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回憶之四
“錦弦,我們回家。”
這是一句讓錦弦安心的話,她沒有不安,並在愉悅中悠悠轉醒。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麽熟悉,可是沒有襲樓的身影。
於是錦弦就這樣光著腳丫下了床。
“襲樓,你在哪?”
空曠的後院沒有人回答,聖女除了侍者就沒有別的仆人,鸞歌也被趕走,這樣一來,這裏更加冷清了。
沒有人回答,錦弦接著尋找,忽略了腳上傳來的陣陣涼意。
“襲樓,你在嗎?”
還是沒有人回答,錦弦的心裏湧起一陣陣不安。
襲樓來救自己,是發生了什麽事嗎?襲樓受傷沒有?
錦弦於是加大了聲音
“襲樓.....”
錦弦除了自己的聲音什麽也沒聽到,而錦弦已經來到了襲樓居住的院外。
如今這聖女廟隻剩他們倆了,錦弦心裏祈求,祈求襲樓不要再離開自己。
院門沒有關,錦弦推門而入,襲樓的院子裏什麽也沒有。
襲樓的房間房門也沒有關,錦弦一步一步的靠近,她能聽到自己的心裏緊張的入雷鳴的聲音。
“襲樓...”
她開了開口,沒有人回答,於是踏入了房內。
襲樓的房間簡單沒有多少陳設,錦弦能依稀看見襲樓的臥室裏帷帳的隨風搖晃。
“襲樓,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錦弦更加不安。
她走進臥室,看到了床上的襲樓。
先是驚嚇,襲樓躺在床上,周圍全是血。淺灰色的床上,深紅色的血暈染開來,
錦弦撲了過去,眼淚忍不住流淌。
“襲樓你怎麽了?”
襲樓安靜的躺在那裏沒有任何反應,像是一具屍體。
“襲樓!”
錦弦情急之下使了個治愈決,襲樓好像有反應了。
他先是一陣**,而後從嘴裏湧出更多的深紅色血來。
而後又沒了動靜。
不行!不能讓襲樓死!怎麽辦?
深吸一口氣之後,錦弦又暗暗對著襲樓使了個治愈決。還是之前的模樣,一陣**之後,嘔出更多的血來。
錦弦隻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快塌下來了。她趴向襲樓的胸口,刻意溫柔的說:
“襲樓,你怎麽了?你千萬不要死。”、
眼淚濕了錦弦的麵頰,也濕了襲樓胸口的衣衫。
錦弦想起自己以前的不夠溫柔,而襲樓都沒有計較過。如今他的模樣像是已經離去,這怎麽能不讓人愧疚,
“錦弦...”
襲樓的胸口傳來微微震動,錦弦吃驚的抬起頭,止住了哭泣望向襲樓,襲樓虛弱的睜開了眼睛。襲樓的身體明顯動不了,
“我走了後,不要傷心。”
走?走哪去?
“什麽意思?”
“我已經時日無多了。”
受傷?在晉安王府受傷?中毒?鸞歌舍得向他下毒?可為什麽要說出自己時日無多的話來!
“不!你是騙我的!我用治愈決你都有反應。”
襲樓不說話,長久的安靜,讓錦弦以為他又難受了。錦弦關切的伸手撫摸上襲樓的臉頰。而後他吃力地開
口:
“我已經選好了新任祭司,他叫九華。”
襲樓像是使了很大的力氣才將所有話說出來,他的胸腔一陣震動,又嘔出了一口血來,
原來他連後事都準備好了!錦弦的悲傷再也抑製不住,嚎啕大哭
“不!你是騙我的!你要走了我怎麽辦?”
不等襲樓回答,接著又重複道:
“你讓我怎麽辦?”
像是下定決心一般
“你不能走!”
襲樓沉默了,任憑錦弦自言自語。
屋外傳來打鬥的聲音,錦弦疑惑的看了眼襲樓,襲樓皺眉沒反應,錦弦便站起來走了出去。
一個青衣男子仗著劍,正對擊著七八個黑衣人。那男子像是發現了錦弦的存在,大呼一聲:
“還不來救我!每天打,我都支撐不住了!”
錦弦立馬反應過來,立定之後,一揮袖袍,那幾個黑衣人紛紛倒地口吐鮮血而亡。
錦弦感慨自己的身體痊愈的真快。
青衣男子一臉驚訝的望著錦弦,
“這是什麽功夫,這麽厲害!”
錦弦不理他,又轉身進了屋內。
而那男子也跟了進來。
“九華。謝謝你。”
襲樓虛弱的開口,九華就是後麵出現的祭司,也是九華和錦弦的第一次見麵。
九華咧嘴一笑,錦弦才發現他長得十分出色,而錦弦不想再看他,又坐到了床邊。撫摸著襲樓蒼白的臉頰。
“客氣啥,要不是你幫聖女吸毒療傷,你也可以保護自己的。”
襲樓像是要阻止,卻不料九華說得太快,襲樓又重傷在身,最後襲樓無力的閉上了眼睛。
為自己吸毒療傷?錦弦記得自己中了千鴆丹的毒,醒來之後,發現自己已經大好,本以為是自己的獨特體質排出了毒素,沒想到是襲樓為自己吸了毒。
自己是一個聖女,死了就死了,再過三個月複活就是了。
“襲樓,難道你不知道我是聖女嗎?”
襲樓歎了口氣,還未開口九華就接著說道:
“旁人若是中了那千鴆丹,嗚呼一聲就死了,而你在床上就是不咽氣!本來中毒就是一個痛苦的過程,襲樓怎麽好讓你承受。偏偏那晉安王府日日派來殺手,剛開始幾日還能應付,最後就直接趴下了。”
襲樓的臉色開始泛紅,不知是為了什麽,若不是知道他真的時日無多,錦弦都要相信他快好起來了。
“嗬嗬......我終究是仗著你愛我的那份心,害了你。”
錦弦不能忍受這種結果,為什麽是因為自己!
錦弦轉身,想要逃離,
襲樓在身後戚戚然喚了聲:
“錦弦。”
就像平常一樣的溫柔呼喚,語氣纏綿。讓錦弦又想起那晚的那句:“錦弦,我們回家。”
襲樓不知道,這句話給了她多大的動力,錦弦沒有停下腳步,她不想再看見這樣的絕望。
錦弦茫然,如何才能終結這一切的悲慘。她止住腳步,盯著灰白的日光,又任憑淚水打濕臉頰。
鸞歌又來了,在錦弦以為襲樓真的要去的時候。
錦弦看著襲樓還吊著一口氣,死命掙紮,可錦弦哭不
出來了。
“襲樓怎麽樣了。”
“他就要死了。”
錦弦說的平淡,就像這事情就像吃飯一樣簡單。
“你不是聖女嗎,你不是很厲害嗎?為什麽救不了他。”
是啊,自己不是很厲害嗎?錦弦又來到襲樓身邊,使了回治愈決。
襲樓又開始嘔血,就像以往一樣,嘔了這麽多血,這段時間應該都快將血嘔幹了。
鸞歌看見錦弦的瘋狂行為,一把搡過去,
“你瘋了!”
錦弦不說話,是啊她瘋了,她早就瘋了。
“我可以救襲樓,隻要你答應我一件事。”
鸞歌可以救襲樓?錦弦不想知道鸞歌哪裏來的能力,隻知道鸞歌可以救襲樓。
“你要什麽我都答應。”
“我要這瓊崖國。”
錦弦微微吃驚,沒想到鸞歌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可是她顧不了這麽多了。
“我答應你。”
隨後,瓊崖爆發了一場血雨腥風,因為聖女瘋了。
整個皇宮一片血腥狼藉,到處是殘垣斷壁,屍體隨處可見。
錦弦輕易取下了皇帝的頭顱,掛在了晉安王府的牌匾上。
而後整個皇宮就被熊熊烈火燃燒,火光燒了三天三夜,燒的半邊天都是通紅的。
見過那場麵的人都說:
“聖女瘋了!”
錦弦木然的回到聖女廟,來到襲樓的臥室,襲樓的臉色已經正常。
看來鸞歌真的治好了襲樓。原因隻有一個,鸞歌學了禁術。
錦弦又來到晉安王府,牌匾上皇帝的頭顱已經摘下,
錦弦不顧晉安王府侍衛的阻止,平淡的來到了鸞歌麵前,
鸞歌還沒反應過來,錦弦就使出了最致命的一個大招。
晉安王府先是平靜,接著如颶風般的氣流在晉安王府上空旋轉,
晉安王府的房屋最終受到毀滅性的打擊,哀鴻遍野,死傷無數。
鸞歌有些受傷,可依舊立在錦弦麵前。
幾日不見,鸞歌的實力真是越來越強了。
“你瘋了!”
“這是這幾日我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嗬嗬。”
沒等鸞歌還手,接著錦弦一聲嘶吼,又使出了最厲害的招數。
這回錦弦閉上了眼,感覺到周圍晃動的聲音。良久,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錦弦睜開眼,晉安王府已經不複存在了,沒有人能認出來這就是以前奢華的晉安王府。
鸞歌趴在地上,已經昏迷。她已經修煉了禁術,普通的方法是殺不死她的。即使死了,還能像錦弦一般複活。
錦弦想起,傳說極北之地有黑河,河水漆黑,所入之人不得複出。
錦弦帶著鸞歌來到極北,
狠心將昏迷的鸞歌扔進了黑河。
錦弦已經脫力,看來自己又要死一次了。於是錦弦使出了最後的力量,為自己預言一回。
上天昭示:
聖女不死,瓊崖必亡。
嗬嗬嗬...原來自己居然關係著瓊崖的生死。
想到皇宮的無辜的人,以及皇帝死之前不敢相信的眼神,錦弦閉上了眼,
希望自己不要再醒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