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重傷

卻不知這時候,煙龍貞也不好受。

她受了傷,一路跑得踉蹌,她是強撐著心頭一口氣,這一次再不給他留點什麽東西,她真是死都不閉眼!

不對!

她不能死……刺殺爹爹的凶手還沒有找到,她要嫁人的計劃還沒有完成。納蘭府到底是不是如同她所查探的那樣,深不可測,還是如同爹爹說的那樣,水深似海,她都要去看看的,都要去看看的。

漸漸的,眼前開始變得恍惚,她吃力的抬手捂著胸口,溫哲烈那一腳,直接踢到了她的左邊心房,煙龍貞憑著傷情,初步估算,這一次,她傷得不輕。

可能五髒六腑都有震顫,若不及時治療,她想她這以後的日子,過得也絕不舒坦了。

便在這時,身後又傳來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喊叫著:“快快快!我看到她了,她就前麵,快追啊,追到王爺有賞……”

這一聲喊,立時無數火把向著這邊急速猛衝,煙龍貞幾乎就叫苦不迭。這該死的溫哲烈,這仇怨啊,可真是越結越大了。

可她惹下的事,一旦被人發現,也是要捅破天的所在。

當時所有人都聽到,她幾乎是瞬間就默認了自己蠻尾國探子的身份,可實際上,她真的不是。她隻是想要借用一下,栽贓一下啊,反正那些探子身上的壞事背得多了,也不差這麽一個。

可是,就特麽的,事就這麽巧了……她真要哭了!

早知如此,就不這麽玩了……

可這世上沒有後悔藥,她又該怎麽辦?

眼看著身後的追兵越來越近,她幾乎已經能感受到那火把的光亮照在身上的熾熱感,額頭的大片汗珠,也跟著不停的滾落,隻是她的傷勢越來越重,步子也跟著極是踉蹌。

她慢慢的奔跑著,從最初的直立逃命,到後來的扶牆而行,她已經要堅持不住了。

“快,她已經跑不動了。”

追兵逼近,有人更是發出了勢在必得的喊叫聲,她眼一黑,終於無力的倚著牆邊軟倒,大口的喘著粗氣。汗水模糊了眼睛,她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隻看到左右晃動的光影,向著她迅速逼近,她用

力的眨了眨眼睛,苦笑。

這一次,到底還是栽到他的手裏了。

溫哲烈,你是上天專門派下來折騰我的麽?

縱然已經是山窮水盡,可她骨子裏的堅持不允許她這麽放棄。稍稍的喘口氣,她吃力的起身,扶著牆又走。

身後追逐的王府暗衛,也都跟著驚訝了。

這女人,可真能忍。

不過,再能忍的女人,敢調戲他們家主子,那也是一種不可饒恕的大罪。尤其是,她還是敵國探子!

想到這個身份,所有王府暗衛都跟著精神起來,更加集中精神的朝前行去,然後看著已經是在他們視線中的那個女人,一直都在堅持的,毫不放棄的,一點一點的扶著牆前行。

有人終於受不了,停下來道,“喂,前麵沒路了,你再跑,還能跑得出去麽?”

煙龍貞隻是充耳不聞,依然向前。

那人就更加無奈了,“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免得等一下王爺問起的時候,你連給自己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煙龍貞依然不說話,依然向前行。

她冷汗濕了滿身,她現在唯一的信念,就是堅持。堅持到最後再無可能去堅持的時候,她也絕不放棄!

“唔!算了,這還真是一個令人欽佩的女人。都這時候了,還在掙紮什麽呢?”

那人終於放棄再勸說,反正她再跑,也跑不出王爺的手掌心了。

正要揮手,讓人上前先將這女人給綁了,頭頂忽然一道男子的聲音,極為好聽的響起,“這麽多人追著趕著隻是為了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弱女子,這樣真的好麽?”

翩然的風姿從天而降,夜的黑暗,白的衣袍,像極了這世界的救世主一樣。男人優雅落地,旋身抬手,將已經是陷入半昏迷狀態的女子恣意溫柔的擁入懷中。

一如他身上的白袍一樣,他的麵巾,也是白色的。

在最後昏過去的最後一刹那,煙龍貞看清了這男人的眼,溫柔如水中,又透著點點的心疼。

他是在心疼她嗎?

帶著這樣的一個念頭,她終於是將自己徹底的陷入了黑

暗之中。

“姑娘,姑娘?”

男人一怔,立時急叫了兩聲,懷中的女子沒有任何反應,男人迅速抬手,將手指搭在她的鼻端,稍稍感受這一下,這才一顆心放下來,再抬眸時,白色麵巾覆蓋下的臉色,已經漸漸泛起了冷意,“回去告訴你們主子,她不是你們要找的人,也不是敵國探子。有這份精力,讓他好好的再多動動腦子吧!”

聲音落下,他抱著她飛身而起,沐夜而去。

有人想攔,卻被這白衣男子一把銀針射出,刺穿了他們手腕,於是,又隨著一陣“叮叮當當”刀劍落地的聲音,再回神時,人已經不見了。

可之前那一幕,卻是永遠都刻在了眾暗衛的心頭。

他們眼睜睜看著,他白色衣袍隨風輕揚,偏是抱著一身黑衣的女子,看起來極具視覺衝擊感,卻又在心裏不得不承認。

這個畫麵,真是該死的美呆了!

圓月升空,白衣如仙,黑發如墨……這是何等的一副天然而成的上等水墨畫?

於是,溫哲烈就徹底的暴走了。

氣急敗壞的一個個的點著他們的鼻子問,“所以,你們這麽一群人,就連一個女人都抓不住?那本王養你們這群蠢貨,還有什麽用?都給我滾!”

黑衣女子,白衣男人……這到底是一對什麽樣的詭異組合?

難道,他是真的找錯了,那女人並不是敵國探子?

可是不對啊,之前是她自己親口默認的,她甚至還敢第二次的非禮他,這已經證明,她,就是她!

前後兩次,這就是同一個人,又怎麽可能不對?

一時間,溫哲烈也有些迷糊了。

又皺著眉頭想了好久,腦子裏像是有道亮光,一直在等待著要撥雲見月,可偏偏就是想不起來……索性到最後也不想了,直接將桌子一拍道,“來人,本王要沐浴!”

該死的賤人!

今天抓不到她,可總有一天,她終會落到他手裏的!

可他卻萬萬都想不到,他已經是恨到骨子裏的女子,發誓要將人家抽筋扒皮的女子,其實一直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