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咫尺天涯

聚福樓上,樓下人滿為患,樓上冷冷清清。

一個粗癟的漢子旁邊竟然坐了一個容貌絕色的白發女人,大家都知那女人是聖女,自然沒人敢上二樓。

“你家死人了?”

程傲天詫異的望著聖女廟門上怪的白綾。

錦弦皺了皺眉,

程傲天意識到自己的話說的不妥,伸手嫌棄的拍了拍自己的嘴,

“當我什麽也沒說。”

錦弦手裏捏著一個白色的杯子,不停地把玩,深色冷冷,

“你答應我的要求?”

程傲天看著錦弦一咧嘴,

“反正你的那顆夜明珠,我是還不起,不如就幫你一把,還能多賺一顆。”

錦弦頓住手中動作,抬眼看著程傲天,

“好。”

程傲天突然一陣臉紅,不敢再看錦弦。被一個美女盯著看,還是有些不習慣的。不然這程傲天怎麽會這麽大年紀了,還是一個光棍。

錦弦將手中茶杯放在桌上,

“既然如此,我們之間就達成約定。”

程傲天點頭,錦弦微笑,

“隻要你能夠完成我定的任務,這最後一顆夜明珠也是你的。”

程傲天一拍胸脯,

“那是一定!我程傲天是什麽人!”

錦弦對他深深手指頭,

“你附耳過來。”

程傲天低頭,湊近錦弦。錦弦對著程傲天耳語幾句,

隨後程傲天點頭,一副了然的模樣。

“知道了......”

“樓,你在看什麽?

樓......錦弦立馬轉頭看向樓下,正好對上樓下襲樓看自己的眼睛,

襲樓眼睛裏沒有以往的情愫,平靜無波。

而襲樓身邊站了一個黑衣女子,親昵的摟著襲樓的胳膊,襲樓也是一襲黑衣。怎麽看,他們都是天生一對。

黑衣女子頭上戴了個蒙紗的鬥笠,看不清麵容。

錦弦心底痛苦炸開,

“聖女,你在看什麽?”

程傲天的臉湊過來,嚇了錦弦一跳。錦弦無奈,怎麽兩個人竟然說了一樣的話。

錦弦對著程傲天抱歉一笑,

“沒什麽。”

錦弦又看了眼樓下的襲樓,襲樓已經轉過頭不再看她,可是錦弦的心裏越發的痛起來。

這麽快就厭惡了嗎?這麽快就找好新歡了嗎?

厭惡到,顏離的死,也不來看一眼。

厭惡到連看都不願意多看自己一眼了?

兩個人雖在同一屋簷下,卻各存心思,

咫尺天涯,不過如此吧。

錦弦心裏苦,苦到整個喉嚨都是苦的。

順手拿起桌邊的茶杯,抿了一口,心裏卻更加苦了。

手不受控顫抖起來,不察覺間手心漸漸用力,

“啪”的一聲,瓷杯竟然碎在錦弦的手裏,茶水澆濕了錦弦的手和衣袍。

程傲天一驚,立馬抓起錦弦的手。

“聖女,你的手受傷了。”

錦弦這才看到自己的手上血水活著茶水滴滴答答的流淌,而自己的身上也是一片狼狽。

錦弦嘴角上揚,笑得淒冷,抽回自己的手掌。

“無事,這點小傷,死不了人。”

程傲天皺眉,臉上帶著怒氣,一把又將錦弦的手拉了過來。

“雖死不了人,可是痛啊。你這個女人,這麽多年是怎麽過來的!如果痛,就說出來。你又不是男人,沒人會嘲笑你。”

程傲天說話間,仔仔細細的翻看著錦弦血肉模糊的手掌,

“這傷口裏,怕是有瓷器的碎片了,如果不清理出來,會發炎的。”

錦弦看著一臉認真的程傲天,覺得這個男人雖然外表粗魯,卻也是一個內在細致溫柔的男人。

程傲天用他的粗手指,給錦弦挑著入肉的瓷器碎片,表情認真,額頭上也泛出薄汗。

“大當家這麽多年沒找著對象是為什麽?”

程傲天尷尬的撇了撇嘴,

“這個問題你還是不要問了,這屬於個人隱私。”

錦弦淡淡一笑,

“莫不是眾女子嫌棄你粗魯,看來大家都看錯了,粗魯的大當家竟然是一個溫柔體貼的男人。”

程傲天的耳根紅了,開始手足無措起來,竟然將錦弦的傷口弄的更加血流不止。

程傲天嚇了一跳,立馬丟了錦弦的手,

“你是鐵打的嗎?我都弄成這樣了,你竟然連哼都沒哼一聲。”

錦弦沒想到程傲天說得竟然是這個,錦弦微微一笑,

正要使一個決,處理自己受傷的傷口,

卻聽得旁邊一聲輕笑。

錦弦好奇的抬頭,正對上了頭戴鬥笠的黑衣女子,那一聲輕笑明顯是從她嘴裏傳出。

再看向她身後,襲樓沒有任何表情,

現在看到別的男人對自己好,他都不生氣了?

真是一朝愛如癡,一朝冷如冰。果真應了那句老話,男人是不能信的!

“聖女旁邊這位公子,難道不知道聖女受傷,

是不必用你們這凡俗手法治傷的。”

黑衣女子語氣戲謔,雙手抱在胸前,一幅看好戲的模樣。

程傲天一拍自己的腦門,然後站起身與二人平視,尷尬的笑道:

“哎呀,我都忘了,聖女不是平常人,哪用得著我這種方法治傷。”

黑衣女子冷冷一哼,再一次拉上身後襲樓的胳膊,看向錦弦。

“樓,你說聖女和這位公子是不是很般配?”

天突然暗了下來,呼呼地風聲不停響起,吹的錦弦身後的窗戶吱呀作響。

襲樓轉頭看向女子,滿眼的愛意。

“是。”

“轟隆!”天邊突然傳來一聲炸雷,

那一個字,驚得錦弦身子一顫,眼眶都紅了起來。

是,他竟然說......是!

窗外淅淅瀝瀝的一場大雨降臨,剛剛還是豔陽高照的天,一下變了臉。

“這雨說下就下,真是讓人一點準備都沒有,聖女你說是不是?”

錦弦意識到程傲天正看著自己,她抬起臉對著程傲天僵硬一笑,

“是啊,一重秋雨一重涼,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說完錦弦站起身,雙腿無力,錦弦咬了咬牙,硬是站了起來。

“告辭。”

對著襲樓的方向。

襲樓還是沒有表情,錦弦閉上眼轉身,匆匆下樓,與程傲天一同走入雨裏。

秋雨帶著悲傷,淅淅瀝瀝,冰涼刺骨。

“聖女你的手......”

錦弦止步,任憑雨水打濕自己的身體,模糊了自己的眼睛。她抬起自己血肉模糊的手,看了良久。程傲天立馬脫了外袍,幫錦弦頂在頭上。

錦弦揮手,打掉了程傲天高舉的手,衣服掉在雨水裏,濕的沒一處完好。

錦弦不看程傲天,大步走開,步入雨裏。

不是不痛,哪能痛的過自己的心!

肅殺之氣漸起,從錦弦的眼裏,一點點渲染開來。

襲樓,你真是......做的很好!

向來都是我負天下,哪能等到你負我!

程傲天隻敢偷偷的跟在錦弦的身後。襲樓拉著黑衣女子的手,看著走入雨中的錦弦,手心卻泛起淡淡薄汗,

“熙懷,我心痛。”

黑衣女子取掉頭上鬥笠,露出平淡無奇的臉,

她將手裏的大掌握得更緊了一些,臉上淡淡揚起一抹笑意。

“樓,不痛。”

襲樓看著門外的大雨,皺了皺眉,卻也點了點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