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鄭家有喜
第七章
因為門票被節省,便飯變成了大餐,大家找了一家飯館,大吃,大喝。
葉淮對喝沒有興趣,他要保證上來的每道菜自己都能品幾筷子。這個要求不難實現,其他男生都忙著拚酒去了,以宿舍為單位,鬥得不亦樂乎。
519能人輩出,劉永睿作為班長,逢敬必幹,一會兒胸口就濕了一大片,卻還是站得筆直;賈亮簡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強,倒下了,又起來,喝一杯,繼續倒;高峰拉著其他宿舍每個人都喝了一杯,越喝越亢奮,最後還要拉著牙妹喝交杯酒,邵奕偉連忙抱住他往一邊扯。
終於,有人注意到了坐在一角自得其樂的葉淮,往啤酒杯裏滿了一杯二鍋頭,自己端上杯青啤,晃晃蕩蕩到葉淮麵前:“葉淮!來!是爺們就把這杯幹了!”
葉淮看他一眼,接了二鍋頭咕咚咕咚全倒進喉嚨裏,放下杯子,麵不改色。嚇得那人灰溜溜地蕩走了。
邵奕偉不知從哪個角落躥了出來坐到他旁邊,自言自語:“喝了這麽多,尿一泡全沒了,餓。”他自己夾著菜吃,感覺旁邊的葉淮沒有動靜,便好奇扭頭:“你怎麽了?”
“渴。”
他一動嘴酒氣衝天,邵奕偉樂:“也被人灌了啊?”伸手在他眼前晃:“認得這是幾麽?”
葉淮猛地伸出兩手牢牢扣住他的手腕:“你別動啊,你不動,我就看清了。”
酒場一直到九點多才散。所幸飯館裏學校不遠,葉淮堅持步行回去,邵奕偉亦步亦趨地跟著。
葉淮說:“你別跟著我,我沒醉。”
“我知道你沒醉,可我醉了,不跟你我走不回去呀。”
學校的大門就在眼前,葉淮的步子卻是越邁越慢,最後他終於走不動了,就要往當地去坐。邵奕偉急忙扶住他:“幹嘛啊這是?”
“困。”
“要不我背你吧?”
葉淮低著頭,邵奕偉以為他在考慮,等了好久彎下腰一看,那兩眼皮早粘一塊了。又哭笑不得地搖醒他:“喂,喂,別在這兒睡啊,上來我背你。”
葉淮懵懵懂懂,聽話地趴在他背上。邵奕偉背起他走了好久,聽見葉淮問:“沉不沉?”
“還行吧,比起你那箱子算是輕的了。”
“我就能背得起那箱子,你信不信?”
“信信。”
“背你也沒問題。”
“那當然,那當然。”
……
第二天葉淮才知道,自己不算是最丟人的。劉永睿被抬回來,賈亮是被拖回來的,高峰最牛B,一路耍流氓地拉著牙妹的小手,到宿舍樓底下還不肯撒,一回來就吐了,清醒的人形容:那真叫一花天酒地!
時間一天一天,最不被邵奕偉期待的國慶節,終於還是來臨了。
十月一號一大早,他就跑到火車站去接人。買了站台票隨著人流向裏湧,就聽見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哥!哥!”
他扭頭,邵奕青一身風風火火的裝束,十分野蠻地向著這頭擠過來:“我何徽哥呢?”
邵奕偉皺眉:“這我是你親哥啊還是他?”
“怎麽啦!我關心何徽哥那可是關心嫂子的心情,你……”她突然嚷了起來:“哎!何徽哥!這兒!這兒!”
邵奕偉轉身,何徽正微笑著向這邊走來,手裏還拿著一盒酸奶。
邵奕青立即親熱地迎上去:“還是何徽哥好,記得我一下火車就喜歡喝這個!”一邊接過酸奶迫不及待地取出吸管插進去吸溜起來,一邊瞪她哥:“哪像這個,看見我一點笑容都沒有!”
“花我錢的來了,我有什麽好笑的。”
何徽笑著拍拍邵奕偉:“得了得了。”
邵奕偉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何徽立即如同觸電般收回手去。
邵奕青像個女王:“那,你們準備帶我去哪兒玩?”
“GAY吧。”邵奕偉沒好氣。
“你!”邵奕青氣呼呼地衝過去,兩個人打鬧起來。
最後,邵奕青決定去登山。在公車上她自以為很有眼色地讓她哥和何徽坐一排,邵奕偉卻睡了一路。
邵奕青玩得太瘋,到了晚上回不去,三個人隻好住旅館。
在走廊上,她非常三八地攬著兩人的脖子:“你們一會兒動靜小點啊,我剛試過,這牆隔音效果不行。”
何徽笑著說:“這丫頭越來越厚臉皮了是。”邵奕偉卻沒有吱聲。
他們兩個住二人間,一推門進去是兩張白花花的床。邵奕偉向著其中一張就栽了上去,“可折騰死我了。哎,你怎麽知道她今天來?”
“從咱們那兒到這裏的火車就一趟,早上那個點我看見你出去。”
“跟蹤我啊?”
“那叫尾隨。”
邵奕偉哼地笑了一聲,閉著眼睛翻了個身,“謝了。”
何徽在那裏站了一會兒,見邵奕偉沒有再和他說話的意思了,便自行去洗了個澡,回來,坐在另一張床上,邵奕偉背對著他,他忍不住喚:“小偉。”
“說。”
“沒睡吧?”
“這不廢話嘛,說吧!”
“你……”他抿了一下嘴唇,還是說了:“為什麽沒對青青說,咱們……分手的事?”
邵奕偉又翻過身來:“你好歹給我點時間吧哥,半年前鬧成那樣,這麽快又說玩完,風聲大雨點小的,我臉上還真有點掛不住。”
“我不是那個意……”
“我知道。行了,真困了,這回真睡了啊。”
何徽看著邵奕偉,他挺平靜地閉著眼睛,似乎一點情緒都沒有,似乎,什麽也不在乎。
他站起來去關了燈,在黑暗中躺在那張冰冷的單人床上,以前兩個人擠在小床上親親熱熱的情形在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回放回放。
“小偉,”他的聲音隻有自己能聽見,“如果我說……”
他用一隻胳膊遮住眼睛,如果我說,不分手了,呢……?