮮花是他買的,他也來過,是怕看到她怒目相向嗎?他們本來就是對立的,他又何必做這些。

見白鬱依不回答,護士沉下臉,轉身出門,加快腳步走到護士站,開始跟呆在那的幾個護士八卦:“VIP病房那個女的到底是鍾總什麽人啊?很了不起的樣子,從來不理人的。”

“不清楚,八成是情婦吧,有什麽好裝的,你們沒看到她進醫院時的樣子,全身上下一件衣服都沒穿,估計是在討好鍾總時受傷的,在我們麵前裝得有多清高,在鍾總麵前就有多賤,這樣的女人,跟她講話都降低我的水準。”

“你們還不知道吧,這個女人這是第二次進我們醫院了,第一次還是喝了藥送來搶救的,比這次還嚇人呢。”

“上次喝藥,這次撞頭,她的手段還真是層

出不窮,看樣子效果還不錯,把鍾總吃得死死的,有機會我也要試試。”

“鍾總來了,你趕緊去試試吧,我們也跟著沾沾光。”

幾個女人說著,看到鍾貝琛出現在走廊那一端,趕緊住了口,都帶著一臉仰慕看著他,恨不得貼上去,卻被他冷冷的目光嚇得一動也不敢動,感覺好似寒潮即將來襲。

一個保鏢上前對鍾貝琛耳語一番,他的目光猝然收緊,不帶一絲溫度地從幾個女人臉上掃過,然後對保鏢稍稍點了點頭,頭也不回地離開。那個保鏢則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幾個女人卻同時被電暈了,好久都沒回過神,直到全部收到了院長的解雇通知書,無理由辭退,關於原因,她們很快就都心知肚明了,隻是,滿懷怨恨,恨的對象,卻不是鍾貝琛,全都轉嫁到白鬱依身上。

鍾貝琛走到白鬱依病房外,又一次駐了足。

守在門口保鏢趕緊輕聲匯報:“鍾少,白小姐今天的情況良好。”

這話在鍾貝琛聽來卻很譏諷,她現在的狀態,怎麽樣也夠不上“良好”二字吧!都不知道怎麽樣才能讓她變回以前活蹦亂跳的樣子。他知道她不想見他,未免刺激到她,這幾天一直沒在她麵前出現,隻有晚上趁她睡著了才敢悄悄進去呆上一陣,就那樣看著她安穩的

睡顏也格外踏實,但他不想以後都用這種方式相處,可是,誰能打開她的心結?

沒作反應,他從跟在身後的保鏢手裏拿過三個袋子,就輕輕推開門。

鍾貝琛進去的時候,白鬱依正背對著門口站在窗前,看花園裏兩個小孩玩耍,從側麵看去,臉上難得帶了點神采。他不忍心打斷,把袋子擱到床邊的櫃子上,就慢慢地走到白鬱依身後,看著她穿著病號服卻遮掩不住的窈窕身材,突然覺得時光靜止在這一刻也是好的

不知道過了多久,鍾貝琛的手機鈴聲猝然響起,打破了這和諧的畫麵,白鬱依猛然回頭,發現他就距她不足半米之遙,神情頓時充滿戒備,卻隻是看著他,並不開口。

鍾貝琛在心裏詛咒了一句,但拿起手機看到號碼時,心裏的不快才稍稍減輕,拿著響個不停的手機出門,語氣仍不太好:“什麽事?”

“我這電話似乎打得不是時候,不會打擾到你做什麽了吧?”電話那頭,淩茵希還是玩世不恭的語氣,他還不知道這幾天發生的事,如果知道,絕對不敢這麽不知死活。

鍾貝琛盡量恢複平靜:“說正事。”

淩茵希聽出了鍾貝琛的的情緒,馬上收斂,一本正經地:“投毒的元凶開始露出狐狸尾巴了,有空的時候過來我們探討一下。”

鍾貝琛的心情頓時春暖花開:“晚上見。”

再次回到病房時,白鬱依坐在床上出神,看到鍾貝琛進來,臉上的表情顯得有點意外,或者還有點更複雜的情緒,但

他一時沒看懂,她已經把目光移向一邊。

“把衣服換一下,跟我出院。”鍾貝琛的語氣溫溫的,說話時目光示意了一下櫃子上的紙袋。

白鬱依臉上是悉聽尊便的表情,看了袋子,又看了眼鍾貝琛,下床,拿起袋子進了洗手間。

從白鬱依走進那扇門,鍾貝琛的目光就有意無意地盯著那裏,聽到開門聲,見到白鬱依走出的那一刹那,隻覺得呼吸一滯。

他帶了兩套衣服,白鬱依挑了一件白底綴紫色碎花的吊帶連衣裙,V領的裙子,畫龍點睛處在於上端襯了一層紅色的底布,而領口位置弄成小褶皺,既恰到好處地凸顯了俏麗的胸型又沒有輕佻的感覺,而且那抹紅色讓白鬱依蒼白的臉有了血色,眼睛跟著也明亮了不少

,顧盼之間,熠熠生輝。渾圓的肩膀,如玉的手臂,都解放出來,在長長的青絲和兩色的小肩帶襯托下,格外秀美。裙子腰部適中的收束、剛好及膝的長度,恰到好處地展露出她盈盈的細腰和白皙修長的美腿,一雙銀色帶水鑽的高跟鞋,跟她的美足相得益彰。

在他的曆史記錄裏,還從未對一個女人失神過,雖然她明明穿的隻是一件款式簡單低調奢華的衣服,卻勝過了那些名媛小姐盛裝的效果。

鍾貝琛在心裏再次肯定了自己挑衣服和女人的眼光,自我陶醉完之後,他總覺得還有哪裏美中不足。他很快想到了,如果能加上一條精致的項鏈,就好了,擱在她美麗的鎖骨處,一定很驚豔,家裏就有一條很合適的項鏈,隻是……,還是以後再說吧。

見鍾貝琛一直盯著自己,白鬱依略略皺了眉。因為沒有橡皮筋,又不可能跟他討要,隻有繼續任頭發披散著,不過那樣也好,額前的劉海可以多少遮擋一下包傷疤的紗布。

發現白鬱依的不快,鍾貝琛迅速回神,稍稍有點尷尬,看來今天被人當登徒子了,盡量語氣淡淡地:“走吧。”說著走出門。

白鬱依順從地跟在他身後,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感覺周圍很多人都把目光投向鍾貝琛,忍不住暗自打量了一下他偉岸的身影,然後低下頭,緊咬唇瓣,不願再多看他一眼,將周圍的一切也統統忽略。

她隻顧著埋頭往前走,卻一下撞到一堵人牆上,忍不住“啊”地低叫了一聲,用手輕撫了一下頭上的疤痕,沒撞到那,卻有點心有餘悸,抬頭,對上鍾貝琛探詢的眼神,臉上帶了惱怒,仍不肯講話。

鍾貝琛留意著她的表情,她終於有點情緒了,哪怕是生氣,都比她一言不發、麵容僵硬好:“手給我,走路這麽不專心,等下撞到牆上有你受的。”

白鬱依正要閃躲拒絕,已經被鍾貝琛強勢地拽入懷裏,她的臉上頓時湧上一抹紅,一抹排斥,卻沒有強力掙紮,因為他緊接著在她耳邊輕輕說了一句:“林天揚在後麵,如果你不想他心存希望又來惹我,就配合一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